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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上)

洺字

  风温婉吹起,被关在窗外的阳光随着老板娘白皙的手跑进来,照在名字里,有些许凄凉。

  “主人”赤瞳兔跟在后面,阳光洒在它身上,极其柔软。

  “你去帮我收集一些东西”老板娘不知从何处拿出一个篮子,弯下腰,放在赤瞳兔面前。

  “是”赤瞳兔伸长脖子,用嘴叼着,转身出了名字。

  于江南最近遇到了一个强盗,不讲理,没人性。

  “停车!”于江南拦下超速的名牌车。谁知人家跟没看见一样,丝毫没有要减速的意思。

  于江南嘴角扬起笑,很拽是吧,老娘看你减不减。想着,于江南一个翻身,站到路中央,站直了身体。

  “你神经病啊!”驾驶员被迫停下了车,摇下车窗,对着于江南大吼,“不要命了!”

  “您超速了”于江南走到窗前,一张罚单贴驾驶员额头上,然后还冷冷的看了一眼后窗的男人,缓缓开口:“又是你”

  “哪个单位的?”男人翘起腿,很是不屑的看着于江南。

  “抱歉,我的工作要求上并没有让我向你报告我的私人信息”于江南说着,后退一步,鞠一躬道,“这次扣去六分,反正你不在意钱,罚款三千,请明天之前务必上交”

  “……”

  “走不走?”于江南看着男人,四目相对,“罚轻了?”

  “给我等着”男人话一出,人连带着车消失在于江南面前。

  “哼”于江南见这样的人见多了,脾气真是一个比一个臭。

  “小于,你就不能别这样吗?”一个老警无奈的摇摇头,“说不定明天你又要转换单位了”

  “要转就转吧,别不让我干就行”于江南无所谓了。她也知道,只要得罪了这些有人的钱,单位里就容不下她,钱嘛。她从学校毕业起,每一个单位都不可能待过一个月。

  “唉,你弟弟还没从大学毕业,你怎么这么任性”老警恨铁不成钢的敲了一下于江南的头。

  傍晚十分,天空中似火在烧,成片的殷红,看得人有些燥热,然天一黑尽,便略有些冷。这便是北方的天气,和于江南出生的水乡江南比,区别不是一般大。

  于江南哼着小曲,警衣搭肩上,回了局里。

  “小于,你今天又罚了几人?我为你祈祷,他们都是大气之人,不会跟你计较”一到局里,见她就笑,少不了要找她乐子。

  “就那个我罚了好几次的人,他的分你们扣了吗?钱罚了?加一起怕是要上万”于江南一屁股坐下。

  “我们扣不了他的分,他,我们惹不起,上级也不让扣”大家说着都无奈的叹口气,还跟于江南说了她罚的到底是什么人。

  夜北顾,夜兰公司总裁。

  看来她于江南现在还座在这里确实是个奇迹了。

  “放弃了?”

  “怎么可能,反正我也没什么顾及的,最讨厌这种人,我若把他的罚款拿回来,你们请我吃饭怎样?”于江南靠椅子上,笑得得意。

  “算了,你别去,我们每天换着请你吃,就求你别去,我们不想明天你就搬东西走人了”

  这些话有意无意的表现她这群狐朋狗友的关心,算了,不去便不去吧。

  “快些回家啰,不然吃不成晚饭了”

  于江南查了一下一天的违纪单,发现但凡是有钱人的罚单基本不会批准。

  “小于,快回家啦”

  “好嘞”于江南关掉电脑,出门时随手关掉电灯,刚出门,肚子就不争气的叫了,这才反应过来,她这一天下来,只吃了李姨给她送到她家的早饭。

  掏出兜里的手机,拨号。

  “喂,老弟,我记得你今天放假回家了”于江南走着,欣赏着各家的招牌。

  “昂”电话里传来滋滋的炒菜声,和电视的吵杂声。

  “未若在家?”于江南笑笑,抬头看着星空。

  “夏叔和李姨也在,就等你”

  “不用等我,我自己去吃完再回去,等着我回家斗地主就行”于江南站到桥上,看着晃眼的灯光,眯起了眼睛。

  “好,今天就算了,明天必须回家吃饭,我们都很想你”

  “一定”

  “那挂了,等你回家”

  “好”

  于江南收了手机,漫步在人并不多的桥上,路过人山人海的街道,来到了着她每个月必到的小巷子。

  只是,这一夜,这不通灯火的小巷子,不太安静。

  “放开我!放开我!”

  “美人,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

  “谁啊,这么老的台词都还在说”于江南站在了巷子口,并看不清怎么回事,只能先开口吓人。

  “警察!”但是巷子口有光,里面的人却看得见她的样子。

  “怕什么,不就是个穿着警服的女人嘛”说着,于江南已经走了进去,看清了是什么人。笑笑道:“是吗?看来你们还打算继续?”

