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爱20.苟延残喘

暖橘色的灯光洒在他的身上，褪去几丝冷淡添了几分温暖，侧颜泛着平常不易见的柔和，眉眼间是难以言喻的温柔。

黎言看着他，眉梢在她不知何瞬蹙起，眼里的波澜起伏，漾着收不住却不敢袒露的心疼，心口似乎裂开一道细缝，灌着风，冰冷的掠过柔软又滚烫的心窝。

黄明昊顿住，突然抬眸，黎言眼中的担心来不及收回，那一瞬四目相对，她眼里似乎有阳光，直直射进他深邃的眼底。

他轻笑，不以为然道。

黄明昊“所以一个人呆惯了。”

所以也习惯孤独了。

后半句话并未说出口，黄明昊便收回视线，黎言轻眨眼回了神，心中的念头在作祟，痒痒的缠绕着心，她放下手中的餐具，似是恍惚间叹了口气。

黎言“我跟您的经历相似。”

黎言“只是我的母亲，在我出生那年就去世了。”

黎言轻声说道，像是自言自语，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黄明昊在陈述时倘若置外，声线冷淡的风会吹走般。

早已过去的艰难，何必再反复纠缠。

闻言黄明昊看向黎言，傍晚的柔光透过玻璃窗斑驳点点照在她柔和的侧脸上，嘴唇张合，唇齿间流露的字眼听着舒服自然。

黎言“然后我的父亲，在我母亲去世那天，娶了另外一个女人。”

—

小时候黎言犯倔，打死也不叫高艳一声妈，赵卫忙于工作更不可能管教她，全家上下能与她正常交流玩耍的只有刘管家。

因为她在高艳的眼里看到了讨厌。

那是趾高气扬的富家人会对周边瘸手瘸脚的乞丐露出的表情，眼里毫不掩饰的厌烦和高艳一模一样。

即使她笑的有多温柔，在黎言眼里只是一层面具，如果卸下之后还是会变得狰狞可怖，弯弯的笑眼似乎下一秒便是猩红布满。

在年仅十岁的黎言心中，高艳送给她的金银珠宝，抵不上刘管家给她煲的一碗汤。

刘管家对她极好，她先前便是服侍黎言生母的，自然把黎言当亲生闺女般看待，眼里的心疼是毫无保留的，覆盖老茧的手是怎样的轻柔温热，黎言都记在心里。

可在她步入初一那年，一切都变了。

那次是黎言第一次被锁在储藏室里，缩在冰冷的墙角，凉气触碰到她温热的肌肤宛如疯癫般肆意掠夺，只穿一件薄衣服的黎言被冻的发抖。

“你再瞪我？你还敢瞪我？真是胆子肥了！”

面前的女人是高艳的母亲，方藜。高艳把她送到方藜这来训练规矩，好好养身子，可她现在猩红着眸子，血丝交错，幽暗的灯光侧过她的脸庞，冰冷又恐怖，暗色的弱光斑驳，冷与火像是在燃烧，划过平静如水的空中，封闭的房间弥漫恐惧。

“贱种！不知检点！不打你真不知道我是谁了！！”

方藜挥打着鞭子，狠狠往黎言身上抽，每一下都使足了劲儿，啪啪的抽打声在幽闭的空间里逐渐放大，伴随着不停的抽噎声。

划过单薄的衣衫，裂出一道泛血的长痕，膝盖的淤青还是难看的黑青色，微微肿起的淤边混着黑，本是白嫩的肌肤绽开血花，每一道大大小小似乎布满荆棘，刺痛黎言的神经，鞭打依旧不停，像是在与她心中濒临绝望的念想无言叫嚣。

当初她痛的毫无知觉，身上的血痕深深扎进她的心，结开一道不可疗愈的疤痕，漆黑却又明亮的双眼底下翻涌深刻的恨意，嘴边不断呢喃重复一句话。

“我死也不会孝敬你...”

回复她的只有更狠的鞭打，还有愈发猛烈的咒骂。

那天过后，几乎每个夜晚她都会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把她拽进储藏室，封闭黑暗的空间成了她的梦魇，她每天经历不同力度的抽打，旧伤不愈新伤再来，一件又一件染红的血衣早已不知去向。

她那时明白了，只要她乖乖的，听她的话，听她的发落，不反抗不逃脱，她才能苟延残喘的活着。

—TBC—

黎言初一那会儿被高艳送到方藜那训练规矩，说白了就是虐她，完了自个呆在赵家享福，不是花里胡哨是没点子了，总之俩小孩都蛮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