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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中秋节

帝王谋略

  宣家的风波过去之后,整个京城仿佛一瞬间平静下来,再也没有出过什么大事。

  这样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转眼便是中秋了。

  中秋,宫里要摆团圆宴,皇子皇女和有孩子的妃嫔都必须出席,已经成亲的则是要携正君/妻主一起出席。

  夏如凰早早地便出门了,她想着趁着个机会去看看夏如云,这些日子出了不少事,她们姐妹好久没见了。

  宫里还未满八岁的皇子皇女都是与自己的父亲住在一起的,满八岁的皇女要搬去西侧的宫殿中单独居住。夏如云生父早逝,女帝心疼她,便直接把她养在了身边。女帝平日里居住在乾清宫,夏如云便住在了乾清宫的东侧殿。

  

  这个时候,女帝应当还在勤政殿,夏如凰领着言出月先去面见了女帝与君后,便提出想去看看夏如云,女帝自是欣然同意。

  

  乾清宫作为女帝的寝宫,自然是整个后宫了最为雄伟华丽的宫殿。乾清宫为黄琉璃瓦重檐庑殿顶,坐落在单层汉白玉石台基之上,连廊面阔9间,进深5间,檐角置脊兽9个,檐下上层单翘双昂七踩斗栱,下层单翘单昂五踩斗栱,饰金龙和玺彩画,三交六菱花隔扇门窗。殿内明间、东西次间相通,明间前檐减去金柱,梁架结构为减柱造形式,以扩大室内空间。后檐两金柱间设屏,屏前设宝座,东西两梢间为暖阁,后檐设仙楼,两尽间为穿堂,可通交泰殿、坤宁宫。殿内铺墁金砖。殿前宽敞的月台上,左右分别有铜龟、铜鹤、日晷、嘉量,前设鎏金香炉4座,正中出丹陛,接高台甬路与乾清门相连。建筑规模为内廷之首。

  

  “殿下,太女殿下和太女正君来了。”江娘进殿中报信。

  

  “真的,姐姐姐夫来了?”夏如云扔下手中的笔喜滋滋地往门口跑去。

  

  “姐姐!”夏如云一眼看见夏如凰,笑着便扑进了她怀里。

  

  夏如云今年六岁了,也不轻了,夏如凰差点就被她这么给扑倒了。

  

  “姐姐这些日子一直忙于朝中事务,竟是许久没能来看你了。”夏如凰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

  

  “没事没事,我知道姐姐忙嘛。”夏如云抬起头,做出一副宽宏大量的小大人模样,夏如凰和言出月被她这可爱模样逗笑了。“如云见过姐夫。”夏如云笑嘻嘻地与言出月问好。

  

  “嗯,云儿好。”言出月亦温柔地笑笑。

  

  “这些日子有没有好好听母皇的话?”夏如凰牵起她的手一起进了殿内。

  

  “有,母皇前日还夸我有她当年风范呢。”夏如云骄傲地仰起头

  

  “哦?是吗?那看来云儿是真的很乖咯。”

  

  “那是。”

  

  “最近的课业怎么样了?”

  

  皇女们五岁便开始上书房了,夏如凰不希望她成了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纨绔因而对她的课业要求向来极为严格。

  

  夏如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最近太傅在教《论语》。”

  

  “嗯,《论语》中多有为君为臣,为人处世之道,要好好学。那你学的如何了?”

