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为了你 什么都可以不顾

上午的时间过得很快，我也该走了，走的时候她送我到门口，我回头看到那个冰清玉洁的女孩挥手对我微笑挥手，嘴就禁不住咧开了，哎，这是个不好的苗头，可是我却管不住自己了。

我没有回家直接去找樊嘉宝，他看到我时先是惊讶然后很开心地招待我，我顺便蹭了顿饭，然后让他教我画画。

“你怎么也想学画了？“

“呵呵，挺有意思的，我也不能总去画室蹭啊，昨天不答应你了么来看看你。“这可真是个好理由，我真佩服自己撒谎脸部红心不跳的……

“呵呵，”他低头笑了笑，好像很开心的样子不过我可顾不得他开不开心了，“来宝宝，教我画画儿。”

“恩，好啊。”

那天他教得特别用心，我看他认真看着我画画的样子忽然想起了佳铭现在在干嘛。心里有一点点隐隐的疼痛。大概学到了八点多，走的时候他又叫住我，“哥，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啊，咱们什么时候去？”

“……”我沉默了一下，这几天可以和小雪学琴，真不想浪费一天，可是……

“呵，你放心我都答应你了，这周五吧。”

“哈，太好了，那这两天我准备准备啊。”

“嗯，好。”看着他开心满足的笑脸心里那点不愿意的情绪也渐渐消散了，算了，既然那么开心，陪陪他也好。这么想着我和他道了别。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一成不变，上午小雪教我弹琴下午宝宝教我画画，四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几天里，我被小雪精湛的琴艺征服了，不论是什么曲子，只要到了他手中就像有了生命，震撼如悲怆、委婉如月光、心伤如罗密欧与朱丽叶、浪漫如梦中的婚礼，不论什么曲子，他都能捕捉到其中的神韵。

短短的五天，他看我的眼神没有变，他对我的微笑没有变，但我知道，我的心，随着那些在他指间流淌的音符，渐渐变了。

周五一大早樊嘉宝和顾小东就来找我了，我们买了三张到武夷山的车票，颠了几个小时终于到了目的地，一路上宝宝他们俩开心的不行，说是第一次自己出远门感觉自个儿长大了，我看着窗外快速晃过的风景，心里五味杂粮，如果他也来多好啊。

到了武夷山脚下，还要转车上山，我快被颠疯了，晕的不行，不过看他俩那么开心也不好说什么，不过宝宝好像注意到我难受了。

“哎小东，咱们去吃饭吧，休息一会儿再上山哪？”柯俊宝说着就拉着我往一个韩食馆走，晓东只好跟着了。被人这么默默地关照，我心里很感动。简单吃了顿饭，头好像也不怎么晕了。

“哥，你还累么？”

“恩，没事了，走吧。”我摸摸他的头，真是个体贴的孩子。

又坐了一段时间的车，一路上风和日丽，真是看天池的好日子。武夷山一线天、大瀑布、峡谷九曲溪、大红袍真是名不虚传，蔚蓝色的山隔着薄雾朦朦胧胧，像是进了仙境，他俩拿着相机拍了一路，下车的时候又找人给我们合了影，背景是一片云山。

“你们看，”我指指前方，“上了这个坡往下看就能看见大红袍了，我们走。”

“向前向前向前！！” 顾小东高唱着往坡上跑，我和宝宝一脸无语。

我几步走上一个大坡，习惯性地回身伸过手，“来，我拉你。”

樊宝笑了笑，把手递给我，我把他拉上来后，发现他一直抓着我的手不放，我也没在意。

“小伙子，来合张影吧，一张十块钱！”有个大叔过来向我们推销生意，我们欣然同意了。拍完宝宝忽然说，“大叔我们再拍一张，”说完又转过头对我，“哥，咱俩拍一张好么？”我愣了一下，随即笑笑说，“当然好啊。”

于是我俩没理顾小东在那儿干嚎，站在那个峰顶，对着镜头一起喊了一声，“茄子~”

