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醒来

“我觉得他肯定内心十分起伏。”卡德轻轻扶着布理的胸膛，阖眼缓缓道。

“有情况，镜月小姐。”梦吟通过传呼机道，“我猜有人来闹事了。”

“明白。”镜月回答道。“社长，我们？”

“我们去会会誓言的来访者吧。”社长沉着脸，严肃地走了出去。镜月戴上小小的警帽，也跟着走了上去。

“哟，玄溪社的人终于出来啦，真是不礼貌啊。”一个身穿大衣的人笑着看着出来的两人。“长得还挺像啊，嗯？”

“你是……”镜月眯起眼睛。

“我叫孤鹜，很高兴认识你啊！”

“孤鹜不是？”镜月疑惑地看向社长。

“孤鹜是山海卷里和羽鸦同名的神兽。但我没记错，他俩应该是死对头。但是孤鹜加入誓言还是我意料之外的事。”

“没错，羽鸦这家伙前几天被你们降了，我就来会会这名声远扬的玄溪社！”孤鹜眨了眨黑棕的眼瞳，“毕竟我困了几百年啊，哈哈，骨头都要生锈啦！”

“神经病——”镜月吐吐舌头。

“镜月！不要轻敌。”社长严厉的声音让镜月很不愉快。

“你都在这里我还需要担心什么嘛……”

“来啦来啦～”渊影笑着抬起头，转身向四人走去。布理愣了一下，咬咬牙，继续跟了上去。

“我也要玩我也要玩——”毕方蹦蹦跳跳地喊叫着，拍打着翅膀。

布理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真的是云游啊！

没有记忆中灰暗的高楼和精致而轰鸣的港口。高高的陡崖霸占了一方土地，海浪撞击在崖壁上，溅起高高的浪花。海浪撞击的声音回荡在布理耳畔。海上潮湿而凉爽的风抚摸脸颊，冰凉和清爽弥漫在皮肤上。

古风民居零零落落地散落在绿色的植物中，布理从未见过的高大的树木点缀着城市，青石板路上是斑驳的苔痕。

“誓言？太好啦，又可以去誓言啦！”

“誓言？”布理警觉起来。誓言组织的凶残可是为他好好开了眼界，可是毕方和羽鸦脸上幸福的笑容怎么都挂钩不上一个腥风血雨的场面。

“看把你们开心的～”白泽走在后面，不禁欣慰的笑了。

“就是这里啦！”

一处异常宏伟的穹宇将布理吓呆了。在房檐上悬挂着的风铃，摇曳着的信条，暗红色的红木套造成的顶梁柱……这是誓言？

我觉得自己走错了地。不然回去我就投奔誓言。布理念叨着。

“渊影……”幻空下意识地抓住渊影的手。渊影笑着回头看他：“怎么啦教授？你怎么突然……”

“没什么。”

但这个反常的举动引起了布理的注意。玄莫先生告诉他，要注意细节。

“快进来！”

一行人走进了宏伟的誓言基金会。

“毕方小姐和羽鸦先生喜欢吗？”

“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啊？唉？好奇怪？”毕方四处晃荡着。

白泽退后两步，回过头去不愿意看他们。

“感觉……好奇怪？”毕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为什么……站不起来？”

身体素质极好的羽鸦也单膝跪地蹲了下来，强力的压强让他感觉到不对劲，额头也镶满了密密的汗珠。

“对不起了，毕方小姐，还有……羽鸦先生。”渊影收起了顽皮的笑容，面色沉重道：“云游市很快会有人类前来活动。保护你们的唯一方式就是把你们封印起来。”

“原谅我们这么做。”幻空颔首。

“你在……说什么啊渊影？！我们不是朋友吗？我觉得……很不舒服…快扶我起来！”毕方绝望地对着渊影喊道。

布理一个前跃，纵深跳到毕方面前。看向脚下，巨大的图腾已经在两人脚下蔓延。

“白泽，你不会骗我的，对吧。”羽鸦咬着牙，艰难地回头看向不愿看着他们的白泽。

“我会落得比你们更惨的下场。”白泽叹气。

“我也一样，还有教授。”渊影举起了卷轴，“在你们的空间里，可以随心所欲。”

“这是最好的方法。”

“咔嚓。”

布理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动不了了？！他竭力移动着四肢，而自己的身体僵硬的像石雕。

“没用的。我可以看见你。”

布理看着周边的一切都随之静止的情况下，那个灰色头发的少年向自己走来。

“不要感到害怕。我的名字叫渊影。”银灰色头发的少年走到布理面前，“这一切确实是你的回忆。我知道你会回来追求自我。早在十几年前，异能力【无懈可击】就已经猜到了这一切——包括猜到了你的位置。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些事，就比如，我猜你会好奇我是谁，又和幻空是什么关系。”

布理的眼睛瞪的圆不溜秋，但是只能看着面前的少年，怎么都动不了。

“玄溪社毁于它起名的缘由，分久必合 合久必分无人逃脱。尝试扭转命运的人必须承受命运的折磨。懵懂无知的少年苦苦承受过往的折磨，守护需要接受惩处。”

