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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后不知天在水(一)

默默江湖

江湖,一个好似有魔力的词语,每一天都有无数少年郎为之着迷,侠影绰绰,千里绝尘,风光无限,同样也有着无数人因此丧命,刀光剑影,爱恨纠葛。

也有一些人,永远与江湖格格不入,他们,注定无法融入江湖。

“少年郎,怎么称呼。”

平安小镇的一角,有着这么一对奇怪的组合,一个席地而坐,浑身酸臭的年轻乞丐,一个半蹲在地,一身华服的翩翩少年郎。

“醉星河,大哥您呢?”华服少年郎一脸期待地看着那乞丐。

“醉姓啊,挺稀有的,醉星河,好名字啊。”年轻乞丐微微点头,称赞了一句,又道:“至于我?一个落魄乞丐,哪来的名字,大家都叫我小乞丐。”

“小乞丐?可是中原小乞丐何其多,这般名字不会弄混吗?”醉星河很是天真的为这个事情感到苦恼。

小乞丐笑道:“我跟他们,有区别吗?”

“定然是有的啊,大哥你与他们不是一类人,怎能跟他们混作一谈?”

小乞丐淡然道:“还是乞丐。”

“不!大哥才不是乞丐,要不,我…我赞助你银子,你不当乞丐了好吗?”

醉星河清秀的小脸看上去有些不服气,从怀里摸出了一个浅青色的钱袋子,一股脑的就塞向小乞丐。

这个钱袋子本来是挂在醉星河腰间的,方才被街上的老荣(扒手)易手过一次,被小乞丐帮忙拿了回来,才有了醉星河蹲在地上跟小乞丐闲聊的一幕。

他之前钱袋子被偷了之后,只知道站在街头发蒙,那时候小乞丐还以为他迷路了,走过来一问,醉星河就哭了。

好说歹说的安慰了一通,让他在这里等着,小乞丐联系了这里的贼头把钱袋子要了回来,分文不少,也就是一刻钟左右,失而复得的醉星河乐得鼻涕泡都冒出来了,将小乞丐奉为高人。

这会儿又直接把钱袋子掏出来塞给小乞丐,让他是哭笑不得,这钱袋子小乞丐可不敢收,醉星河这小子呆是呆了点,可他身上的衣服,腰间的配饰,那可都是官家弟子的标配,这钱袋子拿了,明天捕风卫就得请他喝茶。

小乞丐拿起他的破饭碗晃了晃:“这是我的职业,挺不错的职业,背靠天下第一大帮丐帮,这么有前途,为什么不当?”

“丐帮!啊!我知道!是武林盟主丐阿七的丐帮!”

醉星河的注意力被丐帮二字给吸引了,他在家中就时常听说这个天下第一大帮,以及丐帮帮主丐阿七,联想到小乞丐也是丐帮弟子,醉星河忽然道:“大哥!我也要加入丐帮行侠仗义!”

小乞丐不禁大笑:“不行不行,可不能让你加入丐帮。”

“为什么啊?”

小乞丐指了指醉星河身后,醉星河回头一看,扑通一声,吓得坐在了地上:“啊!管家爷爷,你怎么来了?”

“少爷,玩够了该回家了,不然老爷要生气了。”

“不!”

醉星河快速爬向小乞丐身后,探出半个脑袋:“我已经离家出走了,不回去!”

老管家冲着小乞丐无奈地笑了笑:“让您见笑了。”

小乞丐摆摆手,回头对醉星河说道:“星河,想加入丐帮吗?”

“想啊想啊!”

“我可以答应你,但现在不行,你武功太差了,丐帮不收吉祥物的哦,这样吧,你跟你管家爷爷回去练武,等你什么时候觉得自己能打败我了,就过来找我。”

“一言为定?”

小乞丐揉了揉醉星河的脑袋:“一言为定。”

“那要拉勾。”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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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路远,匆匆又是数年,平安小镇那位懵懂少年,眨眼间便长大成人,那身华服也换成了一身藏青色的官府缁衣,腰间花哨的配饰变成了一柄冰冷的乌鞘横刀。

年轻捕风卫独自一人走入平安小镇,最终停在了一个躺在地上歇息的中年乞丐面前。

“这位大人,有何指教啊?”