  “老子是你惹得起的吗!你个丑八怪,滚,别坏老子兴趣”一共三个男人,皆是肌肉男,她一个打,估计够呛。

  “来人啊!快来人啊!打人啦!”于江南朝天大喊,随手顺起地上的木棒,上劈下扫。

  “你个婆娘,挺能打”三个男人警觉的看着于江南,这女的太剽悍了,好在是个女的。

  “你以为我白和你们打?”于江南理了理拉乱的衣服,掏出手机,指着三人道,“早在我听到叫声,准备来救人的时候,我就已经报警了,这会儿,也应该不远了”

  “我说他们也太慢了,等我再催催”于江南拨了号。

  “快走,警察来了就麻烦了”

  “等等,我们再打呀”于江南见他们要走,作势要拦,却被一把推开。

  “嘶~他娘的总算走了”于江南捂住受伤的手臂,拿起手机道,“老林,真是抱歉,刚刚遇到了有人犯事,奈何我打不过,只能假装打电话给你,你没来吧?”

  “本来就要来了,但是一听你的话,就明白了,所以没去,你没受伤吧?”

  “没事,我这边有事处理,挂了”于江南说完就挂了。看向墙角里蹲着的女人。上衣已经是被扯得不成样,内衣都看得清清楚楚,还好下面的裙子没什么事。

  于江南站起,拿起自己扔在地上的外衣,走到女人面前给她披上。

  却就在她蹲下时,一道强光就射了进来,于江南本能的伸手挡住。

  “唐小姐,您没事吧?”于江南被一把推开,直接撞墙上,她眯起眼睛看见一个好看的男人抱起女人,扔了她的外套,脱下他自己的给这位唐小姐披上,直接忽略掉于江南。

  等小巷重新安静了下来,于江南才跌跌撞撞的走出巷子,来到一个小小的摊位上,轻轻道:“贾叔,给我一碗牛肉面,我要很多香菜哦”

  “小于啊”听到于江南的话,一个满头花白的男人端着碗走了出来,将缺了一个口的碗轻轻放于江南的面前,“路上摔了吗?衣服怎么脏了?”

  “路上遇到了一群野狗,差点被咬”于江南接过,看着铺了满碗的香菜,心头一暖,之前的不快都瞬间消失,吸一口面,然后笑着对贾叔说,“无论什么伤心事,只要吃了贾叔的面都会消失”

  “就你嘴甜”贾叔溺爱的摸摸于江南的头。小于这丫头,他看着长大,可以说就是他女儿。

  “哪里是嘴甜,本来就是事实”于江南鼻子一酸。贾叔是她五岁那年带着三岁的弟弟在去找夏叔一家时认识的,那天冬天,他们又饿又冷,贾叔的那两碗牛肉面是他们吃得最饱的一次。最后也是靠着贾叔才找到夏叔家。

  “贾叔,你醋放太多了”于江南吸了一口长长的气。

  “快些回家吧,家里有人等你呢”贾叔

  “贾叔,听说你要走了”于江南没理贾叔,自顾自的问,“小贾成家了,可以养你了”

  “是啊,贾叔已经老了,已经不能给小于做牛肉面了”贾叔

  “真好”于江南一口喝完面汤,放下,起身,抓起外衣,对贾叔笑笑,“我有时间再去小贾家看贾叔”

  “好,贾叔等你”

  风吹得于江南心有些乱,摸摸还疼得厉害的手臂,不禁皱眉。

  “这位,总裁有请”

  于江南看着突然拦路的人,很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是吗?你确定总裁会请我这个小警察?”于江南也不客气,拉开车门,坐进去,“确定的话,我们走吧”

  车以最快的速度行驶,于江南一脚踢去,手里扔出一张白纸,冷冷道:“超速啦,超速啦,扣十分,罚款五十”

  “……”

  于江南下车,入眼的是财大气粗的大别墅,传出似有似无的音乐。

  推门进去,于江南显得格格不入,在场的人全部穿着华丽的礼服,也全部看向穿着脏兮兮警衣就走了进来的于江南。

  “果然是你”于江南看着身穿黑色礼服的夜北顾,灯光下他精致的脸更加帅气,但是也更加冷。

  “是你救的唐惜兰?”夜北顾脸上带了寒气,语气也带了寒气。

  “是”于江南想了想点头。

  “为什么要让照片流传出去?”于江南看着夜北顾的眼睛,像夜晚的大海,更像夏夜的夜空,但是于江南看了,只是无奈笑笑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夜北顾眉头皱起,怒气渐起。

  “让你觉得是我的错,那我无话可说”于江南,“只是,夜北顾啊!我是警察,不是你的私家侦探,不是你女人的保镖,不是你家的狗,要帮你看着你的女人,出了问题管我何事?我救她的命,保住她的清白,不感谢我就算了,反而责问我,哈哈哈”

