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被遗忘的少女

刘安正准备起身，米查尔突然拦住了她。

“今天是签约日哦，您不能离开我很远的。”米查尔点点桌子，示意刘安坐下。

“啊，都已经到了签约日了吗？感觉过的有点快啊。”刘安笑笑。

米查尔起身，走到刘安身边，轻轻拉开刘安的椅子，牵住刘安的手。“除了我，不可以靠近其他任何一个管家哦。”米查尔特意看了一眼凡苏斯。

凡苏斯手忙脚乱地挡住脸，说：“别看我，我心里有我的欣欣。”

黎欣欣摇摇头，做出起身的样子，凡苏斯赶忙起身，牵着黎欣欣的手。

两个人类在前面交谈着，久别重逢的闺蜜，想要说的话简直太多了。两位管家紧跟其后，时不时交流些工作。

突然，黎欣欣和刘安一起喊出了自己管家的名字。

“米查尔。”

“凡苏斯。”

米查尔和凡苏斯赶忙停住脚步，说：“我在。”

黎欣欣向凡苏斯伸出手说：“我想看看，你的玫瑰。”刘安向米查尔伸出手，眼神暗示。

凡苏斯和米查尔同时鞠了一躬，从手里拿出一朵玫瑰花，递给她们。

黎欣欣和刘安接过玫瑰，一起倒数“三、二一”，一把扯下所有花瓣。米查尔和凡苏斯猛然顿住了。

“你们……在干什么……”凡苏斯指指那些被扯下来的花瓣，在指指自己。

“我的花……”米查尔突然失去了平常的冷静，趴在凡苏斯的身上，“我的花……我的花……我的花它死掉了……”凡苏斯惊慌地扶住米查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果然，我的猜想是对的。”刘安看着孤零零的玫瑰枝条，点点头。

“哎？凡苏斯跟我预期的不太一样。”黎欣欣看着手上还在散发着银色光芒的花瓣。

“我的花它死了啊！它死掉了！”米查尔锤着凡苏斯的胸口，凡苏斯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艰难地看向刘安。

刘安拍拍米查尔的背，米查尔从凡苏斯身上滑到了刘安身上。刘安摸着米查尔的头，安慰着说：“好啦好啦，我不是故意想扯掉它的。”“可是……可是它死掉了……”米查尔继续哭喊着。

凡苏斯看了看米查尔，在把目光聚集到黎欣欣身上。黎欣欣叹了口气，张开双臂。凡苏斯抱住黎欣欣，说：“啊，我好难受啊，欣欣居然扯掉了我送给欣欣的花。”黎欣欣拍拍凡苏斯的背，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突然，凡苏斯和米查尔同时伸出左手，食指和中指间夹住一片花瓣，分别拍在黎欣欣和刘安的脖子上。黎欣欣吓了一跳，赶忙推开凡苏斯，摸着自己的脖子。刘安颤颤巍巍摸上自己的脖颈，摸索了半天，发现自己脖颈没有缺东西，才舒了口气。

“刘安，你的脖子上，有蓝色的……纹身？”黎欣欣向刘安看了一眼。“欣欣姐，你脖子上好像有银色的……纹身。”刘安说完，两人突然明白了什么。

凡苏斯和米查尔同时鞠了一躬，说：“契约，缔结成功。”两人起身，击了个掌。

黎欣欣和刘安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两个，米查尔才开口说到：“之前没有说，就是在人类主动与管家拥抱时，即使没有到签约日，管家也可以手动与那位人类签订契约。”“啊，可真是，要让你们早点签订契约，还真的有点耗智商。”凡苏斯笑了一下。

米查尔摘下帽子整理了一下头发，再重新戴好帽子。凡苏斯笑着说：“米查尔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这样干过了，撒娇的时候好生硬啊。”

米查尔笑了一下，揪着凡苏斯的头发，转了一圈。凡苏斯说：“喂，你这样对你哥哥真的好吗？！”

刘安有点疑惑，说：“米查尔的哥哥，不是米利昂吗？”

凡苏斯说：“确实，他们是兄弟关系，不过因为米查尔是所有管家中最小的，我自然就是他哥哥咯。”

“最小的？”黎欣欣有点好奇。

“换算成你们人类的年龄，我才二十六岁。”米查尔说。“那凡苏斯呢？”黎欣欣看着凡苏斯。

“大概……二十八？”凡苏斯想着，“啊，好像是二十九。”凡苏斯点点头。

黎欣欣笑笑说：“还好，起码不是大叔级别。”