中年乞丐慵懒的抬了抬眼,也没起身,随手捡起身旁的破酒壶灌了一口,又道:“没事的话麻烦让让,打扰到我开张了。”

年轻捕风卫退了半步,朝着中年乞丐拱手道:“捕风卫醉后,见过大哥!”

“什么大哥,你可别吓我,我可…”中年乞丐头也不抬的嘀咕着,忽然一愣,抬头一看,那张不再稚嫩的脸让中年乞丐一时间竟然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

“醉…星河?”

醉后憨笑道:“是的大哥,我还以为大哥忘了我呢。”

中年乞丐坐了起来,打量了几眼醉后身上的官服,问道:“改名了?”

“不是的,我叫醉后,字星河。”醉后语气有些雀跃,说话也是带着憨笑,好似曾经那个懵懂少年从未变过一样。

“挺好的,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中年乞丐感慨一句,又挪了挪屁股:“坐吧。”

醉后点点头,规规矩矩的坐下,坐得端庄严肃,好像中年乞丐是捕风卫的上官一样。

中年乞丐自然是察觉到了这些变化,少年长大了,总是要多些规矩的。

“喝酒吗?”中年乞丐递过来他的破酒壶。

醉后下意识的拒绝:“上官说捕风卫不能喝酒…”

“嗷,这样的吗?”中年乞丐有些失望的收回酒壶灌了一口,这烈酒似乎都少了几分酒味。

“也是可以喝的!”

醉后害怕中年乞丐生气,连忙又解释了一句:“谢大叔就经常喝酒,我…我喝一点没事的!”

“谢大叔?那个醉鬼?哈哈哈…”

中年乞丐大笑着重新递过酒壶,醉后双手接过,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往嘴里灌,紧接着就被呛得满脸通红,中年乞丐赶忙凑过去一手护住酒壶,一手腾到醉后背后轻拍:“你这少年郎,不会喝酒装什么豪迈?”

“咳咳…可是咳…我看谢大叔就这么喝的咳咳…”

“他喝酒跟喝水似的,那是你能学的吗?”中年乞丐一边拍背一边叨念道:“那酒鬼浑身都是毛病,少跟他来往,那家伙吃人不吐骨头。”

“谢大叔人挺好的,虽然以前经常骗我压岁钱买酒,但…但还是有优点的,比如…嗯…忘了,反正人还是不错的。”

说着说着,醉后就没声了,低着头,心情似乎不好了,中年乞丐问道:“怎么了?”

醉后抬起头,眼中闪着泪花:“大哥,谢大叔说,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捕风卫了,不能再跟你接触太多,否则会连累你的,咱们的约定,可能完不成了。”

中年乞丐看着他,沉默了半晌。

哪怕醉后不说,往后中年乞丐也会刻意疏远他,因为他已经穿上了捕风卫的官服,这身衣服,就是隔绝了醉后心中那个江湖的一道鸿沟。

醉后没得选,他也没权力去脱下这身衣服,少年时便拥有长辈寄予厚望的字,他家里又怎么可能让他踏足江湖。

如果中年乞丐再与他接触,不仅醉后会影响他,他同样会影响醉后的前途。

丐帮没那么多条条框框,偶尔接触几个捕风卫没什么大问题,但官府不行,特别是他这种身份,醉后更是不能过多接触。

如今醉后自己提出来也好,中年乞丐叹息一声,回身摸出一根半人高的龙头木棍,站了起来,缓缓摆出架势,说道:“那么,我们今天,就借此机会,了结了那个约定吧。”

醉后也站了起来,他初入官府,根本不明白,中年乞丐手里的龙头棍代表着什么,只以为那是中年乞丐的武器。

“丐帮,小乞丐。”

“官府,醉后。”

中年乞丐抬了抬手,示意醉后先攻过来,醉后也不客气,直接拔刀,他在官府经常训练,知道分寸,少年时也曾跟中年乞丐交过几次手,数次都是被完虐。

而这一次,他穿上了捕风卫的衣服,距离上一次跟中年乞丐交手,过去已有数年。

今非昔比,醉后的刀法也多了几分凌厉。

而中年乞丐却是一如当年的悠哉,轻描淡写间便化解了醉后的进攻,手中龙头棍犹如一条腾挪的游龙一般,眨眼间便出现在醉后的胸口,却只是轻点一下便收回。

“你的刀法,规矩太多。”

中年乞丐收回龙头棍,又道:“这样的你,连我衣角都碰不到,看来你想完成约定,还早得狠呢。”

“再来!”