我还记得那张照片，我环着他的肩，他在我身侧一只手抱着我的腰，背景是巍峨的天游峰，天空中飘逸的流云。镜头卡擦响得时候他的头忽然靠过来枕在我肩上，我一愣，于是那张本来应该很唯美的照片变的很纠结，他笑得很柔和，我却在那儿发愣，傻不拉叽的表情……

就是这张让我自己鄙视了很久的照片，我在那么多年后发现它被裱起来放在樊宝床头。

晚上玩到很晚才回来，第二天我收拾收拾东西下午去学校了。本来想和小雪一起去学校，小雪提前一天和蔚爸爸就已经到了学校。正收拾到一半电话忽然响了。

“喂？”

“喂，凡哥，是我。”

“啊！佳铭”我一愣，然后开心地呵呵傻笑，“有事么？”

“呵呵，你们昨天去了武夷山了？昨天玩得开心吗？”

“还好吧，嘿嘿，要是你去就更好了。”

“呵，对了，你分到几班了？”

“呃？分班了？”我纳闷儿呢，就听我爸在旁边说，“哦，昨天你们班主任来的电话，第一个学期得分一次班，你被分到五班了，我寻思一会儿告诉你呢。”我心里忽然紧张起来，“呃，佳铭，我在五班，你呢？”

“哦，”我一听这个哦心里就凉了，明显是失望的语气，“我在九班……”

“啊？”我想我那时候脸色一定很臭，“哎，真是，我家又没有认识人，改也改不了……”

电话那端咦了一声，“这还能改呢？”

“呵，傻瓜，”真是单纯，“当然能了，你要是认识主任哪，招生办之类的人改个名字不是大事的。哎，可惜我不认识，又不好麻烦苏宇。”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喂？”

“啊？哦，那个，你们什么时候回学校？” 这小子，思维跳跃呢。。

“明天下午呢，”

“嗯，那好吧，就这样，我来车站接你。”

“嗯，好。”撂了电话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下午到了A市火车站，远远地就看到一个个子很矮，穿着一身黑色衣服，帽檐压得很低貌似在听歌的男孩儿，一身打扮和我刚见到他时有点像，恍惚间像是过了很多年，一抬头一回眸就会看到他在我身边。

“佳铭！”我边跑过去边喊，他好像没听见依然低着头，我无语。

“嘿！”我窜过去拍他的肩，他吓了一跳，抬头看到是我又一下子笑开了。

“等很久了吗？”

“没呢。”说着我们就往车站里走。

排队、检票、出站。然后又颠半小时终于到了学校，我们来的算是早的，我走到布告栏前看到自己的名字写在五班而他的在九班，怎么看怎么别扭。

“哎，佳铭，咱真是没缘……”我耷拉着头，郁闷。

“呵呵，你放心，没那么背。”他笑着拍我的肩。

“嗯？”我愣了愣，“什么意思？”

“呵呵，秘密。”

“切，臭小子~”

第二天一大早我照例起来晨跑，寻思着今天应该买些什么准备些什么。正跑着就看到一个人朝我走过来，帅啊，这个学校目前看到的最闪眼睛了，当然，这么帅的不会是别人了，就是那个高中教会我种种恶习的陵飞同志。

“嗨！”

互相打了个招呼，又聊了一会儿，然后比了百米冲刺，结果不相伯仲，我越来越欣赏这小子了。跑的大汗淋漓的，陵飞问我要不要一起吃饭，我拒绝了。运动完后我心情很爽地去找佳铭，回到宿舍，发现没人了。心里有点郁闷，他竟然不等我，哎。于是我只好再次自己一个人晃悠去吃饭。吃完饭回寝旻嘉竟然还没起床，我无语。

“小凡你干嘛去了？”苏宇在一旁说道。

“晨练。”

“看见佳铭了么？”

“啊？他一大早上就不见了，我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我皱眉，他还能去哪儿？我回到寝室待到中午他还没回来，我开始烦躁，我只好散心下楼走走，顺便把本子和书皮什么的买了两份。等我回到寝室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午饭也没吃也不想吃了，到了晚上七点的时候，他终于回来了。

