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退婚

转天的听学课上由于风寒的缘故，聂绾绾和聂怀桑一直在打瞌睡，蓝启仁讲的课是一丁点都没听进去…

后来又是一天听学课，众人来到兰室时魏无羡就给金子轩下了个绊子，看着金子轩要气不气的样子，魏无羡笑的花枝乱颤的…

聂怀桑今天倒是难得没有打瞌睡，而聂绾绾也觉得今天可能会有点乐子便也强撑着睡意寻找着气蓝启仁的时机…

魏无羡许是觉得太过于聊，朝着聂怀桑扔了个纸团…聂怀桑当即在纸上画了些什么又扔回魏无羡，而魏无羡看到纸时与聂怀桑同时不怀好意的一笑…

蓝启仁察觉了一些不对劲，拿着戒尺走下去，而魏无羡一个使坏，画了个乌龟贴在了蓝启仁身后，引得堂上一阵哄笑。

“笑什么！不许笑！”蓝启仁转过身。

蓝忘机见状迅速将那张纸摘了下来还狠狠地瞪了一眼魏无羡。

听着蓝启仁催眠曲般的讲课，聂绾绾终于撑不住了，眼皮越来越重，快要睡着之际被蓝启仁的一声怒吼吓醒。

“魏婴！”

“在！”魏婴也吓得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聂绾绾睁开忪惺的眼睛向那边看去，只见一个小红纸人爬上蓝忘机的肩膀，而蓝忘机的脸色黑的要滴出水，将那纸人一把捏住瞪着魏婴…聂绾绾看着魏婴被逗笑了不禁佩服魏婴！心中想：我的妈呀这样还能笑的出来，是条汉子！

蓝启仁微怒的看向魏婴，开口道：“既然你已经不用听我讲了，那我就来考考你，妖魔鬼怪，是不是同一种东西？”

“不是。”魏婴答到。

“为何不是？如何区分？”

之后魏婴又说了一些聂绾绾实在听不懂的东西，而聂绾绾依旧在找机会，好像一有机会就要下手…

“妖与怪极易混淆，举例区分。”蓝启仁又问。

魏无羡巡视了一周，指着门外的树说到，“好说！好比你身后那颗活树，沾染书香之气百年，化成人形，有了意识，作祟扰人，此为妖…若我拿了一把板斧，拦腰砍断只剩个死树墩儿，它再修炼成精，此为怪…”

接着蓝启仁又是连问了魏无羡好几个问题，魏无羡都对答如流…

蓝启仁无奈又道，“作为云梦江氏的子弟，这些早该耳熟能详倒背如流，答对了也没什么好得意的…我再问你，今有一刽子手，父母妻儿俱全，生前斩首者逾百人，横死市井暴尸七日，怨气郁结，作祟行凶，何如？”

魏无羡沉默了，聂怀桑开始翻书，而聂绾绾也对这个问题起了兴趣再思考，聂绾绾转头问了一句孟瑶…

“阿瑶，你对比有何见解？”

“……”而孟瑶不知在想些什么有些出神，聂绾绾只当孟瑶想问题出神便也回头思考。

“都不许翻书！给我自己想！”蓝启仁又是一声怒吼，看了眼沉默的魏无羡有些得意，“忘机，你来告诉他，何如。”

“方法有三，度化第一，镇压第二，灭绝第三…先以父母妻儿感之念之，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不灵则镇压…罪大恶极，怨气不散，则斩草除根，不容其存…玄门行事当谨遵此序，不得有误。”蓝忘机款款而谈，蓝启仁很是满意。

“一字不差，无论是修行还是为人，都该有这般扎扎实实，若是因为在自家降过几只不入流的山精鬼怪，有些虚名就骄傲自满，顽劣跳脱，迟早会自取其辱！”而魏无羡不以为然，当即举手。

“先生！我有疑。”

“讲。”

“虽说是以度化为第一，倒是度化往往都是不可得的…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说来容易，若是这执念是得一件新衣裳倒也好说，但若是灭了满门报仇雪恨，该怎么办？”

“故以度化为主，镇压为辅，不灵则灭门。”蓝忘机抢答。

“暴殄天物嘛！其实我刚才并非不知道这个答案，只是我在想第四条道路…”

“从来没有听过有第四条…你且说来！”蓝启仁看向魏无羡。

“这刽子手横死，化作怨灵是必然的事情，那既然他生前斩首百余人，那为何不掘这百余人的坟墓，激其怨气，结百颗头颅与恶灵相斗…”魏无羡此言一出，聂绾绾便仿佛茅塞顿开，“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魏兄有两把刷子吗！”

“我的小祖宗，你一会儿可别乱说啊！”聂怀桑听到了聂绾绾的小声嘀咕，赶忙转身阻止。

“不知天高地厚！伏魔降妖，灭鬼歼邪，为的就是度化！你不但不思度化之道，反而还要激其怨气！本末倒置，罔顾人伦？”蓝启仁真的被气到了…

而聂绾绾见时机成熟，便不顾聂怀桑快哭了的眼神，毅然起身…

“绾绾…”孟瑶小声唤了聂绾绾，而聂绾绾给了孟瑶一个安心的眼神，在众弟子诧异的眼神中又火上浇油…

“先生，有些东西横竖是无法度化的，何不加以利用啊！大禹治水亦知塞为下策，疏为上策，这镇压即为塞，岂非下策！”聂绾绾附和魏无羡的话语，而魏无羡给了聂绾绾一个“英雄所见略同”的眼神。

