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农历腊月二十三，北方过小年。一条北京老街，许多店铺都提前收摊歇业了。

　　叶秋蹲坐在地，旁边是一家店铺铁卷帘门紧闭，背靠在上旁抱着膝盖，把脸埋在围巾里。

　　回想着那一刻的甜蜜，回想他的气息。

　　稀少的几个行人边走边看，匆匆而过。

　　寒风扑面，街道上的雪清了又落。

　　今天是小年，秦霄贤没有回父母那，给二老去了个电话，问候几句就挂断了。

　　抱着奶球窝在沙发里，等着厨房饺子岀锅。

　　从陈雅楠生日会回来，他那颗社会青年的心并没有被点着带动。继续在家里，等叶秋给他做一日三餐，陪她二人世界。

　　昨天搭档孙九香打电话聊天还说，他跟叶秋俩人儿，真像过日子。

　　秦霄贤笑着说，你跟嫂子两个人才叫日子，现在嘟嘟也大了，多好。

　　电话里孙九香还在抱怨自家媳妇儿嫌他。

　　估计是嫂子就在旁边，孙九香说完假装啊地一声，传来的嫂子笑声。

　　多好的一家。

　　秦霄贤有心无神地听着，斜瞟一眼旁边的人故意大声，真正过日子的人啊，那都打打闹闹，哪像我这啊，冷冷清清的。

　　赏脸抬头，不予理会。

　　可真是砸石入水，沉得无声息。

　　点根烟，头一口就凑过去往她脸上吐，叶秋闭眼抿唇，下意识一缩。

　　某人窃喜，鼻间一哼。

　　继续打电话，后面就聊上了相声。

　　抽烟喝酒对身体不好，叶秋向来不说。连他犯低血糖了，都不会给颗糖含着。

　　但是她上心，对他上心。

　　他肠胃不好，普通的糖会肠道不消化。平时吃东西也吸收不到什么营养，所以从小人瘦。

　　以前家里都特担心，为了让他多吃点好的补补，请些个大厨在给做什么海参，鲍鱼。

　　吃完就吐，边吐边胀气，补的全不吸收，人也消瘦地虚脱。

　　小时候家里真操了心。

　　秦霄贤他平时不怎么注意，抽烟喝酒蹦迪什么都来。反正大了嘛，家里管得也松了不少，每次回家都嘱咐他注意，别的也不管。

　　现在叶秋给他一天三顿饭里，早上喝粥养胃，中、晚必要有一汤。

　　弄得跟营养餐似的。

　　喝了几次。秦霄贤眼珠子一转，端着汤碗，一口不动的放回说，喝腻了。

　　叶秋看着桌上撒出来的汤，丝毫不动气，去厨房拿来抹布边擦边说，硌着不舒服，你想睡沙发吗？

　　秦霄贤哑口，端起汤喝了口，吧咂吧咂嘴。抬眼看她，太淡了。

　　叶秋淡笑，那你哭吧，眼泪儿出来了就不淡了。

　　你这个梗早过时了。相声演员嘛，反应快，话一出口就知道她玩的什么。

　　过了吗？你想想你这么瘦蜷在窄小的沙发上，难道还不够悲伤么。

　　秦霄贤被绕进去似的点头，突觉不对。我为什么要睡沙发？

　　点头附然，那我睡吧。

　　又是一声哼哧。懒得搭理，挑头看窗外，一口将碗中汤喝尽。

　　味道还是淡，但是淡得口中甘甜不腻。

　　秦霄贤宅家的日子就是在吃饭，背贯口和逗某人开心中度过的。也不知道到底是谁逗谁开心，反正都他起头，最后也是他笑得最欢。

　　吃过晚饭，秦霄贤主动揽下洗碗一活，叶秋给他系上围裙防止打湿衣服。

　　他洗碗叶秋看，秦霄贤让她盯得人都不自在了，催促让她去休息，等会好岀去透气走走。

　　后者对他的不自在显而易见，眯起眼睛，越凑越近。盯着他半响，留给他一声不言而喻的哼声轻笑，然后扭头就走。

　　“……”太反常，这几日的叶秋出奇地机灵，还有些幼稚。

　　总能捏到他把炳似的，轻而易举的就让他败下阵来。

　　调戏都不再闷声受着了，时不时还会反过来地呛他几句。

　　弄得他哑口。心甘情愿。

　　觉得这样也好，至少她能够在他面前表露出另一个自己，不再那么淡然处之。有她独属的小调皮，时不时也会呛得人哑然不语。

　　就比如对他。

　　总之，这样很好，秦霄贤欣笑。

　　洗好摘下围裙，客厅没人。走到卧室，叶秋半躺在床上，秦霄贤最先注意到的，是吊在床边的双腿随意摇晃，脚上没穿袜子。

　　脚趾随意地勾着拖鞋，皮肤细白，人长得小巧，脚踝也小巧精致，就是那条粉色睡裤营造了一种，不符合她的少女感。

　　或许，是他刚适应她的调皮，还有些不适。

　　往上是腰，叶秋平躺，手举着手机在看，衣服往上缩露半截腰腹。

　　腰间没有多余的赘肉，腹部平坦光滑，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宽松的卫衣里面，是跟睡裤配套的粉色睡衣，露出边边角在腹部。怎么说呢，虽然不符合，平添了些花哨的少女感，但看着倒是鲜明活泼。