  “唐惜兰是我夜北顾的女人,只要让她伤到一丝一毫,我都不会放过”夜北顾说完,一群男的就上来拉于江南。

  “滚开!”于江南一个横扫,然后站起,对上夜北顾的眼睛,“夜北顾,你要杀鸡儆猴,与我无关,但是若是对我,没用”

  “滚开,我有脚!自己能走!”于江南转身离开。

  “这年头,为了吸引北顾的注意,真是花样百出”

  “你他娘的吸引他!看着就恶心”于江南说完,一脚踢开大门,慢慢走了出去。

  “总裁,你错怪她了,我赶到的时候,若不是她,唐小姐……”

  “她错就错在不拦下拍照的人”

  “……”

  “江南,你回来了”未若一把拉于江南进屋。

  “是啊,被事耽搁了,有些晚”于江南呆呆的看着夏未若,穿着便装,戴着围腰,长发飘飘,笑起来带着浅浅的梨涡,“我老弟好艳福”

  “江南”夏未若被于江南一说,耳根子都红了。

  “姐,你再欺负未若,我就要发难了”于江南听了她老弟的话,大笑。

  “江南,你怎么受伤了?”夏未若看着于江南手臂上隐隐发红的衬衫,发出疑问。

  “我是警察,受点小伤不是很正常嘛”于江南无所谓,进屋去换衣服。

  “伤到了就上点药”夏未若知道于江南的脾气,只能是提醒她上药。

  “嗯”

  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于江南正兴致勃勃的斗地主,就接到了电话。

  “我被开了是吧”于江南拿起电话就说。

  “你知道了”

  “自己干了什么,我很清楚”于江南很平静的说着,“开了就开了吧,这样就不会给局里找事儿了”

  “小于……”

  “没事”

  于江南挂了电话,屋里就陷入了安静。

  “以后我就是无业游民了”于江南咧嘴笑了笑,“你们可别嫌弃我”

  “江离,先带未若去夏叔那住一住,这段时间,怕是会有不少人找上门来”于江南收了牌,认真却又不严肃,“不用担心,真的,还没看到老弟你娶妻,没看到未若出嫁,我舍不得离开”

  “江南,你就是个笨蛋”未若

  “跟个老妈子似的”江离

  “所以快些去睡吧”于江南站起,躲进了房间,其实他们每个人都明白,却都不捅破。

  没事可做,于江南一早起来,穿好了警衣才想起自己已经被开了,于是又脱了,换上便装。

  “老弟,你们要去哪儿?”于江南看一眼穿着情侣装的两人,明知故问道。

  “去约会”于江离直接说了,而后又道,“我知道最近有一家很好吃的牛肉面,我帮你带回来”

  “真的?那谢谢啦”于江南伸个懒腰,推两人出门,“快去快去”

  面对空荡荡的屋子,于江南实在是不喜欢,她不喜欢安静,这会让她害怕。于是随便穿了双鞋就出去了。

  于江南坐在海岸边,吹着海风,带着咸咸的味道。

  “有人溺水啦!”

  于江南一个本能冲了出去,自然的跳进海里救人。

  “……”于江南看着这溺水的人,生得太好看了,“咳咳,各位,谁会人工呼吸?来救一下”

  “……”显然没人理她。于江南又尴尬的咳咳。

  于江南深吸一口,她是救人,不该犹豫的。

  “咳咳……”于江南爬起,捂住发麻的嘴唇,我娘的,差点自己给憋死了。

  “你是?”那人醒来,看着他面前的姑娘。

  “你救命恩人”于江南开心一笑。

  “多谢”

  “不谢不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于江南站起,拍拍屁股,抬脚就走,“以后打架呢,注意点哦,别随随便便就死了”

  “咳咳”那人有尴尬,也惊奇,这女人竟然能看出来他是打架打落海了。

  “再见了”于江南背对着挥挥手,走开去。

  “我叫颜沉,你叫什么?”

  “于江南”

  海风吹过,于江南并不知道颜沉是不是听到她的名字,快步离开了海边。但是这就冤家路窄了。

  “是你”唐惜兰一身白色裸肩上衣,下搭黑色百褶裙,脚上是白色细跟凉鞋,长发及腰,带了点点的卷,极美的脸,看上去落落大方,像极了诗人笔下的花。

  “……”于江南后退一步,向右转,“两位请”

  “看来没了工作你也混得很好”夜北顾一把搂着唐惜兰,来了一段缠绵。

  “……”于江南见人不走,倒是在她面前秀起了恩爱,转身就走。

  “听说你有个弟弟在上大学,学费全是由夏迟出的?”夜北顾看到于江南停下脚步,满意的笑了,“我尊重唐惜兰的意见,不会动你,但是你给我记住,我是你高攀不起的人”

  “呵呵”于江南笑笑,重新迈开脚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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