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众生相

　　　　献画之后，宴会也到了尾声，女帝虽然自始至终没有表明态度，可过程中透露出的信息却够某些大臣回家去细细揣摩好久了。

　　正当有人头都快想破掉地揣测着女帝的想法，夏如凰与言出月这边却一派宁静。

　　马车尚未到太女府，二人在马车中闲聊。

　　言出月看向她，问道：“那副万家灯火图极耗心神，殿下本就身体不好，还如此大费周章……这是何苦呢？”

　　夏如凰微笑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压抑的咳嗽了几声，道“她准备了如此一份大礼，我自然也不能落下不是”

　　诚然，女帝偏心她，可也不是完全放弃夏如云，她的身体状况一直是女帝心头的一根刺，让女帝帮她稳住太女之位，也让女帝始终心存犹豫。

　　言出月看了她一眼，沉默了一瞬，最终还是低声道：“殿下，还是要注意身体啊”

　　三皇女势力越发庞大，此番献礼是早早便精心策划的，如果她没有事先准备那一幅万家灯火图的话，说不定就真被比了下去，到时候朝堂的局势不知又会发生什么改变……

　　他是她的正君，他的母亲，却是三皇女一派的忠实支持者，也不知道在这次计划中他的母亲究竟扮演了一个怎么样的角色？

　　夏如凰看着他低着头的这副神色就知道他又想偏了，伸出手，帮他理了理耳边的碎发，轻叹道“出月啊……”

　　言出月还没想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就见夏如凰突然凑上前来，突如其来的吻让言出月一下子来不及招架，被她吻的头脑发昏，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揪住她腰间的衣服。

　　不知过了多久，夏如凰终于放开了他。言出月满面通红，将头靠在她肩上小声地喘息着，夏如凰伸手将人圈在怀里，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不知多久，夏如凰在他耳旁低声道：“别怕……

　　声音很小很轻，微不可闻，仿佛风一吹，就散了。

　　言出月一脸莫名其妙。

　　直到很久之后，他才明白夏如凰这句话的意思，只是那个时候，已经物是人非了。

　　殿下，到了”马车外传来知秋的声音。

　　夏如凰将人放开，率先下了马车，越过小厮想要扶他的手，亲自将人扶了下来。

　　纵使已经下了马车，夏如凰也未松开他的手，就这么牵着他的手进了府。

　　一迈进府中，就听得整齐划一的一声“臣参见太女”

　　留在府中的三位君侍早已恭恭敬敬地侯在了门口。

　　太女按祖制一正君，二侧君，四君侍，八侍从，小侍若干。

　　夏如凰身体不好，府中就只有一正君与三位君侍，还都是当年女皇赐下的。要知道，夏如云府中可是已经十二房侍从了。

　　联姻向来是拉拢臣子最好用的办法，也是拉帮结派必不可少的手段，夏如云娶了这么多人，可见已经拉拢了不少人。

　　但这也成了夏如云最受朝中老臣诟病的一点，毕竟，这么多侍从，总是容易落下一个好色的名声。

　　当然，夏如凰府中的这三位君侍也不是等闲之辈，各个都大有来头。

　　领头的青衣男子，一张小巧的瓜子脸，肌肤细白如瓷，轻扫峨嵋，略施粉黛，眉宇间尽是江南水乡特有的温婉柔美。这是江南都督的长子，李梧州。

　　江南都督李青萝是太女一派的忠实支持者，夏如凰成亲不过半年，就迫不及待地把自家长子嫁了过来。

　　江南被称为“鱼米之乡”，大夏每年五成的赋税都是从江南上来的，江南都督向来是个肥差，但这李青萝却并未有过任何贪赃枉法的行为，因而很受女帝嘉奖，在朝中评价也颇高。

　　有这么一位有德有才，颇受器重还掌握着大夏经济重镇的人支持，夏如凰自然是高兴的。

　　正因有了她的支持，在经济一脉上夏如凰才能够稳稳地把握住主导权。

　　这第二位白衣公子，名唤苏皎，乃是当今太傅的幺子，自小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举手投足间尽是大家闺秀的端正典雅，他容貌算不上有多好看，但也担得起一个清秀之名，是当年京城四大才子之首，倘若没有言出月，这太女正君的位子恐怕就是为他留的了。

　　他的母亲，当今太傅苏雪林，也是个传奇人物。二十岁中状元，二十五岁封太傅，教导了当今圣上与太女，颇具影响力，同时，她才情出众，品德高尚在清流士子之中颇受尊敬，是清流文人的领头人物。

　　第三位公子，陆嘉庆，精致巴掌脸，一点朱唇，冰肌玉骨，一双丹凤眼上挑，眼波流转间是入骨的柔媚，真真是极品的美人。这位公子的母亲是吏部侍郎陆川，他母亲没什么本事，混迹官场二十余年，也还只是个侍郎，眼见着仕途无望了，便把主意打到了自家的儿子身上。

　　陆川没什么本事，可样貌不错，算得上俊秀，她本人吧，也好色，娶的夫君也是美人，而长子陆嘉庆更是兼采二人之长，成了京城闻名的美人。当时女帝眼见着夏如凰府中空虚，便做主把他赐给了夏如凰。

　　对于这个结果，陆川其实不是很满意，因为最近三皇女逐渐势大，再加上夏如凰身体实在不好，最后究竟是谁登上皇位还不一定，陆川担心自己站错了队，最近愁的头发都快白完了。

　　夏如凰：“平身吧。今日不早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众人纷纷回到了自己院子里，不一会，夏如凰的赏赐就送到了各家院子里。

　　李梧州的是几件青花瓷器，苏皎的是珍奇古玩，陆嘉庆的是异域宝石，都是根据各人的喜好准备的，除此之外，每人各有数匹丝绸，头面若干。

　　府中的仆婢也都得了或多或少的赏赐。

　　夏如凰带着言出月回了屋子，地龙早就烤起来了，房间里很是暖和。脱了披风与外套，简单洗漱之后，夏如凰拿了放在桌上的书，靠着床头看了起来，等着身边人回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

　　言出月刚刚沐浴回来，。乌发披散于肩，落在白色的中衣上，像是一幅极好的水墨画，暖黄的烛光映照下，肌肤泛着莹白的光泽，像是上好的羊脂玉，未干的水珠从头发上滴落，打湿了单薄的里衣，衣服粘在身上，显出精瘦的腰身、精致的锁骨，还有胸前的微微凸起

　　夏如凰看得口干舌燥，巴不得现在就把他就地正法，吃干抹净。

　　事实上，她确实也这么干了……

　　“夏如凰，你！！”

　　“唔……嗯……你……你真是……”眼角不自觉地有了泪光。

　　“呜”双手攀上她的脖颈，一口咬在了她的肩上“好疼……”

　　夏如凰伸手，紧紧搂住他，出月啊出月，你让我如何狠得下心来？

　　一直闹到后半夜，言出月的头发倒是干了，只是澡算是白洗了。

　　传了水，把迷迷糊糊精疲！力尽的人擦拭干净，又将人放到床上，盖好被子，自己才去沐浴，钻进被窝里，把人搂在怀里。

　　闭上眼，如若此一刻就是一生，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