“凡哥！“他推开我们寝室的门，一脸兴奋地叫我，我看到他的一瞬间有点愣，然后就皱起眉把他拉到外面，”你去哪儿了？！”

“你跟我来！”他不回答我，拉着我就往外跑，我云里雾里的就任他拉着我，直到我们走到布告栏前。

“你看！”他像个小孩子邀功一样开心的表情，指着五班我的名字。

我记得那天天有些暗，我借着路灯昏暗的灯光看过去，李佳铭上面被画了两个横线，我呆了呆，一下子醒悟过来，急忙看向五班。

李佳铭……余天凡……

我呆呆地看着，然后又看了一遍，直到确定自己不是眼花才看向身边骄傲地笑着的佳铭。

“呵呵~”

“这……这怎么回事……”

“我跟我爸说了，他帮我调班级了，呵呵，咱俩还是同桌呢~”

“啊？？？”那话怎么说来着，幸福来得太过突然，让我不知所措。

是的，完全不知所措。

那个夜晚，柔黄的灯光下，他在我焦急的等待了一天后出现，然后指着被改过的布告栏说，“我们还是同桌呢。”我永远记得他得意又单纯的笑脸，或许就是他的这次帮助让我们两个人的轨迹开始渐渐有了交集。

当天晚上每个班开班会，所有同学互相自我介绍之类的。进到教室我看到我和佳铭果然是同桌，在靠墙的第二排，开心得不得了。

“大家好哈，我叫任昊熙，原来是市三中的，以后就是同学了，大家互相关照了哈。我很喜欢动漫，有谁跟我志同道合的咱可以讨论啦。嗯~没了谢谢。一个穿着一身运动品牌的短头发小子窜上了台，叽里咕噜地聒噪了半天，我明显看到佳铭皱了一下眉头，呵呵。不过我倒是挺喜欢这样的性格的，单纯的傻气。

“大家好，我叫歆颖……”话刚说出口，我下意识地抬了下头，果然，大美女，早有传闻，我们班有一个校花级的女生，果然名不虚传。

“大家好，我叫蔚雪，我来自A市X中。”蔚雪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台下响起了一阵骚动。“你就是A市这一次的状元？听说你已经获得了XX科技大学少年班的保送资格你没有去？”蔚雪站在讲台上略显紧张，“没有啦，我觉得像我这个年纪还得一步一步来才行。”，紧接着又是一阵骚动。我在台下用夸张的眼神望着眼前这个才女，是什么才能使美貌与智慧并存。

“我叫李佳铭，原来三中的。”他说的声音很低，眼睛扫了一下台下，说完很干脆地就走了下来。我呆住，所有人跟我一样的反应。正当全班尴尬的时候，忽然一个搞笑的声音冒出来，“李佳铭，你好有个性哇~帅呆了。”然后一秒钟后，全班哄然笑了起来。我回头一看，是那个任昊熙，班级气氛明显好了很多。

“大家好，我叫余天凡，”班级里忽然静下，继续说，“我原来是A市一中的，刚到这个城市不太熟悉，希望和大家成为好朋友吧。恩，还有就是，我原来是A市一中的篮球队队长，”刚说完，就听到底下男生们倒吸一口气，嘿，一猜就是这反映“对了，刚才蔚雪同学没介绍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他的钢琴，已经十级了，”果然下面开始窃窃私语，都看向蔚雪，而蔚雪微微一下，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呵，她可是音乐才女，我呢，就是五大三粗，就会打打球，要不没事儿打打架~”下面都笑开了。

我看了一眼老师，“那么，我就说这么多了，呵，下面就请唯一一个没发言的人上来讲两句吧~”

下面哄然大笑，老师呵呵笑着走上台，“余天凡你个臭小子。”

