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要死了

小哥说这话的语气很淡然,就像是在和我们说“今晚吃什么”一样随意。但我知道,小哥生气了。虽然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生气的地方,可能是因为我不是从前那个吴邪了吧。只是这空气,骤然一顿,连外面护士推着车走过的声音也突然消失了。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沙海计划是我做的,把黎簇几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拖下水也是我做的,把至亲好友置入最危险的境地也是我做的,我,有什么好说的?又或者说,有什么好解释的?

闷油瓶那双深沉的眼睛一直直愣愣地盯着我,他似乎看透了我内心在想什么,眉头皱了皱,说道:“费洛蒙,有副作用,你知道,那为什么还用?”

十七个字,真是难为小哥一句话有那么多字了。不过,闷油瓶他刚刚……这是,在关心我?

我的瞳孔猛然一缩,看着他,难道……在云顶天宫,他也只是单纯地因为我胎膊上有伤所以想问问我?而不是……想揭开我内心那份不忍直视的黑暗?

他看着我一反常态地开口说了第三句话:“你在想什么?”

我微微一顿,是啊,我在想什么。小哥是谁?和自己出生入死无数次的好朋友,自己竟然觉得小哥会因为自己失却天真而厌恶我。他如果是这样肤浅的人,我这十年,怕也不会为了他等,看样子是我脑子瓦特了。

胖子还是发挥了他在我们三人之间最常见的作用,调和气氛。

“哎哎哎,好了啊,天真,小哥,你两消停一会,在云顶天宫里你两就针锋相对的,这是想干嘛?啊?珍惜最后的时间不好嘛?那么闹腾,回头回了北京，胖爷我请啊,吃烤鸭啊……”

我没听胖子油腔滑调的话,只注意到了那一句“最后的时间”！

我的眉头皱了起来,心下有一股不安的感觉浮现,看向胖子,问道:“死胖子,什么叫做最后的时间?”

胖子登时闭了嘴,我看见有两滴白汗在他光亮的脑门上涌出。

我再看向小哥,发现他的视线已经飞向窗外,我就知道对于这个问题他不会作任何回答了。

我重新看向胖子,一个不太好但又非常可能的念头脱口而出:“该不是我要死了吧?”

小哥看向了我,胖子也一脸要死不死的表情。

卧槽,该不是老子猜对了吧?真的是我要死了?就这么随随便便,我就要死了？

胖子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我就知道这死胖子说不出什么好话来,果不其然。

“天真啊,你别灰心啊,胖爷一定给你做天下最好的地宫,放天下最好的东西，设天下最好的机关……”

我见胖子越说越离谱,出声打断:“啧,死胖子,我怎么莫名其妙就要,就要死了?”

胖子撇了撇嘴,才说:“一是因为蛇的费洛蒙,它对你的身体机能有所腐蚀，所以接下去,接下去……”

“接下去四肢无用,五感尽失。”是闷油瓶的声音。

我挑了挑眉,这个结局我能接受,当初决定吸收费洛蒙的时候,我就预想到过各种不一样的情况,但我没有后悔过。

“那么第二呢？”我问道。

胖子挠了挠头，说道:“二是因为麒麟竭，小哥说是去七星鲁王宫的时候，你不小心吸进肺里的，它代替了你肺的作用，现在它快失效了，意思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