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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锦衣之下:没人告诉你我在天堂

(叁拾壹)

抱着猫躲雨的时候,今夏抬头好像看见了陆绎。

他撑着伞在道路中央等着她,衣角沾了些泥泞。

再一眨眼,就消失了。

袁今夏“小家伙,你看见大人了吗?”

小猫“喵~”

今夏还是回到了六扇门,喜欢热闹的小姑娘是耐不住孤独的。

巡街时。

袁今夏“大杨,你说人死后会去哪里?”

大杨“走黄泉路,跨忘川河,过奈何桥,站望乡台,喝孟婆汤,刻三生石,入轮回吧。”

袁今夏“那我在这等着他下辈子的轮回。”

这繁华的京城我替你守,这世间的黑白我替你辨。

虽然今夏和谢霄是夫妻,但谢霄在今夏回来之前谢霄就去西部带兵打仗了。

他自然是不敢面对今夏的,他从来没有想过欺骗今夏,是他自己冲动了,没有问清楚,也不解释,一句话都没有留下便走了。

今夏每天拼了命地办案子抓贼,不管赏银多还是少,全都在她手上。

六扇门的同僚几乎天天休假,每个月还有二两银子,谁都想不到京城还有这等好事。

袁今夏“你用一辈子的机关算尽换我余生平安喜乐,那我便用余生打造你下辈子的盛世。”

今夏暗自发誓。

包揽六扇门所有案件的今夏,在闲时把所有卷宗都看了个遍,摸清了现在朝廷的局势。

当初今夏去求的徐首辅救陆绎,他一拖再拖,今夏认为,最后是他间接导致陆绎死在狱中。

(其实是陆绎自己无法面对今夏,在牢里没有一点活下去的希望,即使今夏用了所有的嫁妆来看他,他也觉得这样的自己配不上袁今夏了,打点好一切后就服毒自刎了。)

他本是高高在上的锦衣卫,锦衣卫最是无情,但他依然把内心无尽的温柔给了袁今夏。

(我天生愚钝,只想替你赴死。)

他不该闯进她的生活,不该让严世蕃发现他的弱点是她,不该让她知晓自己的身世,不然,他的今夏可以一直是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六扇门小捕快。

(叁拾贰)

今夏拉拢了新上任的礼部尚书张居正张大人。

袁今夏“我想让徐敬下台。”

今夏对着面前的人说。

张大人“为何?此人是恶是善?”

张大人不解。

袁今夏“是见死不救之人,是黑白不辨之人,是袖手旁观之人,等同于恶。”

今夏不只是想报仇,她希望朝廷上的人都是为善之人,而不是处事圆滑搬弄是非的人。

张大人“那便查,如此之人不可留。”

张大人也认为朝政应该说实话而不是知晓却不言。

袁今夏“我来查,折子你来写。”

两人商量着分工。

(叁拾叁)

户部司务(从九品)被撤下后迟迟没有人顶替。

朝上。

张大人“皇上,臣认为有一人可担当此任。”

张大人说道。

皇上“哦?说来听听。”

张大人“六扇门捕快,袁今夏 。”

“这怎么行,六扇门的人去户部,太荒谬了。”

“是啊是啊,一个小小的捕快怎懂得这些。”

“……”

一时间朝上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

皇上“张大人,你可是欺君之罪。”

张大人“臣不敢。”

皇上“那你说说,六扇门的捕快怎么可以担任户部司务?”

张大人“这人虽是六扇门捕快,可对财政之事,精通得很,虽一介女流,但也丝毫不逊色男子。”

皇上“哦?还是个女子?你为何知晓她精通财政?”

张大人“偶然间遇见,是自家夫人告知,她在城中开了个专门替人管理财政的铺面。”

皇上“有意思有意思,李芳,按他说的办。”

李芳“是。”

李芳“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听闻六扇门袁今夏善财政,为人清廉,故任户部司务一职,钦此。”

袁今夏“谢皇上。”

今夏起身领旨。

待李芳走后,院子里的人都围着今夏。

大杨“今夏,你怎么还当官了?”

大杨“闷声干大事啊你,瞒着我们都干了些什么?”

杨程万“夏儿,你过来。”

杨程万竟对这个消息毫不知情。

袁今夏“师傅。”

杨程万“怎么回事?什么时候你还和朝廷扯上关系了?”

林菱和丐叔也听闻此事赶了过来。

袁今夏“可能是遇见伯乐了吧。”

今夏回答。

杨程万“伯乐?就你这样?还伯乐,你和礼部尚书张大人什么关系?”