老师开始讲话，无非就是那些遵纪守法的东西。

之后的日子简单而快乐，早上起来跑去和陵飞打球赛跑，然后找佳铭一块儿吃饭一块儿上课，我很满足这样的生活了，短短的三个月进了学生会体育部，在校篮球队才半个多学期就有了正式球员的资格，交了陵飞这个损友也有了一个音乐上的知己张扬。然后就是偶尔和陵飞逃课去网吧酒吧KTV，爬墙进校门。

我和陵飞都有晨练的习惯，所以早上都起得很早。路上我问他，“我怎么看不到你在学习呢？高三那么闲？”

“学习？”他切了一声，“我八百年没摸书了。”

“……那你天天干嘛啊？”

“我？我忙着呢，泡妞儿啊，看碟儿啊，这不都是事儿嘛。”

“……你去死吧，我说正经的呢，你不看书高考怎么办？大学不念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我还以为他不想说，过了很久才低低地说，“我不高考，毕业证拿了就走。”

“不高考？！走？你去哪儿？”

“我出国，美国。”

“美国？你去那儿干嘛？自己一个人？”那时候的我对出国两个字是一种顶礼膜拜的态度。“我爸妈在美国，高中毕业了接我过去，切，他妈的以前干嘛了……”

“……” 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那你还回来么？”

“不知道，可能不回来了吧。”

“哦……”我沉默，这小子虽然很缺德，说话刻薄，吃喝嫖赌抽样样齐全，教会我抽烟喝酒外加看碟儿，但说实话，我还是把他当兄弟的，虽然只相处了四个月。

“哟，怎么，小凡凡舍不得我呀？”

“你得了吧你。”我瞪他。

“嘿嘿，”他忽然停下脚步看着我，说，“我说你舍不得就舍不得呗，指不定你一舍不得我就不走了呢？”

我一愣，抬头看他一脸坏笑，翻了个白眼儿，“我看你最近有点缺心眼儿，喝脑白金去啊，乖。”

“哎哎，你别走啊，我说你小子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儿……”

“对你温柔是对我残忍，爪子拿开！”

回到班上，“佳……”铭字还没喊出口，我被眼前的画面弄短路了，我的位置上坐着那个日夜成为我们寝室话题人物的大美女歆颖，佳铭和她说着什么，忽然两个人一起笑出了声。我忽然想起来前几天寝室一哥们儿开玩笑地说了句，“你表弟和颖大美女走得挺近哪，好几次被人撞见出双入对啦。”我笑笑说我根本就没往心里去，个子还比她矮半个头多，他俩，怎么可能呢？可是，眼前的画面忽然让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尤其是看到他的笑容忽然觉得那么刺眼。“佳铭！”

两个人同时抬头看向我。“余天凡你来啦，那，佳铭，今天晚上继续帮我讲哪。”

我在听到佳铭两个字的时候，我调侃到佳铭，“小子行啊，才过几天就跟班花好上了。”

“哪有，他有物理题不会，来问我。”佳铭说道。

这时，佳铭突然问我：“凡哥，你跟蔚雪很熟吗？”

“嗯，是的。怎么啦？”

“我刚在楼下厕所边好像看到她被几个高年级的围着，不知道发什么什么事。”

我甩开桌子，头也不回的往楼下跑去，刚跑到厕所门口，就看到蔚雪被几个人围住，其中一个人还在动手动脚：“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保证在这个学校没人敢欺负你。”一边说着一边去拉蔚雪的手，蔚雪吓得已经退到墙角。我跑上去一个边腿踢在那个胖子脸上，眼镜也被我踢得飞了出去。

“我CNM”摔在地上的胖子站起身来叫着同伴就朝我一拳挥过来，我习惯性的弯腰低头一缩，这时，不知道他同伴从哪里捡了一块砖头，从我背后朝我后脑勺砸过来，我疏于防备，正好一砖头拍在我后脑勺上，当时我就感觉两眼晕眩的倒在地上。耳边传来蔚雪的哭喊声，佳铭的打骂声，似乎佳铭正在找拍砖头的人拼命。这时不知道谁把我抱起来，一边说坚持住，一边在努力跑着……，我便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