蓝启仁浑身发抖，拿起两个书卷，冲着聂绾绾和魏无羡扔了过去…

“先生！灵气也是气，怨气也是气！灵气储于丹府，可以劈山镇海加以利用！这怨气也可以！为何不能加以利用啊！”

“就是就是！”聂绾绾见此计划行得通便更加嚣张…聂怀桑的急得直冲聂绾绾挤眉弄眼，而聂绾绾不以为然…

“那我再问问你们！你们如何保证这些怨气为你所用而不是戕害他人！”蓝启仁气到浑身发抖。

“我尚未想到！”

“在下尚未想到！”魏无羡和聂绾绾一个比一个理直气壮，蓝启仁气的又向两人扔过去书卷…

“你们若是想到了！各世家就容不得你们了！滚！你们两个去藏书阁抄一千遍礼则篇！”

聂绾绾一听到要抄书头都大了，当机立断，不如…让蓝先生亲自毁掉婚约，这样的话大哥也不好在说什么了！

“不行不行！蓝先生！我可是与蓝宗主有婚约的！若是未出阁便与男子独处一室，那！那还了得啊！”聂绾绾装作很为难的说。

“你！什么婚不婚约的！废除！全部废除！聂绾绾你去给我把这云深不知处全打扫一遍！没打扫完不许休息！”蓝启仁只觉得现在胸闷得很，眼前还冒着金星…

“真的！您可要说话算话啊！”聂绾绾一把抓起小红蹦蹦跳跳的离开了兰室，这时蓝启仁才反应过来，被那个丫头给气昏了头，被诓了！

“那…蓝先生！我是不是也不用抄书了？”魏无羡有些期待，而蓝启仁揉着眉心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忘机，你去！将他带到藏书阁，不抄千遍不准离开！”

魏无羡见状只好撇了撇嘴，先一步离开兰室…

此时的聂绾绾左肩扛着小红，右手拿着扫把，很悠闲的散步，没有一点要打扫的样子…今天真的是太开心了！不仅让蓝启仁废除了婚约，还不用去抄书了！快哉，快哉！

“玄机姑娘请留步！”聂绾绾听到有人喊自己便停下脚步，回过头打招呼。

“魏兄啊！”

“玄机姑娘可真叫我好生佩服啊！你是怎么做到的？将那老古板气成那样你还这么自在！”魏无羡笑到。

“害！我又不是真想气他，只不过是想让他废除我和蓝宗主的婚约罢了！”

“啧啧啧，你是没看到啊，刚才你走了之后那老古板的脸色真是五颜六色的！”

“看来他这次被我气的不轻啊…不过也没事！我的目的达到了不就好吗！”

“不过玄机姑娘，我有一事倒是挺感兴趣的。”

“魏兄请讲。”

“你的佩刀…为何要叫小红啊？”魏无羡看着聂绾绾左肩上红黑相间非常霸气的佩刀。

“啊！这个嘛…魏兄你看，我的小红是什么颜色的？”

“红黑啊…”

“那我是男是女？”

“当然是女生了！”

“对啊！我的小红身上只有两种颜色！我是个女孩子总不能叫它小黑吧！”聂绾绾笑道。

“啊……哈哈哈…玄机姑娘…讲的妙！妙啊！”魏无羡有些无语，比他的随便还随便！

“不过玄机姑娘，这云深不知处这么大，你要怎么打扫啊？”

“你当我傻啊！云深不知处这么大，我要是真扫了那要扫到猴年马月去！不过还好老古板没派人监督我，我就瞎溜达几天再回去就好了！他又不会闲的把云深不知处溜一遍来检查我扫没扫！”

“高啊，真高！”

两人闲聊间不知走了多久，魏无羡突然拔出随便向后砍去，而蓝忘机与其过了两招拔出避尘…魏无羡看清来人是谁，很是开心的将随便收了起来，“机兄，原来是你啊！”魏无羡小跑到蓝忘机身边，颇为兴奋。

“额，机兄！我刚不是故意的啊！你说你也是…不声不响问也不问，害我一点准备也没有…”魏无羡眼珠一转凑到蓝忘机跟前，小声说着些什么，而蓝忘机二话没说直接将魏无羡拽走了…

“哎？你干什么？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哎痛痛痛！”

然而在聂绾绾的眼里已经冒出好多粉红泡泡，“我早就觉得这两人不简单！莫非嘻嘻嘻…”

聂绾绾正百般无聊的躺在小溪边不知做些什么好…

“绾绾，你怎么在这里？”

“阿瑶！你怎么才来找我啊！”聂绾绾鲤鱼打挺般坐起来。

“你啊，这次可是将那蓝先生气的够呛，等你回清河不知聂宗主要如何罚你…”

“我才不管呢…反正退婚的目的我已经达到了，剩下的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聂绾绾满不在乎道。

“可是绾绾，你此次行为实属有些任性…那蓝宗主品行端正，也是世家公子之首，你若日后嫁与他定会幸福，只是你为何这般…”

“孟瑶。”聂绾绾打断了孟瑶的话，第一次直乎他“孟瑶”。

“我到底为何执意要退婚，你当真不清楚吗。”聂绾绾直视着孟瑶，眼中平静。

“……”而孟瑶却低下了头。

“罢了，我先回去了。”聂绾绾说完难掩失落之情，转身离去。

而孟瑶看着聂绾绾失落的背影，心里自然很难受…

“抱歉绾绾，以我现在的身份还不能回应你…我现在，还没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