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12雷以声的日落（上）

最后他去了，属于他的黄昏。

“我不过是一个碌碌无为的人，最终一无所获。行走在黑暗中的躯壳，跟随着光明的指引。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你不相信，是因为那天他身穿着大衣，在街角与你擦肩而过。”

少年向后踉跄了几步。“对不起。”蓝黑色的头发拂过面颊，少年急忙捡起掉落的书——若不是因为自己心急撞到这人，也不会为人家添麻烦。

“噢，谢谢你啊。”男子接过书本，掸了掸披肩上的灰尘，微笑道：“这么急急忙忙，会错过很多东西。”

“您说……”

“想要获得救赎么。”

“很抱歉，我没有听懂你在说什么。”少年警觉地看着面前的男子。

“不必装傻。我是神明，什么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这还真是个有意思的玩笑，不过我赶时间。”

“沾满了鲜血的守望者啊，”

伴随着呼喊声，已经向前迈出几步的少年愣了一下，缓缓停住脚步回头看去。

“还在尘世间挣扎吗。”

“我该怎样做，神明。”

“喏，那里。”男子的笑容依然可人，他侧头指了指一栋着火的大楼，“那里的光芒指引你前进。”

当消防员赶到现场时，之见重重废墟下，一个少年用身体作为支障，身下护着一个晕阙过去的孩子。

“哎，太可怜了。”

当孩子被救出来时，少年听到了警察们的讨论声。

“这么小父母就双亡了…”

“只能送到孤儿院了吧。”

少年愣了一下。男子的翘起的嘴角镌刻在他大脑中——“想要获得救赎么。”

“等一下。不用送走他。我可以抚养他。”

“你？”警察瞅了一眼面前不足自己高的少年。少年掏出证件照——“我是誓言的成员。姓名雷以声。让我收养这个少年。”

“让他去吧。”警察们正在犹豫，一个身着正装的男子款款走来。“孩子叫雷克斯，两人名字有重合，也许就是缘分。”说罢，那名男子缓缓离去，大衣的衣畔扫过雷以声的身侧，并不沉闷的声音在雷以声的耳畔流转了华年——“这本书我送给你了。希望，你可以找到自己的救赎。”

“后来我听说过云游市的神明传说。我知道他真的是神——传说之下的不可思议的秩序之神。我知道自己的双手沾满了鲜血，所以这才明白为何我们会匆忙一见。因为他给了我一个赎罪的机会，从此让我明白了我的黑暗中有了光。”

“真的有神。”

“但是无懈可击不能改变他的结局，因为他祈望着它的祈望。”

夕阳的余晖映衬在银灰色的水泥墙上。阡陌起身，黑色的斗篷卷携着过往和流年。

“你找到了答案，啊哈？”

“不要和我说无意义的话语。”

雷以声拔枪，光芒划过枪口，垂直对准阡陌的额心。阡陌抬起眼，倒是不慌不忙地开口：

“我查过你的资料了。为什么会因为一个和你毫无关系的陌生人甘愿冒着生命危险来……”

“我不希望把上一句话重复一遍。”

“你我的花色。”阡陌抬起枪。“要用异能力的话，这场比赛是不会有结局的。”两指松开，枪从胡口滑落，撞击在地面上清脆一响。

“怎样的游戏规则。”雷以声将枪丢落在地上。

“现在这里是个绝对和外界隔绝的空间。”脚下的地面如魔方般转动，雷以声看着两人的枪支一起消失在了翻转之中，一片天璇地转，本来被余晖笼罩的旧楼变为了封闭的密室。圆圈的房间中，四处的墙壁上有十二道镶嵌在蓝灰色的墙壁上。

“找到生门，找到自己的枪，击杀对方。使用自己的异能力吧。”阡陌转身，闪身消失在了一扇门后。

“『无懈，可击。』”

没有华丽的异能圈，没有鲜艳的颜色。无懈可击是最质朴而最不凡的异能，不需要修饰和花色，不需要华彩与气场。

向左，向后，向前，向前，向左。

雷以声闭上眼睛，他向前走去推开面前的门，不带思考的向前前进。

这种游戏对于无懈可击来说更为优势。原因是无懈可击可以分析出最快的捷径，然而对于无可挑剔来说是一次一次用生命去试。

熟练的开门，向前，开门，又一次向前。

“想要获得救赎么。”熟悉的音响。

雷以声后来在誓言才知道一些关于云游市的不为人知的秘密。云游市作为一个不如表面般光鲜亮丽的城市，分为三个不同的阶级。作为最基础的，闻名于世的便是神兽。记载于古书之中的神兽确实潜藏于云游，混杂与二层阶级的人类之中。

按照无懈可击的指引，开启一道门。

而第三完全是传说。

传说之中的神明——藏匿在人群中的世间天枰。洛神山原本洛通落。

落神山。神明的堕落。

推开门，嘎吱作响。

和想象中不同的是，神明们并无阶级等级之分。他们也许并不认识对方——他们拥有超于正常人的能力和绝对的头脑，他们是暗自维护秩序的天平。

开启一扇门。

那天他在街头碰到的男子，自称为神，在他生命里一笑而过。那本书的名字叫『世界』。讲述了一个父亲和孩子的故事。一个无奈不得不舍身而去的父亲，一个天生拥有着过人头脑而天真的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开启又一扇门。

自己选择的道路是正确的吗。

多少次他如此纠结的抉择着。他是否是在害那个名为雷克斯的孩子？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他也不会置身于危险之中。

懊恼极了。

雷以声猛的回神，他急忙侧身闪避。子弹擦过雷以声的脸庞。

“糟糕！是死门？”

无懈可击……怎么可能会出错？

凭借着过人的体术，雷以声闪避着子弹。是因为自己跑神了么？是因为自己在回忆过往么？还是…

无懈可击真的被击败了。

“有趣有趣。”

黑色的头发垂下耳畔，孩童般的笑容是内心的伪装。他转动着手指，眼睛眯成一条缝，笑嘻嘻地转动手中的扑克牌。

“无懈可击多么的朴实，多么的纯澈。你的花色应该是很简单的数字吧。”

背后的纵俑者，窗外的日暮。

祈祷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