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有香如故

春寒料峭，枝头的太阳晒的人暖洋洋的。屋檐上未融尽的雪和檐下叽喳的幼鸟鸣啼都昭示着春天的到来。

院内新来的小厮拿着扫帚扫雪。一层薄雪褪去，露出陈年的青色石板路，新来的没见过世面，只叹到大户人家家大业大，一座老宅年岁竟也悠久。

纵然如此，床上的女子依旧面容憔悴，嘴唇紧抿，似做了什么极为可怕的噩梦般。

屋外的海棠开了又落，梦中人转醒，还未来得及起身，就被人语引去了思绪。

堂屋内，一俊朗男子怀抱婴孩，瞧模样也有五六月大了，眼神却始终空洞洞的，没有神采。“娘，贤儿为何始终不看人，怕不是……”语出，太师椅上的老太太言笑晏晏的面孔便不复在了。

“别妄下定夺！”膝上名贵的绣花丝绸被纤长的指甲撮的不成样子。霎时间屋内无人响应，徒留襁褓中的孩子两只小手无力的煽动空气。

良久。

“……孩子给我，去找个郎中来瞧瞧吧。”男人躬身作揖应了声是便出门。门没关，残破的海棠花瓣伴着细碎的阳光悄悄溜进屋内。

新鲜的空气，新鲜的生命，一切都仿佛是新的。却不曾想天边也飘着零星的雪，慢慢的，落到屋檐，落至花枝。

有诗道：“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