  

  “还…还行吧,没怎么听懂”夏如云有些心虚,天晓得她一看见书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就头晕犯困,能撑着在课上不睡着已经很不错了。

  

  “书读百遍其义自见,试着多读几遍说不定某个瞬间一下子就懂了,实在不行拿去多问问太傅。”

  

  “太傅?太傅可凶了,上次还说我笨呢。”夏如云扭头,显然对苏雪林诸多不满。

  

  夏如凰失笑“你别听她的,苏太傅二十岁就考了状元,她天资聪颖,自然非常人可比。我以前也经常被她说笨呢。苏太傅就是嘴硬心软,她嘴上说着你笨,你去问她她心里指不定怎么高兴呢。”

  

  “真的?那好吧,我以后多问问她。”夏如云点点头。

  

  夏如凰转头看见她桌上没写完的大字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然后道:“云儿啊,你这字,还是要好好练练……不过嘛已经比以前好很多了,继续加油”夏如云听着她前半句话自觉地低下了头,听到后半句有抬起头看着夏如凰,眼睛亮亮的,比起母皇,她似乎更愿意听到夏如凰的称赞和鼓励。

  

  又陪着夏如云聊了会天,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三人便一起出发前往乾清宫正殿,家宴,一般都在乾清宫举行。

  

  殿内已经有不少人了,但是女帝却还没到。言后坐在上首,夏如风站在他身边与他说着什么。

  

  君后下首是贤贵君,贤贵君育有两子,只是他命不好,两个都是儿子,大儿子也就是皇二子嫁给了成将军家的二小姐,据说两人关系极好,三个人在一起说话,旁边有个小不点坐的很是端正但那双眼睛却止不住地左右看,甚是可爱,这便是贤贵君的小儿子了,排行第五,今年才四岁。

  

  贤贵君再下是是一个相貌姣好的男子,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岁出头,面上却已经有了老态,眼神躲闪,神态怯懦,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紧紧地抱着自己怀里的孩子。这是兰侍君,陛下就临幸过他一次,他便生了个女儿,但毕竟是小门小户出身,封了个侍君之后便再没有消息了,如今女儿也有三岁了,他一个人在这宫里无依无靠的,还领着个女儿,这些年来一直活得小心翼翼。

  

  兰侍君低着头不敢乱看,他怀里的夏如星却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看到夏如云突然开心地伸出手去想要挣脱自己的父亲跑到夏如云身边去。兰侍君吓了一跳,连忙将她抱得更紧,夏如星见自己不能过去,一下子就瘪嘴大哭起来。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这边来。

  

  “兰侍君,这是怎么了,六皇女怎么哭了?”言后起身询问道

  

  “这,这,臣…别哭了,快别哭了,”说着伸手去打夏如星,夏如星一个小孩子怎么知道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只知道自己吃痛于是哭得更大声了。兰侍君手足无措,生怕惹得君后不高兴,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夏如云见状从夏如凰身边跑开,跑到夏如星跟前,握住她胖乎乎的小手,哄道“别哭了,皇姐这不是过来了嘛,待会皇姐陪你玩好不好呀?”说着解下了腰间的玉佩放到她手里,“来,这个给你玩,别哭了好不好呀?”

  

  夏如星那着玉佩,好像拿到了什么新奇玩意儿,开始认真打量这个新“玩具”,总算是不哭了。

  

  兰侍君见着这位从小就养在陛下身边的皇女亲自来哄自己女儿,吓得脸都白了,又见着她给了玉佩更是有些慌乱,伸手就要去夺夏如星手中的玉佩,“这…这太贵重了,”

  

  “既然云儿给了,你就收着吧。”夏如凰也跟了过来。

  

  兰侍君见太女亲自发话了,只好讪讪放开手道:“臣代六皇女多谢四殿下了。”

  

  上面的夏如风见状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身旁的君后一把拽住了。

  

  二人走到自己的席位坐下,夏如凰问她“你怎么和小六玩得挺好的。”

  

  “嗯,上次我见到有人欺负她,没忍住就帮她出头了,还把以前皇姐拿来哄我的小玩具给她了,后来,她就喜欢上我了…”显然夏如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帮她是一片好意,但是注意分寸,你身份特殊,弄不好反倒会给她和她父亲带来麻烦。”夏如凰有些担心道,她这个妹妹生性单纯,如果她一片好心却起了反作用指不定怎么伤心呢。

  

  “我知道的,姐姐”夏如云点点头。她看向兰侍君,发现对方越发瑟缩起来,不由低叹一声。

  

  这个小插曲过去不久女帝便来了,一顿饭吃的和睦温馨,这样阖家欢乐的景象让女帝十分高兴。

  

  宫宴结束后,夏如凰又交代了夏如云几句便出宫了。

  

  马车走了有一段路了,夏如凰看着靠在自己肩头的言出月道:“怎么,累了?”