　　明明就是这个年龄该有的东西，为什么偏偏觉得不搭呢。

　　不再想这些。

　　秦霄贤抬脚到床边，俯身上床，搂过她纤细的腰支。

　　头埋在她颈窝，眼神扫过她的锁骨脖子。

　　抬头，打量着她的嘴巴鼻子，眼神她相互交接，再落到嘴巴。

　　他们认识多久了？在一起多了？

　　全都记不清了，总觉得好久了。久到仿佛只差见见父母、一个结婚证，他们就真的是夫妻了。

　　只差一个结婚证，就真的是在一起过日子了。

　　可是现在。

　　他们之间差一个亲吻，一个认可彼此的热吻。

　　眼前两片薄唇轻颤，她在吸气。皮肤白皙，脖颈线秀颀。

　　忍不住地想要亲吻、舔.舐。

　　一点点向上。

　　秦霄贤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瞳孔，像是征得同意，慢慢凑近微张的双唇。

　　他闭着眼，感受到身下人的呼吸有丝慌乱。

　　缓缓睁开，不知是不是紧张，她几次吞咽，试图缓解，又偏偏呼吸频率一次次地加快。

　　秦霄贤低头亲吻她的锁骨脖颈，舌头舔.舐地点在肌肤上，安抚着给她时间准备。

　　他很温柔，他在待她。

　　她知道。

　　叶秋闭眼，尽量地平复心绪跟呼吸。

　　身上肌肤上的触感，那么敏锐。

　　鼻间的气息，这么的热烈。

　　热烈得烧灼。

　　过了很久，她还是平复不下。

　　秦霄贤手撑在两边，不再有任何动作，静静地看她。

　　忽地笑出声，鼻息灼热地喷淋在脸上，他说：“不急的——别紧张慢慢来。”

　　声音低哑。

　　慢慢来……

　　那这次，算了吗？

　　她不想。

　　不想连一个简单的亲吻都要让他失望。

　　什么都来不及思索，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歪头，扬起脖子，吻在他的嘴唇上。

　　舌头描绘着男人嘴型唇边。

　　秦霄贤一手从后面托住她的脑袋，一手从腰下穿过，将人揽定身下，压在上面。

　　她很主动，也很配合。

　　男人灵巧的舌头顺着微张的嘴进入，攻夺城池，宣示主权。与里面的轻舌交缠，激烈地亲吻，清晰地感受彼此的气息。

　　脑子空白，秦霄贤带着欲望。

　　顾及身下人，他只想，单纯地加深这个吻，尝尽她口中细软。

　　丢掉平日里的淡然，害羞还有矜持，只顾热情地回应。

　　叶秋的呼吸频率似是在这个吻中，得到了完美的解释。

　　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忘情地接吻，互吮。

　　单纯地只想耳鼻口都是你。

　　嘴里两舌交缠分泌出的唾液，叶秋全部吸取地下咽。

　　叶秋缓缓睁眼，看着这张近在眉睫的脸，他闭着眼，低头在她口中吮吸。

　　呼吸未平，眼眶倏然湿润，顺着眼角滑落在他手指尖。

　　秦霄贤顿觉，口中停止交缠，舌头退出她的口腔内墙。

　　激吻结束。

　　嘬吮几下软绵的薄唇，咽下属于她的甘甜。

　　再次睁眼，手心让她枕在头下，动动手指，那滴晶莹的小水珠，正好落在指尖。

　　腹部突然猛地一阵翻腾痉挛，叶秋喉咙不自主地不停吞咽，捂着肚子，胃里在翻江倒海。

　　秦霄贤看着身下人的反应，连忙起来，姿势半跪在床上寻问她怎么了。

　　感觉有什么已经到了喉咙，不知用了多大力，一把推开担忧她的秦霄贤。

　　捂嘴起身，进了卧室的小卫生间里。门砰的一声从里面关上。

　　秦霄贤被她推倒在床，缓缓撑手坐起。听着里面传来的呕吐声，隔着门呕吐声很闷。

　　他盯着自己的手，又望向卫生间，有些失神。

　　晶莹的水珠流落进指间缝隙，不再是透亮的珠状。

　　伸舌舔了下，品尝似的在口中流连。

　　咸咸的。

　　怎么会刚好，就落在无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