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一67

太子一废一立，刚废殷启太子之位，殷寿如一匹黑马横空出世，帝乙这一举动也把所有朝臣打了个措手不及。

很多大臣此时神思还处于掉线状态。

册立太子之位合着在您这里不值钱吗？

还有，就因为寿王献上饕餮你就封了他太子之位，是不是太草率了？

寿王身上战功无数，以前也没见你给过好脸色，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典型的用完就扔，也没见你这么热情过？

朝臣们多是想押注争取混个从龙之功，之前太子把他们当做全族消消乐一样玩儿，他们哪怕有攀附之心也只想保命度日，他们可不想最后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这位寿王，从来没有着重关注的他已然成长为一方大树，树大根深，繁茂的足以遮天蔽日，让人情不自禁的折服。

可以说，殷寿的战功是一刀一木仓从战场上挣回来的，相对于一个只知道为虎作伥沉迷享乐又残暴不仁到一无是处的殷启来说，殷寿无疑是成为朝歌所有年轻人和孩子向往的标杆。

这场以饕餮献瑞的宴席上，以殷寿被口头封为太子而结束。

等宴席结束后的殷寿回到寿王府，在所有人退下后，不是高兴的举杯欢庆苦尽甘来，而是忍着怒气在训练场上疯狂练剑，直到将那些木质偶人全部枭首力竭以后，这才停下来恢复。

“看来你很清醒！”黑小邪从殷寿体内飘出，此时的他用的已经不是饕餮的身躯，而是在一团云雾中露出半截人身。

这是殷寿第一次看见饕餮人身出现在他面前，暗红为衬，暗夜黑袍魔纹遍布，双肩血云堆叠，斗篷之下藏秀色，修罗覆面，惟余两绺霜发如丝飘扬，此时的他正面带微笑，邪魅中裹挟着残阳如血的毁灭气息，看似慵懒随性，可那股残忍弑杀的冷漠血气正朝着他扑面而来。

“殷启断腿，无继位可能，而我已经成为了最大的威胁。”已经不在奢求父爱肯定的殷寿跳出了那个虚假的光荣后，看到的是帝王对他更深的算计。

“你父亲还真是个天生凉薄的决策者。抬你出来稳定局势，一句随意安抚的太子之位。轻飘飘的就挑起殷启心中的不忿，看来，接下来的戏，很热闹啊。”

明明是十分残忍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好似一个游离在外的看客冷漠旁观。黑小邪抬手，殷寿身后玉盘上的酒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出一道晶莹剔透的水桥，缓缓落入黑小邪的口中。

已经很久没尝过人间烈酒的黑小邪被这粗制的酒还是刺激的有点心酸，在尝过第一口后彻底放弃。

黑小邪一下子戳穿了帝乙的想法，“太子如今已经势颓，想必他为了登上顶峰会不会和你拼个你死我活？毕竟在他眼里，你才是他登上皇位最大的阻碍。”

“哼！”殷寿用一声冷哼作出回应，他从未觉得殷启会是他的对手，他的势力不过是一群烂泥扶不上墙的杂鱼烂虾，不配成为他的敌人。

“自古帝王就不能身体有损，若是这个时候有人告诉他，饕餮身上有再生之术，你说他会不会拼死一搏和你父亲争夺？”黑小邪陡然漂浮到殷寿面前，风霜改色，他那诡异而雄厚的气场仿佛经过万年沉淀的黑曜石，冷峻且深沉。

“你是说......”殷寿从黑小邪口中似乎领悟到什么，对方那宛如魔鬼的诱惑之声低沉在耳边，“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看来你得做好准备，让人想方设法把这个消息送到你的好王兄手里。不仅如此，连带你的父亲那里，也要早做打算。”

“好！”望着那油灯里火星高升，殷寿眼中升腾的野望也好似成为一片火原。

寿王府诡异的安静，和它不尽相同的是，启王府却是一片狼藉。

这坐辉煌府邸的主人正躺在床上肆意发泄着他的怨恨、不甘等一系列暴戾气息，将自己的不幸转嫁到他人身上，服侍在侧的奴婢寺人们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重物砸在他们身上发出的声音都显得那么卑微。哭泣对他们来说很奢侈，身体的疼痛远比失去性命要好的多，此刻安静才能保命，咬紧牙关坚持着摇摇欲坠的身躯已是不可多得。

“殿下，您息怒，对身体无碍啊。”启王妃颚氏俏脸满是担忧，哪怕她之前也受到殷启伤害波及，额间鲜血流淌，第一时间还是关心他的夫君，孩子的父亲。

“滚，都给我滚！”颚氏被殷启一把推开。现在主打的就是个无差别攻击，一切靠近他的人都是他的敌人，每个人都低着头缩小着身躯，他们害怕对上那双猩红发狂的眼眸，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他们差点晕厥。

等殷启狂躁一通后，虚弱的他躺在床榻上睁着肿胀的眼睛，发丝凌乱在床榻边沿，刚到中年的他就有霜白在黑发间，似乎也在嘲笑着的他不自量力。

此刻的殷启平静的格外吓人，他的眼前快速闪过他登上太子之后光鲜亮丽的一生。曾经他引以为傲的身份，现在就像一个耳光重重扇在了他的脸上，将他沉迷在其间多年的迷雾一点一点揭开。

在外人看来，他殷启是皇帝最看中的下一任继承者，可如今他知道了，在帝王心里，只一切都没有王座来的更为安全。下面所有人，都是奴才而已，是他手里的刀，一个可用且随意抛弃的棋子。

他自以为身份贵重，凌驾于除他和皇帝之外的人之上，他心里已经认定自己是殷商百姓的主子，也习惯自己用主人的身份提前以未来帝王身份去生杀予夺，为此他得罪了很多人。

现在的他在经历了人生最黑暗的一天以后，他如当头棒喝明白这些年他和殷寿之间的争斗不过是帝王之间的博弈。

想到刚才在梦中的那个声音，殷启眼中的郁气似阴云不停弥漫住整个明朗天空，仇恨如沟渠边不断滋生的霉苔，哪怕外表如何鲜亮美丽，终究是腐臭难闻。

王储的身份和帝王这残酷的定位划分就如同天堑，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而对这一事实有着清醒认知但又无法改变的殷启除了无力之外，心里除了无能狂怒，更多的是清醒以后急切的报复。

长久的内心折磨让殷启抑制不住的幻想，是不是只要成为帝王，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自己就不会成为帝王的掌控，今日的大起大落也就不会在他身上上演。

有时候，人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和肉体折磨时，心中的谷欠望就会越发根深蒂固，开始占据人理智的每一寸，想要光明活着的渴望就会更强烈，叛逆者思想也就会付诸于行动。

这个时候，只要有一个人将光的温度送到手里，哪怕那束光有罪，他也会一条路走到黑，永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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