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一50

完了！

殷启心中换一个想法就是他完了！

他名下幕僚几乎聚齐了朝歌有名有姓的贵族，如今帝王令下，将他苦心经营的团队粉碎的一干而尽。

不止他的太子之位不保，日后就连他也完全抬不起头来。

“父亲，启儿知错了，请您不要废了儿臣太子之位，儿臣日后定循规蹈矩谨言慎行，万事三思而后行，以殷商社稷和成汤先祖教诲为上，定收敛德行，建功立业，不让您烦忧。看在母后早年去世的份儿上，求您饶恕孩儿吧？”

殷启哐当哐当的在地上猛磕头，以往他曾嘲笑那些跪地求饶磕地砖的人们小儿姿态，如今他也算深有体会。

这次殷启哭的绝对够真情实在，没有一点做戏的水分。

殷启磕的眼冒金星，上首的帝王仍旧没有反应。瞥见右侧同样跪着的殷寿，恶毒之心昭昭，“父亲，饕餮逃跑关乎国运，孩儿受人蒙蔽，背后谋利者定是殷寿，孩儿与他新仇旧怨如万丈沟壑难消。不然为何那日殷寿缺席，可见他早有图谋，还请父亲为我正名，不要被奸人所害啊，殷寿心地不纯，定有觊觎王位之心。”

绕是殷寿也没想到，以往他这般求情，帝乙从来都未苛责殷启半分，反而加以重赏，连他都不配与太子相提并论，从他第一次称呼王兄被呵斥，就让他明白了太子这个位置带给他的压迫，让他明白贵贱尊卑。

太子被废这个大瓜砸的殷寿有些晕乎乎的，一想到压在头顶上的那座无法挪动半分的大山就此消失，殷寿差点神色不稳。

一旦太子废黜，那他就有一争之力。

可帝王之心深沉如幽暗渊岭，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纵然心中欢跃也只是一时，默默无声作壁上观。

正谷欠在帮殷启上眼药的殷寿还没来得及，习武之人天生对周围视线和环境敏感的原因，左侧那股恶意像裹着万千恶鬼的怨憎将他层层包围。

果不其然，殷启已经口无遮拦胡言乱语，有意拉他下水。

“父王，儿臣从无觊觎王位之心，还请父王明鉴。饕餮逃出太子宫以来，儿臣无不日夜追查踪迹，未有一丝懈怠，只为帮王兄沉冤昭雪，替父王稳定超纲，堵天下悠悠众口。且事发太过猝然，命令王兄看守饕餮一事也是您亲口明言，儿臣哪能有先祖之智，更没有仙人未卜先知之灵，纵使儿臣手眼通天，也万万不能精准您何时下旨，是否恩准。且儿臣为人，父王知晓，儿臣是断断不会拿成汤江山玩笑。”

殷寿先是匍匐在地，叩头之时幽绿色的瞳孔闪过浓浓杀意，他虽然不怕麻烦，却最痛恨一直给他找麻烦的人。股澎湃的杀意随着闭上眼睛而逐渐稳定了情绪，横竖现在殷启被废了太子之位，势力土崩瓦解，一朝从云端跌落，日后想东山再起，绝对痴心妄想，他有的是时间，等着自己父王寿终正寝，然后在慢慢收拾他的好王兄。

对于殷寿陈词，帝乙丝毫不信，反而意有所指的说道，“世上没有人不想为王，你就算想，也很正常，这个位置，我同意给谁，他才能坐，我不给，你不能抢。”

帝乙作为曾经争夺王位杀出血路的人，最是心有所得。身在帝王家，没有野心，不配为王族之人，这个世界上，弱者渴望强者施舍，殊不知，弱者只是强者的食物。

帝乙似是而非的话让殷寿活活像是被囚困在祭台上的祭祀品，忍受着被肢解又无能为力的挫败，在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一种钻心的刺痛，如同刀锋一样一点一点割刻着他的身体和灵魂。

说到底，他最在乎的还是只有殷启，哪怕他废了殷启太子之位，同时也在警告他不能有动作去窥探，不然他会毫不留情的杀掉他，为殷启上位铺路，祭祀上天。

嫉妒如影随形，像一条不安分的蛇，啃噬他的心。

凭什么，凭什么他这辈子只能按照他安排的路走，就这样做朝歌的看门狗，一把为殷启屠戮所有不臣之心的利刃，一辈子仰人鼻息，在无尽的羞辱中被蚕食掉血肉，榨干他所有价值。

殷寿扭过头，正好跟同样用恶毒到恨不得对方去死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殷启对上。

殷寿对于殷启的眼神不闪不躲，两人就这样隔空对视了起来，火药味也越来越重，上首的帝乙看到这一幕垂下了眼眸，对于两兄弟势同水火的关系也是他一手促成，一头狼和一头虎的对决，就看谁能棋高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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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王，以擒饕餮回朝歌为目前最重，此事寡人交给你，记得把质子旅也带上，让他们看看我殷商神兽的血性。”

帝乙懒得理会二人眼神交战，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冠冕下十二琉晃动如影随形，落在眼眸间是帝王心的深沉无情，就连语气也是如此冷硬。

“是！”殷寿如以往一般无悲无喜的接过差事，从来不被期待的他早就知道自己一切需要争取，正用警告眼神看他的人从来不是父亲，而是殷商的王，只有他一句话就能决定他的存在与湮灭。

殷寿无比痛恨这种被人卡住脖子在一松一紧的挣扎中求存，艰难呼吸时，他睡觉睁开眼睛时都会害怕，那种随时会被杀的紧迫感促使着他前进。虽然曾经他一度以为自己在殷商长不大，死亡总有一天会落到他这个不被人重视的孩子身上，但他有幸入了太师闻仲的眼，那些杀不死他的，都将让他变得强大。

殷寿恭恭敬敬的向帝乙行礼，低着头卑微的退后到门边，连离开的脚步声都不敢太放肆，只有那紧紧握住的双拳正发着震耳欲聋的咆哮，诉说着主人的委屈和不平。

殷寿一走，殷启觉得自己发挥演戏的机会来了。

一路跪爬到帝乙王座面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父王，求您饶了儿臣吧，儿臣若失去太子之位，一定会被别人笑话，儿臣堂堂王储，落得跟个丧家之犬，日后难道要流浪朝歌街头吗？”

帝乙放空着眼神，殷启彩衣娱亲逗他开心，这是生活的调剂，偶尔溜须拍马在他心情不好时冲淡阴郁，的确给了他很多安慰。这样的天伦之乐却也不是他一个帝王所需要的，天家无父子，一切都不过为了王座而已。

若是他现在突发死去，殷启一定会弄权上位，血洗朝歌，殷商动乱，成汤基业毁于一旦。

帝乙向来看的清殷启，太子之位是正统，失去太子之位意味着被君主放弃，无论新主继位，他的存在都是一种潜在威胁，死对他来说才是归宿。而殷启为了利益，一定会铤而走险，既然能和殷寿不死不休，他一个老头子的命，在殷启眼里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他不会推这样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废人上位，这些年他已经开始在宗室里搜寻合适的继位人选，很可惜，没有人能达到要求。

倒是殷寿的而已殷郊，倒是个可造之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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