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陆)
今夏一边在六扇门当差,一边管理户部的税收情况,常常早出晚归,以至于林菱和丐叔已经大半个月不见今夏的人影了。
林菱为了见上今夏一面,早早地起了床。
林菱“今夏,你起了吗?”
林菱在门外喊道。
袁今夏“姨,你进来吧。”
今夏正在整理昨日的账目。
林菱一进去就看见满地的纸张和卷宗,简直寸步难行。
今夏一边慌忙整理一边说:
袁今夏“姨,你随便坐,我这马上就好了。”
这……有地方可以落脚吗?
林菱“无妨,你先忙。”
林菱在一旁等着。
半炷香后终于整理得差不多了。
袁今夏“姨,有什么事吗?”
今夏把手在衣裙上拍了拍灰。
林菱“你这孩子,怎么还是这个样,倒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来看看你。”
林菱用手帕给今夏擦着手。
袁今夏“姨,莫不是和叔吵架了?”
今夏顶着一个黑眼圈打着哈欠说道。
林菱“怎么?一晚没睡?这样下去可怎么行,会累坏身子的。”
袁今夏“姨,我没事,我还有要事,回来再说。”
今夏拿着一份书帖就急急忙忙走了。
林菱“这孩子,还是这样冒冒失失的。”
张府内。
袁今夏“张大人,这可都是实证。”
今夏赶忙喝了一大口茶水。
张大人“我知道,得找个合适的机会上奏。”
张大人想了想。
袁今夏“这样吧……”
今夏凑到张大人耳边说。
张大人“的确是个好法子,想不到你一介女流之辈有这等心机,只在是佩服。”
张大人夸赞道。
今夏以前最喜欢别人夸她了,可如今,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她已经从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变成一个处事谨慎想法颇多的女子,也不再是那个对人总是笑脸相迎的今夏了。
大杨“今夏,你回来了,我做了润饼,等会就可以吃了。”大杨在厨房忙着。
袁今夏“知道了。”
杨岳也不觉得奇怪,毕竟她的爱情只在回忆里。
林菱走进厨房。
林菱“杨岳,你有没有发现今夏变了?”
林菱觉得她不爱笑了。
大杨“怎么了,林姨?我没觉着什么不对啊。”
若是林菱知道了,那杨程万也就知道了,那可不是一件好事。
虽然杨岳不知道今夏在忙什么,但是什么也没问。
林菱“你不觉得今夏哪里怪怪的吗?好像……有了陆绎的影子。”
杨岳听到这心里好像被戳了一下。
大杨“好像……是有一点。”
林菱“她也不爱笑了,办起案子来也是又快又准,连她平时喜欢吃的糕点也不怎么爱吃了,上次你丐叔还说送过去的糯米团子她一口没吃,这可怎么办才好。”
林菱越讲越着急。
大杨“可能只是太忙了,没什么胃口吧,宫中事务繁多,也不稀奇。”
林菱“但愿是这样吧。”
大杨“开饭咯,开饭咯!”
杨岳端上了最后一碗汤。
林菱“今夏,你多吃点,看把你瘦的,要注意休息知道吗?”
林菱往今夏碗里夹了满满一碗的菜。
袁今夏“知道了,谢谢姨。”
今夏吃了两口。
“咻~”
北镇抚司上空打出了信号。
今夏看见马上放下碗筷跑出门:
袁今夏“姨,叔,你们先吃,我有事先走了!”
林菱“你慢点!”
袁今夏“知道啦。”
(叁拾柒)
袁今夏“有消息了吗?”
今夏喘着粗气问。
岑福“人抓到了,在审。”
岑福回答。
岑福“那就好,那就好,我去看看。”
一进去就可以闻到浓浓的血腥味。
锦衣卫“说!不说我可继续了。”
锦衣卫“岑佥事。”
岑福“你们先退下吧。”
锦衣卫“是。”
袁今夏“他就是严党余孽?只有他一个人?”
看见血淋淋的人,今夏脸上竟没有一丝害怕。
岑福“不止,有好几户,家里还有几箱上好的火器。”
好像今夏的官比岑福的还大。
袁今夏“那便有好戏看了。”
今夏拂过案板上的刑具。
不一会,面前之人把所有的事都招了。
今夏擦了擦手上的血:
袁今夏“明日折子书递给皇上。”
岑福“是。”
岑福下意识回答。
岑福“不对啊,我好歹是个正四品佥事,为何要听她一个从九品户部司务?”
岑福也没想通,在一瞬间他看见了陆绎的样子。
次日。
岑福“皇上,这是近日抓到的犯人,事关重大,卑职不敢私自定夺。”
岑福呈上口供。
皇上“哦?事关重大,何事?”
岑福“卑职在调查张大人的时候发现了严党余孽,并在其家中发现大量火器。”
岑福“还……还发现……”
岑福吞吞吐吐地说。
皇上“还发现什么?说话还说不利索!朕又不治你的罪,说!”
皇上听得着急。
岑福“还发现其中所用的弹簧和当年严世蕃私自挖的铁矿是一样的。”
皇上“什么!铁矿不是交由徐首辅去安排了吗?怎么回事!”
