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9

再一次见到惠若纹，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的事情了。​这一个星期里，我闷在家里，自己在那做雕塑。颜致远也过来看过我几次，后来都默默地走开了，而我透着门缝悄悄看到他离开的样子。

或许是最近的事情都堆在了一起，而我又没有合适的办法去让自己排解出去。所以只能抄起了从前的旧家伙，让自己稍微忙一点。好像就可以摆脱了。

但是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我总是在好不容易将一件作品完成了的时候，又把它整个推到了我的泥盆里，打碎它又重新开始。于是一个星期以后，我也就只完成了一件作品，而且我还不知道我做的到底是什么。

后来还是颜致远给我的这个作品命了名。他说我做的这个东西应该叫“乱”。但不是“混乱”的那个“乱”，而是“子不语怪力乱神”的“乱”。

我也不知道他在影射什么，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好像也蛮贴切的。反正我也没有打算把这个东西当做一件成品去展示，倒不如就直接放在了自己的屋里，这样反倒还能时时提醒我现在的困局。

除了做雕塑，我还在想着另一件事情。我很想回去上班，这样我就可以在上班的时候，经常见到惠若纹了。省了许多寻找的烦恼和理由的填充，我们至少能够让明正大的见一见。而我跟颜致远远提到这件事的时候，他却是一直沉默着的，我想应该就是因为他已经猜出我这样做背后的理由的。

最后，他只是嗯了一声。我权当他是答应了我的，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说下去。

事实上，这一个星期以内我们说过的话屈指可数。这好像又回到了我刚刚回来的那段日子里，只是这一次是我们两个都在逃避着对方，不愿意轻易开口。

我逃避着我们之间的亲密，却又忍不住回想起那日的事情。在夜晚降临的时候，我在被子里怀念当时的情景，后来还忍不住跑到了他的房间，直接钻进了他的被子。

我进来的时候，他已经侧着身子眼睛也闭着了，一副已经入睡了的样子。等到我钻进被子里，他还是保持刚刚的姿势一动不动。所以我忍不住从他的背后抱住了他，我就这样贴着他的后背睡了一夜。

当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还躺在原来的房间里。这样的情况，几天之内一直发生着。后来有一天，我去抱着他的时候，他却突然反过身来将我抱住了。

但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依偎着彼此，仿佛这世界无独有的温暖只能从对方的身上获取。但是，我们都在面对着对方的时候忍不住加快了呼吸。

我不知道这是欲望的驱使，还是我们的对方已经有了过度的抱歉。谁都不敢再提起当时的事情，我们也曾以为这样的事情好像已经用对方的脑海里消失了。可事实上，我们都不曾忘却。否则，我们不会如此贪婪地想要与对方再度获得亲密的机会。

至少在这一方面，颜致远比我还要克制一些。他早就明白，我和他睡在一起，已经不是许多年前我们还是小孩子时懵懂无知地嬉戏打闹了。

我清清楚楚地知道我现在所做的一切，也明白这一切的后果。只是因为这许多年的过度压抑，我反而越来越肆无忌惮地想要向他展示我对他的喜欢。当日在我没有把他推开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我在想什么。

也因为我在夜里偷偷跑来跑去的事情，他在一开始答应了我回去上班的事情上又有了犹豫。在一天晚餐的时候，他重新谈起了这件事情。当时我正平静的喝着汤，以为今日又像往常一样要极度安静的诡异氛围内度过。

“你还是先不要回去。”

这句话听上去是建议的语气，却是颜致远标准的命令语气。

我笑着问他为什么，然后耐心地等待他接下来的离奇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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