  

  言出月点点头“是有点”

  

  “那,中秋灯会是不是就不去了。”

  

  “嗯……你说什么?”言出月猛然坐直,而后马上改口“灯会?不不不,我一点都不累,我精神得很呢。”

  

  夏如凰失笑“我就知道”打开从一旁的包袱拿出两套衣服,递给他其中一套道“换上吧,我们去灯会看看。”

  

  因着灯会的缘故街道上车水马龙,人头攒动,夏如凰和言出月两人扮成普通人家的妻夫,只带了一个侍卫便开始四处闲逛。

  

  中秋灯会除了各式各样的花灯,还有形形色色的小吃,什么桂花糕,马蹄糕,茯苓饼,糖画,炸面人,冰糖葫芦,酸梅汤……种类齐全,应有尽有。

  

  言出月拉着夏如凰把这些小吃吃了个遍又买了个小狗的花灯拿在手里才打算回府。

  

  夏如凰看着他手里那个小狗花灯十分不解“为什么要买个小狗的?我以为你会喜欢那个兔子的”

  

  “哦,这个啊”言出月把花灯拿高了一点“我以前养过一只小狗,后来它死掉了,我就纪念它一下。”

  

  其实是他在外面捡了一只流浪狗,捡到它的时候,它浑身脏兮兮的,腿也瘸了一只,可是带回家洗白了之后却发现它毛色纯白,手感还软绵绵的,甚是可爱,就瞒着母亲偷偷把它留了下来。

  

  小狗很乖,从来不乱叫,也不咬人,喜欢围着他转,看他心情不好会主动跑到他身边去蹭他,那是他小时候最好的玩伴。可是纸包不住火,他养小狗的事情最终还是被母亲发现了,母亲很生气,罚他在书房外面跪了两个时辰,小狗也被带走了,后来他再也没有见过那只小狗,应该是已经死了吧。

  

  “话说,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个灯会上是吧?”言出月转头看向夏如凰。

  

  “是啊,那时候你还和我抢灯谜呢。”

  

  “什么抢,那本来就是我先猜出来的。”言出月瞪她。

  

  “好好好,你先想出来的”夏如凰举手投降。“其实,我后来想了想,那不是我们第一次见了。”

  

  “嗯?那是什么时候?”言出月疑惑道。

  

  “是在某一年宫里举办的菊花宴上,你偷偷往几个出言不逊的公子茶里放了苦丁。”

  

  “那件事啊,我就说当时感觉有人在看我呢,原来是你啊。”

  

  二人相视一笑。

  

  当时她见到这个“胡作非为”的小公子时其实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觉得他挺好玩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会在背后捉弄人的大家公子,因而就记住了。

  

  她因为身体不好,很少参加什么宴会,见到的年龄相仿的男子少的可怜,所以在灯会上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就一下子认出他来,当时只觉得二人挺有缘分的。

  

  再见到言出月时,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公子已经出落地芝兰玉树,隐隐可见将来倾城的风姿,他在灯火下冲她回眸一笑,她就失了魂,从此之后一发不可收拾。

  

  后来娶回来一个规规矩矩的言公子她还奇怪了许久,以为他转了性,没想到他哪里是转了性,分明是在适应环境。明面上是端庄有礼的大家公子,私底下却是个爱笑爱闹的性子,也不知言相那么严肃的一个人是怎么养出这样的儿子的。

  

  但她偏偏就是爱惨了他这活泼顽皮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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