皇上龙颜大怒,毕竟若是落到外族人手里,可是一个极大的祸患。
岑福“的确是交由徐首辅了,可据犯人说,正是徐首辅让他们去采矿的。”
李芳“皇上,皇上,保重龙体啊。”
李芳在一旁替皇上顺气。
皇上“你先退下吧,此事明日再议。”
岑福“是。”
岑福退下了。
今夏得知消息后立马赶往张府。
袁今夏“张大人,你可得知?”
张大人“知道了,一切按你说的办。”
袁今夏“记住不要心急,保全你自己。”
今夏提醒道。
张大人“自然。”
(叁拾捌)
皇上“众爱卿,可有要事?”
大臣们“启禀皇上,近日南方连日遭遇水患,百姓民不聊生,县令申请拨款修筑大坝,待皇上决断。”
皇上“户部,可有银子?”
大臣们“回皇上,近半年来户部月月亏空,加之边防打仗,兵部开销大,国库,快没银子了。”
皇上“笑话!每年税收几千万两,打两场仗就能把国库掏空了?”
张大人“回皇上,臣听闻户部已经自己掏银子填补国库了。”
张大人站了出来。
皇上“哦?朕还错怪你们户部了?徐爱卿,你怎么看?”
徐敬“回皇上,臣以为将宫中的月奉适当缩减也未尝不可。”
大臣们“这可不行,我们的月奉已经只够吃穿了。”
大臣们“是啊是啊,我孙子还得上私塾呢。”
大臣们“这点月奉怎么够一大家子人生活。”
一时间朝中叽叽喳喳议论着。
张大人“启禀皇上,臣这有两份工部的账目,不知哪份是真,哪份是假。”
张大人递上。
皇上“呈上来。”
皇上“这两份账目可有几十万两的悬殊!工部的人呢?死了吗?”
皇上“徐首辅,你也看见了,你这法子就是不可,而且,你怎么解释你们工部的账目?不然,把你的铁矿交出来填补一下亏空啊!”
徐敬“老臣愚钝,不知皇上所言是什么意思。”
徐敬连忙跪下。
皇上“哼,好一个愚钝,你私藏严党余孽,私吞铁矿,私造火器,还要朕,一一给你列出来吗!”
大臣们“皇上息怒!”
朝中所有人都吓得跪下。
皇上“徐爱卿,你可有话说?”
徐敬“臣不解,还请皇上指点一二。”
皇上“不解?好,那朕便给你看看,这是什么。”
皇上把口供扔在徐敬面前。
徐敬知道,自己这次真的裁了,他昨日听闻锦衣卫抓了一个犯人,却没曾想,会是自己安排在杭州挖矿的那群人。
徐敬“老臣,知罪!”
皇上“退朝!”
皇上并没有直接在朝廷上表明怎么处置徐敬。
下了朝的张大人满身是汗地在回府的路上遇到了今夏。
张大人“袁捕快,半炷香之后来府上一叙。”
袁今夏“好。”
今夏回六扇门换了身衣服就前往张府。
袁今夏“怎么样?”
张大人“皇上没有直接治罪,但是在朝上表明知道了徐敬做的一切。”
袁今夏“迟早的事,不用担心,皇上让锦衣卫查你,你可知?”
张大人“不知,这是为何?”
新上任的张大人是摸不准皇上脾气的。
袁今夏“皇上多疑,上次你举荐我,让他怀疑了,今日你可有递交账目?”
张大人“递了,可有不妥?”
袁今夏“无妨,我来处理。”
寥寥几句后今夏又赶到了北镇抚司。
袁今夏“你马上进宫,把这个一并递给皇上。”
袁今夏“你就说查到账目来源是从杭州县令直接调过来的,这个,是为陆绎平反的证据,你自己看着办吧。”
今夏说完就走了,不能被人看见她来过。
(叁拾玖)
李芳“皇上,张大人手里的这两本账目的确是真的,是从杭州府送来的,县令也证实了。”
皇上“李芳,将徐敬撤职,让他告老还乡,不准再踏进京城一步!”
李芳“是。”
皇上“当初朕是看错了,朕以为徐敬和严世蕃不是一类人,是朕疏忽了。”
岑福“皇上自有皇上的先明之处,只是,当初铲除严党之时,皇上您可还记得锦衣卫陆绎?”
岑福知道皇上现在恨透了严党和徐敬。
皇上“记得,朕怎会不记得,陆炳的儿子,朕当初年轻气盛,不敢面对自己的错误,这才导致了陆绎的逝世,朕,愧对他啊。”
岑福“皇上,您现在为陆大人洗脱冤屈也不迟。”
皇上“那便依你所言吧,朕老了,半截身子都入土咯。”
徐府上。
李芳“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工部尚书徐敬,懈怠职责,以权谋私,私挖铁矿,私造火器,念其昔日功勋,贬为崖州司户参军,永世不得入京,府内家产全部充入国库,着令即日启程,钦此。”
徐敬“谢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