醉后不服气,再次攻了过来,他用的是官府的开天八刀,是从开天斧法演变而来,招式刚猛无俦,威力巨大,但中年乞丐认为,刀法,不适合醉后。

中年乞丐气势一变,好似有龙吟虎啸声环绕,像是一头刚刚睡醒的雄狮,手中的龙头棍更是像活了一样,棍法百变,棍影满天,眨眼的功夫,醉后周身上下的穴道,几乎都被中年乞丐轻点了一遍。

醉后不甘心的退后收刀,低头道:“我输了。”

中年乞丐也收起气势,从醒狮再次变回一个平平无奇的乞丐。

“你不适合刀法,你应该去练枪法,官府的八极大枪不错,以你的身份应该可以学到,回去吧。”

“多谢大哥指导!”

醉后郑重其事的朝着中年乞丐一拜,眼中写满了不舍。

中年乞丐微微摇头,重新坐回他的“摊位”,拿起破酒壶晃了晃,说道:“如果你要去学枪法的话,千万不要像学刀法那样,太规矩了,它在束缚着你,好好想想我刚才的棍法是怎么走的,矫情话我就不说了,愿你功成名就,捕风卫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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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上了捕风卫的官服之后,少年便不再是少年,繁忙的任务让醉后没有空余的精力去缅怀曾经憧憬的江湖,枯燥的练枪占据了他大部分的空余日常,也让他学会了喝酒。

结束了今天的练习之后,醉后将长枪稳稳地放在枪架上,走到一旁的凉亭,拿起桌上的翠绿色酒葫芦,轻轻抿了一口。

这酒葫芦,是谢酒鬼在醉后上任捕风卫的第一天送的,一直用到了现在。

习武之人,不应该饮酒,所以醉后每次只是浅尝即止,绝不多喝,由始至终都保持着清醒状态,而且那点酒水对于醉后来说,还是有些帮助的,能让他的大脑时常处于兴奋活跃的状态。

这样的生活,足足持续了三年之久,三年来,时常是一个人,这也让他会不时的想起当初集训时候,那些曾经的同窗都别奔东西,各有前程,也只有每年的年会才有机会碰上一面。

在入行前醉后还会想,捕风卫的生活,是不是都波澜壮阔,跌宕起伏,每日都是行走在刀尖上的惊险生活。

然而现实却是十分骨感的,捕风卫的生活只有繁重与枯燥,他想象中的那些事情,都不是他这种捕风新人能做的,都是像谢大叔那种人才有资格去做。

而且他的出身,也不允许他做那样危险的事情,不允许,也不需要。

他的三年来,都是一路平坦,毫无悬念,更没有所谓的惊险,从捕风到捕风镇抚使,他走了三年,没有遇到过半点挫折。

“少爷,车夫来了。”

有仆人进来汇报,醉后应了一声,拿起酒葫芦挂在腰间,走到枪架上拿起了他的那杆银亮长枪背在身后,离开了练武场,走向马车。

马车晃啊晃,没多久便停了下来,外边的车夫提醒道:“大人,衡阳茶亭到了。”

衡阳茶亭,中原武林圣地之一,在这里汇聚着各大门派青年才俊,也包括官府弟子。

但官府弟子来到这里,总是会受到若有若无的孤立以及排挤,毕竟江湖与朝堂在明面上,算是对立的,尽管官府跟各大门派都有合作,但实际上也只是相互利用,跟各自对立并不冲突。

“醉后来了。”

“啧,麻烦,这小子怎么又来了。”

“听说他上次一个人挑了八位高手,挺厉害的。”

“害,都是些阿猫阿狗,厉害什么呀,仗着自己的家世没人敢伤他罢了。”

“听你这话,你挺厉害的啊,上去会会他?”

“我还怕了他不成,要不是前天受了点内伤,我今天就上去教训他!”

