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结篇

郑子轩突然入了金氏，成了客卿。

江九重知道这事时并未觉得诧异，只说了一句:“成长的代价总是很大。”

可没过多久，郑夫人便小产，本来好生养着也无碍，可她难以承受丧子之痛，再加上如今这时节，一不小心染了风寒，竟然不到一月就过身了。

不久就有风言风语传出，说是郑夫人小产并非意外，诸如此类。郑子轩也因着此事，同金氏交恶。

聂怀桑以为江九重知道此事定会即刻赶去金麟台找金氏的人算账，可这次，江九重依然没什么反应，只在九玄宗替离清立了个无名牌位。

聂怀桑甚至怀疑他是否伤心过头，可他并无异样，每日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丝毫没有被影响。

一连过了好几日，他还是忍不住问他:“江兄，你真的没事吗？”

“嗯。”

“你不去吊唁？”

“不必去了。”

“那……那些传闻……”

“每个人来这世间都有他们的使命。阿姐这一世的任务完成了。”

江九重倒了杯水推给聂怀桑，神色如常。

他接过，轻抿了一口。

他的江兄，当真放下从前一切了。

甚至，连他都不知道他是何时放下那些驱之不散的梦魇。

可他依然欣喜。

不除旧，如何能迎新？

不斩断过往，如何能拥抱未来？

不将从前一切埋葬，焉能真正重获新生？

他看着他，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如今这样甚好。

其他的事情似乎都不重要了。

这九玄宗内自有一番天地。

而他和他，也自有他二人的世界。

从前，过去。

一切喜乐哀愁、悲欢离合，都将尘封。

以后，未来。

种种欢欣，都将是他们彼此带给对方。

他想着，嘴角露出笑来。

有些事情，当真不必再揭开了。

那些人，那些事，注定湮灭。

放开心中的枷锁，这一刻他忽然觉得畅快无比，他伸手去碰了碰江九重:“江兄，现在这时节，正适合看雪，不如我们找时间去看雪吧。”

“你想去哪？”

“不知道。这些年，我去的地方屈指可数。”

他道:“那我带你去长陵吧。那里风光甚好，你一定会喜欢。”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