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三月,玉乾境
金子纤同往常一样在冰池泡了足足三个时辰才出来,她废去一身修为,每日都要在冰池内修炼心法。
起初毫无修为的她,在冰池里待上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会被冻到唇色青紫,手脚没有知觉,待到引气入体后才见转好。
所谓心法,便是把体内寒气与灵气糅合在一起,再引导其游走经脉,防止寒气毫无章法的肆虐损耗根基。
金子纤面色依旧苍白,但精神却好上许多,只是那双翦水眸里凝结的寒冰再难化开。
“你看,看啊,那个好看!”
“不对不对,我觉得那个燕子最为可爱。”
“看,飞得好高!”
“发生何事?”金子纤行经长廊,被庭院里一群侍女的对话吸引住。
“姑娘您看,是纸鸢。”
“是啊,有人在玉乾境外放纸鸢呢。”
虽说金子纤一向神情冷漠,但过了这么一段时间,玉乾白氏的人都已知道,白二姑娘最为平和,侍女们听她一问便围了过来。
听到“纸鸢”二字,金子纤心里一跳,不,不会是他的,三个月了,他怎么还会追到玉乾境来。
金子纤压下心里的慌张,问道:“你们又怎么知道这是在玉乾境外放的纸鸢?”
“玉乾境内的纸鸢可放不了那么高,便可知道是有人在境外放的。”
白玉汝款款走来,侍女们纷纷行礼,“在境外放纸鸢还能让境内的人看见,那放纸鸢的地方便只有如芒峰峰顶。境外之人,放飞的又是纸鸢,望舒,他为见你一面可真是煞费苦心。”
金子纤暗叹:小白的洞察力真是越发的敏锐了,一语中的莫过如此。
身处封闭的玉乾境不代表金子纤对外面的事情一概不知,她自然也知道莲花坞重建才告一段落,却不想江澄这就来到了玉乾境外。
“说过了断,那么相见不如不见。”金子纤狠下心,“去把弓箭拿来。”
玉乾境外,如芒峰顶
“宗主,这纸鸢放了这么久,也不见玉乾境有动静,您看这……”
江澄不免失望,金子纤那晚的话像一把刀子捅在心上血淌不止,他以为的,呵,就只是他以为罢了。
他摆摆手,“叫大家先休……”
“宗主!宗主,有人在射纸鸢!”
江澄手一抖,惊喜得连忙看过去,却看见数支附了灵力的箭矢突破层层薄云,准确地一连射落那些放飞的纸鸢。
看着大部分纸鸢坠落云影高峰之下,江澄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一腔热血逐渐冷却。
江澄阖眸,“走吧,她不会见我了。”
“宗主……”
“我说走没听见吗?!”
“是,宗主。”
玉乾境内,金子纤同样看着那些腾空的纸鸢被射落,然后消失在云巅,她整个人也好像从高山坠落了下来。
对侍女们因看不到纸鸢而失望的话语充耳不闻,把弓箭交给候在一边的家仆,金子纤兀自离开。
“你又是何苦,”白玉汝与她并肩而行,“那人虎视眈眈,你能把赐华藏多久?”
“我知道藏不住,才不想江氏牵扯进来。不止江氏,还有白氏,若是真到了那一日……”金子纤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把话说得清楚,她知道白玉汝能明白,“罢了,长嫂今日可还好?”
白玉汝知道她在转移话题,只好顺着话答道:“长嫂近几日身体精神都不错,临盆的日子将近,就在这几日。”
金子纤第一次见到白夫人时,她已经有了身孕,白夫人性子温婉,待金子纤是极好的。
把一些事情深埋心底,金子纤若无其事道:“走吧,我们去探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