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德云社封箱后相声演员都集体休假在家,秦霄贤回来后除了出门东西,其余时间都宅家了。回来第二天给父母打了电话,省得让他们担心。
父母让他上家里去住几天,省得吃外卖。秦霄贤没同意,聊几句说等年三十过去吃饭,就匆匆地挂了。
那晚上叶秋没走,秦霄贤让她等过完年后,先在这住下后面再说。
临近中午,秦霄贤盘腿坐在地毯垫上,用狗玩具逗着他养的柯基奶球,出去三天给它留了食物,才岀去三天,就觉得它好像瘦了。瞥一眼旁边沙发上看手机的叶秋,问:“中午吃什么?”
“糖醋鱼,烧茄子,圆白菜。”随口应道,眼都没抬的继续注视着手机屏幕。
思寸片刻,秦霄贤赞同的点头嗯了声,掐着声儿用逗小孩似地对怀里的柯基说,“我们今天吃糖醋鱼啦,开心不?”
叶秋听着顿感无奈,虽然知道他是逗着玩的,但还是忍不住嫌他幼稚,抬眼转头看过去,“宠物狗不吃那些的,吃了对狗狗不好。”
“哦。”点点头,见她不信,对她夸张一笑,再次掐声道:“知道啦。”
“幼稚。”
“哼,那你别搭理我呗。”秦霄贤朝她挑眉反笑。低头看着怀里的柯基,神情黯然地收起笑容。
这几天他们一起同吃同住,同一间房里,各玩各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一块就容易热情退减,又好像她一直是这样。
他开始好奇,她打电话给何九华问自己的时候,也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吗?会不会要温情热络些?
她虽然住下了,秦霄贤反倒是觉得不太踏实。那天晚上,他们僵持了很久,僵在一个莫名的点,他知道不是因为住处,也不是因为纹身。
或者说,不全是。她说不用洗,但他摸不透,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一点不介意。
他二十三了,有过一段恋情,心里有过人,也还住着人。在那段恋情里,他像大数人一样痴过,但都已经成为过去了。
就现在而言,他对叶秋很真心。
但这份真心很复杂,包含太多他未知的情愫及因素。
“我做饭了。”放下手机,起身走向厨房,转过头睨眼看着他说,“你过来帮我?”
闻声扭头看去,“好!”秦霄贤放下柯基,跟着进了厨房。
叶秋把洗菜切菜的活推给了他,她负责等下做菜。他站在洗碗槽边洗菜,水开得大,溅到提前系好的围裙上,他手忙脚乱地将龙头关小。
小尴尬地看看边上淘米的叶秋。她没有看他,淡定地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查觉到的哄孩子专用语,“要专注。”
洗好米,放进电饭煲里煮饭。
叶秋没事的站在旁边,看着他专注地洗菜。他整个人肤色偏黑,手指骨感细长,拿着菜,有水溅在手臂上,挂着水珠。
这里有共暖,叶秋还是套了件秋冬卫衣。他怕热,一般屋内只穿短t,跟盛夏一样,胳膊内测的纹身显露无疑。
之前也不是没有见过他有纹身,网上也早都有图有传。可网上的毕竟没有亲眼看得真切。
她恍神,想起那晚上他光着脚,走到她面前,与她对视。头顶的灯光晃眼,他眼里腥红,衬得眼中目光黯淡。
抬手轻抚她埋在围巾下的脸,扯掉她脖子上的围巾,脱下她厚厚的外套,牵起她的手。
带她到床边,让她躺上去,然后自己也躺上来。盖同一床被子,和在广州一样,伸手从背后将她抱住。
墙上的灯好像在晃,身后越抱越紧,勒得自己好像快要喘不过气。
他窝在她脖颈边,鼻子疯狂地吸取她的气味,淡淡的温香。低压压地问她是不是介意他的过去,芥蒂他纹身。
比上次简明,他只问了遍。
然后是又一轮的沉默,不同的是,没有人在等一个回答。悬在秦霄贤心里的石头终于稳了,不再晃动不安,堵得他不明所以。
空气透着释然。
叶秋躺在床上,心里想了很久,她是芥蒂的。
要说心里半点疙瘩没有,未免有些之身事外。
她没有出声,听着他低落的呼吸,好像理解,他昨晚抱着自己的无助。
睁眼躺了很久,最后什么都没想了,听着耳后沉闷的呼气声渐渐轻缓,他睡着了吗。
叶秋缓缓地挪动身体,转过身面向他,眼睛落在他干净的侧脸上,下巴光滑有棱角,就是太瘦。
顺着下巴往上是鼻子,鼻梁并不挺直。在往上是眼睛,想象着他干时睁眼时的样子,眼睛也不大。
黑眼圈似乎从没淡过,睫毛微长,好像在颤。眉心紧皱,眉毛浓密,眉型还好。
静静地看着,觉得明明五官都长得一般,也算不上什么精致。
为什么他就是让人觉得很特别,过眼难忘。
那晚她做了一个关于他的梦,内容早上醒来就忘了。
记得之前,他跟粉丝说过。
别纹身,很疼,尤其是把一个人的名字纹在身上,它会跟你一辈子,如果不是纹的那个人。是在对以后和未来的不负责任。
那个时候叶秋就在后台,他在台上的背影灯光晃地看不真切,声音听得字字真细。
第一次,叶秋亲眼瞧清了他的纹身、踏入他的卧室。在想,那个对粉丝温柔劝告的男人,显得那么成熟稳重,原来也是前车之鉴。
心中芥蒂,大概就是这个吧。一个会把名字纹身上的人,那他的心里,还能装入另一个人吗。
自己,又究竟算不算一个“第三者”呢?
第二天早上醒来,抬头间是秦霄贤脸上新冒出的胡渣。伸手摸摸他的下巴,胡渣很硬,乌青硬得有些扎手,看着他还未醒来的睡颜,只觉找到了想要的静好。
而那个有些不正文的问题,不再是造成困扰。
她想信他,信他能给她想要的归属。不论如何,至少不会让她身处事外的进退不得。
他未醒,叶秋重新闭上眼睛。
在他怀里回笼一觉到中午,补上了顾着忙碌缺失的懒觉。
男人在她睡着间,缓缓睁眼。
眼中星辰和她皆是满眼。
至于纹身。已经纹上去的,与其又忍痛地洗掉,再倒不如让它留下。
如果真的过去,再怎么烙印,也只不过是个图案,何必过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