“布理！”

熟悉的声音。

“幻空先生？！”布理在心中大声喊着，但是话语卡在喉咙，怎能都吐不出来。

“渊影？！”

布理突然觉得头好痛好痛，他跪倒在地上，捂住要炸裂般的头。

“住手啊啊啊！”

幻空刷的一下睁开眼睛。

“怎么了，幻空先生？卡德抬头。

“我从来都没有注意过渊影作出的这些举动……因为他用了【无懈可击】吗……啧。”

“现在布理将会接受我为他编辑的记忆。”幻空匆忙起身，“我感觉赤心有危险。我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不是强调过吗，不要放他一个人出去……外面……”

幻空推开窗户。玄溪社早已被黑衣人围的水泄不通。

“赤心在哪？！”幻空的语气中泛着少有的焦躁。

“他去买点心了……”

玄溪社，另一边。

“啊，今天来委托的人好多啊。”赤心将饼干塞入嘴中，一边嘟囔一边眯着眼睛道：“可真是罕见的热闹呢。”

“前辈……”低沉的声音中透露着颤抖。

“嗷呜，是子夜先生呢！”赤心笑着回头，“你也是来委托我的吗？”

“前辈……在下……在下终于见到你了！”弗克一改平时的凶残和仇恨，眼眶泛红，似乎在强忍泪水。

“你在说什么？！”赤心很不满意的嘟着嘴。

“在下一直在寻找前辈的踪迹……在下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向前辈证明！”

“你在说什么。”赤心还是很不解地望着他。

“您就是渊影前辈吧！对吧？！”

赤心刷的一下睁开眼睛。

“好晕。”布理再次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在一个陌生的院子门口了。

萧瑟而凄清的院子让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一震的颤栗。他哈了口气，站起来向园内走去。

“布理，今天把整个门口都扫一遍。如果不扫的话，你就别回来。”布理循声望去，而站在那里的，正是他自己？！

“是，村长。”年幼的布理拿起扫帚，开始清扫积雪。他身上单薄的衣服在寒风的侵蚀下显得破烂不堪，而冻得红一块紫一块的双手直戳布理的心。

“那就是……过去的我。”布理若有所思道。

突然一阵强风，年少的孩子没站住脚，顺着雪坡滚了下去。布理追上滚落坡下的孩子时，一只神兽赫然出现在他面前。

而那只英姿飒爽的神兽在风雪中眼见着就是受了重伤，伤痕累累地靠近着快要冻僵的孩子。

“白泽……”布理愣住了。

下一秒，白泽化为一道煞白的光，和孩子融为了一体。

玄溪社。

“小心啊玄莫先生！”卡德大声呼唤。

玄莫紧闭着双眼指尖点这布理的额头让他置身于记忆之中，布理的一只手瞬间变成一只兽爪，狠狠地嵌入玄莫的胸膛！

“咳——”玄莫喷出一口鲜血。他用另一只手抹了抹带血的嘴角，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原来……原来我体内囚禁着一只巨兽……”布理看了看自己的手。

“扑哧。他们是骗你的，你信吗。”

“你是！！”布理回头，看到了一脸笑颜的渊影。

“你不可能在这里！？”

“我没告诉你是我的失误。没有什么限制的了我，包括你自己。我的异能力名为【世界】，是全世界最强大的异能哦。”

“和赤心一样的异能力？”

“你说的赤心是谁我不认识，但是我的技能可以让我复制所有我见过的技能。【无懈可击】是我故友的技能，同时也是我复制下来的。它可以预测所有种可能会发生的未来。”渊影不慌不忙道，琥珀色的眼中映着狡黠的神采，“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预测范围内。”

“你要干什么。”布理警觉起来。

“我的任务，是让一切回到所谓的正规。因为我是秩序之子——不过很快你就明白了。”渊影摆了摆银灰色的头发。

“接下来你做的事，会让你后悔哦。”

“玄莫……玄莫先生！”卡德看着玄莫的胸膛在喷涌着鲜血，不禁心一阵阵的痛。

“在没有发动异能力前，我不能移开我的手。没有【境界的彼方】，布理在醒来后就会因为觉醒而不会使用异能而失控。”玄莫开口道。他的声音在颤抖，可以听出来，他在竭力保持冷静。

“吼——”布理瞪开双眼，刹那间变为一只巨兽。

“异能力——【境界的彼方】！！！”

“你要和她单挑可以。其他人……”

孤鹜只觉得社长闪了一下。

“其他人就退下，好吧。”

一瞬间，黑衣人倒地连连。

“我全干掉了。”社长很随意道。

“你是——”孤鹜瞪大了眼睛。“那个和誓言基金会首领同名的玄溪社社长？！”

“正是。”

“你……”

“不是要和我单挑吗，来啊哈哈——”镜月一笑；

“异能力——【镜花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