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抉择

潘玮柏爬到了最高的三楼天台。端着机关枪扫射下面想要接近的敌人。他的目光如嗜血一样红，幽黑的眸子里满是坚定与执着。

“咔哒”一声，机关枪的弹夹一空，他摸了摸腰间，已无新的弹夹。他额头与发际线的交界处溢出层层冷汗，认命地摸出腰间那把幽黑得发光的手枪。他陡然站起，右手拿枪，左手托枪，一枪带走一个人。而底下的人也不傻，看准了他没有子弹，发动更猛烈的攻击。无论怎么躲闪，还是有一颗子弹打入他的肩膀。他倚着矮矮的墙边坐下，血从他的袖口流出。

“老板，跳下来。”耳机里传来赵今麦的声音。

左肩的伤口已经愈合，底下汽车的轰鸣声他听的格外清晰。算准时间，跌跌撞撞地爬起来，麻利地从侧面火力较小的墙边翻身从三楼跳下去。落地时连滚了几圈缓解冲力，一个跃身从打开的后车窗钻进红色轿车内。

从后视镜里看到躺在后座的人拧着眉头，手轻捂着胸口，赵今麦淡淡开口道:“没事吧？”

“没事，”他喘了口气，坐起身，扒在驾驶座旁，很自然地与赵今麦贴得很近，赵今麦微微皱眉，侧了侧身子。“往那边开。”他指了指方向，赵今麦了然点头。

“待会我下车之后，你直接开回***昨天住的那个房子那里，他们和孩子都会在那边。”

“那……你呢？”赵今麦不知怎地感到心烦意乱，往后视镜看去，刚好对上了潘玮柏炙热的目光，吓得她赶紧撇开目光，不自然地捋了捋头发。

潘玮柏自嘲地哼了一声，“不用管我，保护好孩子们。”说罢，他眼里再次散发出犀利的光。位置差不多，他靠到车门口，手攀上把手，又似想到什么一样，有些犹豫的回头，声音若有若无地带有些颤抖。他的声音低沉而带了些沙哑，激得人心痒痒的。

“麦麦……哥……永远爱你。”

……

两人对视了一眼，潘玮柏的眼眶红红的，泪水在其打转。而赵今麦的眼神里尽是不解。

“呼啦啦”在车高速行驶下，车门被潘玮柏打开了，他坚决地跳车，消失在赵今麦视线中。待她回过神来，后座上已空荡荡，车门在外飘忽不定。

她不自知地手紧紧抠着方向盘，骨节泛白，整个人微微颤抖着。一时间，他的脑袋里充斥着潘玮柏的样子，他的笑，还有他那句令她终身难忘的“哥永远爱你”。

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头疼欲裂。她的心思没在开车上。咣当一下，她与左侧开来的车相撞，玻璃被震碎，赵今麦猛地一踩刹车，头磕在方向盘上，鲜红的血自她的额头渗出。朦胧间，她看到***焦急的面庞。“潘……”

“我看到了，我看到他跳车了，你怎么样，啊？”***扶她在怀里，轻轻摇着她的肩。赵今麦愈加清醒，在搀扶下站起来，皱了皱眉，说道:“我没事。”

“老板为什么跳车？”***身后的baby亦是着急。

“我……我不知道。”

这时三人的耳机里均传来一个极其微弱低沉的声音:“回去，回到孩子身边……现在。”

“Copythat.”baby说罢便要上车，被***一把拉住胳膊。

“他有危险，我们怎么能走？”

“我们绝对服从他的命令。”baby的话语中似乎不带一丝感情。

“我就要去救呢？”***挺了挺胸脯，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但立刻，黑漆漆的枪口出现在他眼前。***回头看到身后赵今麦赞同的眼光，执起她的胳膊，一把推开baby指着自己的枪。“我不是他潘玮柏的人，用不着服从他的命令。”说罢拉着赵今麦就要走。身后baby温和的声音响起:“你是个警察，他死了不正是你想要的么？为什么要去救他，给我个理由。”

***怔了一下，赵今麦亦是疑惑的看向他。

“我没看到他多么心狠手辣、十恶不赦，我只看到他给小孩子发吃的，对待孩子像个大哥哥，拼死保护孩子。但我看到你们的敌人竟可以开火轰炸一个住满孩子的孤儿院，他们才是我该抓的，该杀的。而不是潘玮柏，我相信孩子们的眼睛。”***没有转身，只是自顾自地说道。可很明显地，他全身都在颤抖。

“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的？”

“孩子是不会撒谎的。”他冷冷撂下一句话，紧紧拉着赵今麦的手钻进她的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