醉后一来,就成了这里的话题人物,醉后并不在意这些,早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并不罕见,哪怕是在官府内部也是如此。

一提到醉后,他们总会先去关注醉后的家世,再关注他的成就,却从不会去看他背后的努力,比如他如今镇抚使的位置,在官府内部也是颇多非议,他们觉得这是醉家用权势硬将他放上去的,名不符实。

对比醉后也没办法去反驳什么,毕竟他这三年来,确实太顺利了,他也想接一些危险任务,可人家也不敢给他发布,他也只能靠量去冲击业绩。

那时候醉后以为,是自己太年轻,地位太低,接触不到那些任务,等他爬上去之后就能接触了,可他当了镇抚使之后发现,他要做的事越来越少了,有时候甚至一整天都是坐在衙门里,别提多郁闷了。

搞得他现在都想转去崇武了,那边的任务看起来挺多的,他的那几个同窗在崇武不知多忙。

“星河,这边!”

有人喊了醉后,寻声看去,是个身材高大的汉子,穿着一身干练的短打劲装,手持一根熟铜棍,他是醉后为数不多的江湖上的好友,少林俗家弟子小郭,具体名字不知道,大家都叫他郭秃驴。

哪怕他有头发,还是被喊成秃驴。

少林不同于其他门派,官府弟子结交起来也没那么多限制,所以他与郭秃驴的结交,并没有引起什么麻烦。

“郭兄,许久未见,一切都好?”

醉后笑着走过去打招呼,郭秃驴摆手道:“你说话怎么老是文绉绉的,夜琴那王八蛋呢?前天他打不过我就使诈,今天佛爷我非得教训他一顿。”

“夜琴师兄今日有任务在身,大概要等到月底才有沐休。”

郭秃驴不满的挠了挠头:“晦气,那你师兄园丁在不在?我跟他打。”

醉后纠正道:“郭兄,园丁是我师弟,并不是我师兄,我可以陪你打。”

园丁跟醉后是同一时期的同窗,一个去了崇武,一个去了捕风,两人经常争辩谁是师兄谁是师弟的问题,不过醉后倒是挺羡慕园丁的,因为园丁在江湖上已经闯出了名头。

悍蛟园丁。

因为园丁的性格十分张扬,做事横冲直撞,做个任务能拆三条街,像条蛟龙似的又莽又霸道,最喜欢做的就是抄家,每次抄家都能把对方的家拆个干净。

如何可以,他宁可拿自己的镇抚使跟园丁换他的名头。

“你…不要。”郭秃驴果断拒绝,他跟园丁打还能有来有回,酣畅淋漓,可跟醉后打,只有被虐的份。

醉后在江湖没有多少名气,可以说是默默无闻,但在官府内部,常年占据着同期第一的名头,园丁都弱他三分,可见一斑。

“为什么?我今日沐休,你总不能让我这般虚度吧?”醉后有些不满。

郭秃驴眼珠子一转,说道:“墨龙那家伙说今天会过来,你跟他打吧!”

“也好,他大概几时来?”

“诺,来了。”

郭秃驴摇手一指,茶亭外边的官道停下了一辆马车,墨龙首先跳了下来,紧接着又下来一个相貌威严中年男子,竟引得茶亭一阵惊呼。

“是张城主!张城主居然来了!”

“那位就是斗武城的张城主?”

“可不就是他,大理的国士无双,一人一城,我辈之楷模。”

醉后看着那位传说中的张城主,也是心生向往,可自己这身官服在身,是注定无法像张城主那般潇洒的。

“星河,你也来了!”

墨龙屁颠屁颠的从张城主身边跑过来,拍了拍胸口:“哼哼,我厉害吧,张城主是我请来的哦!”

“厉害厉害”郭秃驴敷衍的附和一句,又道:“正好你来了,星河说要跟你打。”

墨龙脸色一僵:“咳咳,今天…不太行。”

如果是其他时间,墨龙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但今天张城主在,他身为天龙寺弟子,现在又在跟张城主学武,要是在张城主面前输给醉后,脸就丢大了。

他转念一想,说道:“星河,我让张城主跟你打怎么样?你现在的武艺,跟我们打已经没什么收获的了。”

“啊?”醉后愣住了,他刚才还在憧憬张城主,现在就要跟他切磋?

“我去跟他说。”

也不管醉后答不答应,墨龙扭头就跑向张城主那边,张城主正在跟今天的茶亭镇场人丐帮毛玉叙旧,墨龙没头没脑的就跑过去。

没多久,张城主看向了醉后,醉后有些尴尬,然后张城主居然直接就走过来了。

“醉后醉小兄弟?”