杨程万听一旁的人提到了张大人。

袁今夏“没什么关系。”

今夏手里还拿着圣旨。

杨程万“算了,你大了,我管不了你了,万事小心。咳咳……”

杨程万身体越来越不好了。

杨程万“你回去好好收拾吧。”

没有人知道今夏每日挑灯夜读各种管理财政的书籍,许多事早已胸有成竹。

林菱和丐叔见这个样子也没有多问,回屋去了。

(叁拾肆)

袁今夏“张大人。”

张大人“来了?坐吧,可有把握?”

袁今夏“八成把握。”

张大人“接下来可得靠你自己了,户部的账目你可一一对照清楚,现在最重要的是博得皇上信任。”

袁今夏“自然如此,徐敬是个老狐狸,想抓住他的把柄可不简单,当初严世蕃的铁矿可没有入户部,至今都不知所踪。”

张大人“这是个突破口,毕竟若是他私吞了这个铁矿,那自然会被看作严党。”

袁今夏“嗯,我去好好查查。”

北镇抚司外依旧可以清晰地听见各种惨叫声。

袁今夏“我要见你们岑佥事。”

今夏对着守门的两个锦衣卫说。

门外小厮“岑佥事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哪来的滚哪去。”

锦衣卫是一点面子也不给的。

岑福“袁捕快?放她进来。”

岑福从大门走过来。

岑福“袁捕快有什么事吗?”

岑福客气说道。

袁今夏“岑佥事,你神通广大,帮我个忙。”

今夏把岑福拉到一边。

袁今夏“晚上子时,陆府桃树下细说。”

今夏偷偷递给岑福一张纸条。

岑福“袁捕快,还是请回吧。”

两人都在做戏给别人看。

夜晚子时。

岑福“袁捕快,袁捕快,你在吗?”

岑福一身便衣,轻手轻脚地来到桃树下。

袁今夏“我在这里,岑佥事。”

今夏挥了挥手。

岑福“你还是叫我岑福吧。”

岑福在丐叔找到他的时候就知道今夏什么也没忘。

袁今夏“我要你帮我查当初严世蕃的铁矿在谁的手里。”

岑福“怎么突然查这个?”

岑福挠了挠头。

袁今夏“我要替陆绎报仇,若不是徐敬当日见死不救,大人或许就不会死。”

今夏恨的咬牙切齿。

岑福“我知道了,我去办,有什么事再联络。”

岑福迅速离开了。

今夏对着桃树又系上了一根红绳,她每来一次都会系上一根,寄托自己的相思。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远远望去,桃树上全是红绳,别有一番滋味。

(叁拾伍)

陆绎走过黄泉路,跨过了忘川河,来到奈何桥上三生石旁。

他蹲下来,用旁边的小石子一笔一划刻上了他和今夏的名字。

陆绎“我希望来世再次遇见你。”

他在望乡台看见,看见他的今夏努力办案,惩恶扬善,长成了个大姑娘。

走到孟婆面前。

陆绎“能否不喝此汤?”

陆绎小心翼翼地问,他怕忘记,遗忘是让人最无力的事情。

孟婆“人生在世,多苦多难,不想做个了断?”

孟婆抬起头缓缓说道。

孟婆“是不舍红尘?还是放不下执念?”

陆绎“都有吧。”

今夏就是他的执念,是赴死的执念,也是渴望生的理由。

他想着记忆力那个笑容满面的小姑娘。

孟婆“可以不喝,但你要跳入忘川河,千年之后才能上岸投胎,你可想清楚?”

陆绎“我不想她等太久……”

陆绎喃喃道。

孟婆“千年之中,你或许会看到桥上走过今生最爱的人,但是言语不能相通,你看得见她,她看不见你。千年之中,你会看见她走过一遍又一遍奈何桥,喝过一碗又一碗孟婆汤。”

陆绎“我……”

陆绎心里很矛盾,虽然目睹今夏喝了第二碗忘川水,确定自己来世会一直有记忆,可他不放心,不放心自己来世能否找到他的今夏。

孟婆“你之所以有所顾虑,是为什么?我替你瞧了,那孩子没有喝下忘川水,没有忘了你,你现在就两个选择,若是跳入忘川河,你会盼她不喝孟婆汤,又怕她受不得忘川河中千年煎熬之苦。千年之后若心念不灭,还能记得前生事,便可重入人间,去寻前生最爱的人,若你喝下孟婆汤,那你们两个的记忆便消失不见,遇见或是遇不见,都看你们造化。”

张大人孟婆不想每一个痴情人留有遗憾,每当有人问能否不喝孟婆汤,孟婆总是会多。说几句

陆绎“我跳忘川河。”

陆绎一点也不想失去他和今夏记忆里的点点滴滴。

那都是最珍贵的东西。

他从不信鬼神,也不信缘分,他只相信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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