米查尔说：“嗯，让我想想，米利昂应该快四十了。”刘安有点震惊，说：“什么？你和米利昂，相差那么多的吗？！”

“毕竟米利昂带过身为人类的我，比我大那么多也正常。”米查尔笑笑。

刘安其实不是因为年龄方面感到惊讶，而是觉得米利昂快四十居然没有一点点四十的痕迹，要不是今天知道了，刘安可能会一直以为米利昂和凡苏斯一般大。

凡苏斯和米查尔陪着自己所负责的人类逛了半天，他们非常好奇，为什么黎欣欣和刘安能在这条街逛那么久。

好不容易等到两位女孩答应往回走，米查尔和凡苏斯感觉连笑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我，第一次感觉到了累。”米查尔拍拍凡苏斯的肩。“我，已经习惯了。”凡苏斯扶着额，叹了口气。

到了走廊，凡苏斯和米查尔挥手告别。

“欣欣，你先跟着米查尔先生，我现在要去办些事情。”凡苏斯摸着黎欣欣的头。黎欣欣点点头，挥挥手。

黎欣欣和刘安走在前面，把这里当成了景点。米查尔在后面追着，觉得自己已经跟不上她们两个的速度了。“难道说，人类女孩遇见自己的朋友之后就会忘记身体上的负面影响吗？”米查尔一边追思考着。

凡苏斯从娜塔手中拿到了一份资料，转身离开。凡苏斯经过了一个房间，里面传来了一声：“凡苏斯……”听起来像一个年轻少女。凡苏斯退回来，往房间里看了看，没有看见人影。

房间里传出来的声音，凡苏斯确信自己没有听错，于是便走进了房间。“我是凡苏斯，是谁在叫我吗？”凡苏斯试探着喊了一声。

突然，凡苏斯被人从背后抱住。“凡苏斯！凡苏斯你终于找到我了。”是那个少女的声音。凡苏斯赶忙拉开她的手，转过身对着她鞠了一躬，说：“您好，您找我有事情吗？”

那个少女的衣服上沾了大片的血，脸上和手上有几道已经结痂的伤口，扎在脑后的头发已经变得十分毛躁，还有一些已经搭在了脸前，不过她的五官比较立体，虽然眼睛没有少女该有的光，但是还是能够看出来长的很美丽。

“凡苏斯，我好想你啊……”那个少女说着，掉了几滴眼泪。凡苏斯有点懵，说：“您……认识我？”

少女有点震惊，说：“你，不记得我了？我是泠啊。”凡苏斯摇摇头，说：“对不起，我好像不记得了，真是太抱歉了。”

“你不记得我了？你之前，你之前明明还……”泠突然感觉心口一痛，“我从那些家伙的手中跑出来，你知道我有多不容易吗？就是因为我还不想离开你啊，你居然已经不记得我了？！”

泠猛地扯过凡苏斯的领子，喊着：“你看看我！你说你不记得？！你为什么不记得了啊？！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受了多少折磨？！你告诉我你把我忘记了？！你知道我被多少要吃我的人追的时候我有多累吗？你知道我为了从那里爬上来摔了多少次吗？你知道我上来以后因为那像个诅咒一样的东西，每天像被刀刮的感觉有多痛吗？！结果你告诉我你把我忘记了？！”

凡苏斯抓住泠的手，泠一下子冷静了下来，试探着问：“你……想起来了？”

凡苏斯轻轻放下泠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说：“抱歉，我真的不记得您，您的管家呢？”

泠感觉自己的眼睛无法聚焦，无法再看清楚凡苏斯的脸。泠颤抖着声音说：“我的管家，就是你啊……”凡苏斯一愣，说：“嗯？您是不是弄错了？”

泠一步一步往后退，退到了墙边，缓缓滑坐下去，没有再说话。

凡苏斯从手中拿出一朵银白色玫瑰，轻轻放到了泠的面前，随后转身离去了。泠看着那散发着银色光辉的花朵，看着看着，埋头哭了起来。

过了许久，泠擦了擦眼泪，慢慢爬到那朵花前，将那朵花拾起来。泠看着那花瓣，渐渐觉得那银色的光变得刺眼。泠把花甩到墙上，花被墙击落了几片花瓣，随着柔弱的身躯一起掉落在地。泠蹲下身子，抓着自己的头发，红肿的眼睛又不自觉掉出了泪。突然，泠痛苦地呜咽了一下，双手抱着身体，手指紧抓住手臂，从指尖流出来的鲜血，随着手臂滑落，滴落到石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