“是,晚辈醉后见过张城主!”醉后连忙回礼,面对张城主的时候,他有种是在年会面对陆千侯的感觉,张城主身上那种熟悉的压迫感让醉后十分拘谨。

“醉小兄弟不必拘谨,张某听说,醉小兄弟想跟我切磋?”

“啊?我…我”醉后有些慌了,不知怎么的,醉后忽然又镇定了下来:“是的!晚辈想挑战前辈!”

张城主微微点头,似乎有些欣慰,如果醉后连面对他的勇气都没有,他不会跟醉后交手。

张城主走到大家平时切磋的地方,朝着醉后招了招手,醉后深吸了一口气,快步走来,站在距离张城主约莫一丈远的位置停下,解开了腰间的酒葫芦轻轻的喝了一口。

顿时间引来了旁观者的鄙夷与嗤笑,有人说道:“真是笑死我了,喝酒壮胆,不愧是醉后。”

“毕竟是面对张城主,不过他哪来的胆子,居然敢挑战张城主。”

“大概是酒吧,他不是叫醉后吗?说不准他觉得醉了之后就能打败张城主了哈哈哈。”

醉后完全没有理会周边的嘲讽,一口小酒入腹,他的眼神也变得极为清明,如下背上的银亮长枪一甩,枪头震颤,发出一声清脆的嗡鸣。

张逸龙的眼神一变,他发现喝完酒之后的醉后好似变了个人,气势在不断的攀升,本来他是抱着指导晚辈的心情来的,现在看到这一幕,让他不得不认真起来。

因为眼前的醉后,给他带来了危机感。

“大理,张逸龙!”

“捕风,醉后醉星河!”

刹时间,一阵恐怖的气浪从张逸龙周身激发,卷起一阵狂风,飞沙走石,四处溅射,围观的群众不得一退再退。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又隐约听到一声龙鸣,只见一点寒芒炸亮,醉后的长枪已然攻向张逸龙门面,他们都没看清醉后是怎么出招的!

张逸龙竟然是不敢硬接这一招,迅速后撤,醉后不依不饶,追了上去,张逸龙脚步一顿,忽然近身,一掌震出,掌势惊人,卷着一声音爆直接轰在了醉后胸口。

“星河!”

观战的郭秃驴跟墨龙都不禁大叫,甚至都想冲出去救人了。

可就在这时候,被张逸龙一掌震飞的醉后竟然在要摔倒一瞬间猛然调转枪头,戳在后方地面稳住身形,枪身一弯,醉后又暗送内劲,整个人噌的一声弹起,迅速掠向张逸龙!

凤凰三点头!

一声凤鸣夹着三点寒芒瞬息间掠向张逸龙,张逸龙无处可躲。

就在此时,张逸龙收敛了心神,将内力集中在手掌中,清啸一声,振臂一呼,气势暴涨,双指夹着一寸金光,好似剑芒!

少商剑!

商阳剑!

中冲剑!

关冲剑!

少泽剑!

少冲剑!

六剑齐出,瞬息间便化解了醉后的两道寒光,仅剩最后一点寒光,忽然炸开,化作一条细小的银色游龙,贯穿了张逸龙的肩膀。

然而张逸龙另外四道剑气却是全部命中醉后。

醉后轰然倒飞出去,血流不止,这次他没法逆转战局了,他输了。

张逸龙连忙收起气势,飞奔向醉后,替他稳住伤势,有些尴尬道:“抱歉,我…”

“咳咳…没事,前辈不必自责。”

醉后没怪张逸龙,因为张逸龙是全力应战自己,这是自己莫大的荣幸,如果他放水,那才叫侮辱。

围观的众人鸦雀无声,他们知道醉后离开,却没想到他真的能跟张逸龙交手,还伤到张逸龙了。

张逸龙说道:“你很强,再给你几年,恐怕连我都不是你的对手了。”

醉后挣扎着站起来:“前辈说笑了,在下学艺未精,今日让前辈见笑了。”

张逸龙摇头:“并没有,你确实很强,张某先前是抱着指导后辈的心态来跟你切磋的,但交手的一瞬间,我已经把你当作一个真正的对手了。”

醉后愣了愣,沉声道:“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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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本段文是承接《陆上蛟龙,毒虎下野》,大概会写4到5篇,当然也可以先看这个,再去看前面的七章。然后存稿还有很多,每天都会更新,希望大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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