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章 马踏江湖 重回剑阁

这张本正张枢密今年刚好四十八岁，倒霉的本命年。先是不知道怎么就失去了皇上的信任，接着又是私底下的好多生意，又被人砸的砸，抢的抢，雇来的伙计，死的死，伤的伤。

委屈，又没地说去，相信的那个人呢，天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江南的生意，被吴鹤抢去了；北平府周边的生意，被北贤王抢去了；西北的生意，不必说，肯定是李宜猛派人做的……

这些人自己哪敢和他们明目张胆的硬碰硬啊，也就只能打碎了牙往自己的肚子里咽罢了。

长安城中，一青衣男子在就客栈中一个人喝酒，他听到旁边的人说话：“唉，你们听说了吗？那武当山的大弟子张泰安被张宏伯那老头逐出师门了。”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可他这是为什么啊？”

“我听说啊，那张泰安虽说是武当弟子，但是自己不守戒规，没有管住裤裆里的那玩意，让他师傅知道了。”

众人都哈哈大笑，这个男子将自己手中的酒杯往桌子上一砸，一声把店小二惊来了。店小二走过来，这男子对他说：“小二，结账。”

店小二唯唯诺诺道：“客官，您这酒还没喝完呢。”客栈中的人都看着他。

“不喝了，心里不舒服，酒赏你了，还有这十两银子。”

店小二正惊讶呢，见这人拿起桌子上的剑就走了，头都没有回。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昔日武当的大弟子张泰安。不知为何，他没有听自己师弟的话去西北，而是在这长安城中不知道在做什么。

蜀地剑阁，楚鸿麟在山下一个客栈中起身，准备上山。店小二问他：“客官，您这是要上山去啊？”

“嗯。”楚鸿麟回答。店小二听到他要上山去，给他准备了一点儿吃食和水。

店小二又说：“那客官您认识路吗？要不我给您找个人带路。”

“不用了，我认识路。”楚鸿麟向他笑了笑，转身就要走。

这店小二一把抓住了他，“唉唉唉，客官，您这山上干嘛去啊？”

楚鸿麟看着这店小二，这孩子的年龄和自己差不了多少，但身体却格外瘦弱，脖子和脸上的地方还有一两处青印，这是和小朋友打架的时候留下来的，楚鸿麟这样判断。

他还是看着这个店小二，笑了笑，说道：“这山上的去处不多，你要猜的上来，我就告诉你。”

店小二撇撇嘴，带着一种疑惑说道：“您不会是要上山去剑阁吧？”

这可让这店小二可猜到了，楚鸿麟笑了笑，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说：“对，我就是去剑阁。你做这个客栈的小二也没多长时间吧？”

小二点了点头，说：“他们常说，剑阁的宗师付悦有两个比我稍大点的徒弟，是你吧？”

楚鸿麟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这个客栈中其他的小二楚鸿麟都认识，可今个儿在这见到个生面孔，也挺好奇的。

楚鸿麟逗这个小二玩弄了许久，觉得时候不早了，该上路了。他起身要走时，这小二拽了拽他的衣角，用一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他。

楚鸿麟问他：“咋了？我有时间还会下山来陪你玩儿的。”

那小二犹豫了好久，开口道：“我，我可以跟你去剑阁学功夫吗？”

楚鸿麟没有想到，他心中还有这等想法，说道：“你就在山下等我，等我告诉师傅了，就来找你。”

少年用力的点了点头，记住了楚鸿麟的话，“他会来找我的。”

问世间苦命之人有多少？放眼望去，天下人皆是。

这小二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只曾记得，父母曽叫过他的乳名：卫儿。他便久久记着这两个字。

“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历来就是书写这蜀地之路崎岖难走的名句。正如这句中所写，楚鸿麟上山的路，蜿蜒多折，崎岖不平。

楚鸿麟嘴里念叨着几百年前李太白留下来的诗句，心中埋怨着自己的师父，干嘛住在这等鸟不拉屎的地方，走个路都费劲。

“这老头，成天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住这种地方，穷山恶水还出了他这么个刁民，我要是他，我早跳……”楚鸿麟突然感觉不对劲，他觉得周围有什么东西在看着他，慢慢地，楚鸿麟放慢了脚步。

“嗖。”一颗石子飞来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过，楚鸿麟头稍微一偏，躲过了石子。

不知从什么地方出现一人，见这人手握一柄铁剑，直取楚鸿麟头部。楚鸿麟见到这人，眼神中没有流露出过分的的惊讶，更多的，则是一种期盼已久。

这人净使剑阁剑法，楚鸿麟使出相应的招式，或躲或攻，巧妙之际。等楚鸿麟找到一个破绽，直迎其锋芒，这人见马上要刺到楚鸿麟，急忙收手，楚鸿麟顺势一晃，抓住了那只拿剑的手，顺势一拉，那人的身体差点和楚鸿麟紧贴在一起。

“坏蛋。”那人取下自己的脸上的面罩，说出了第一句话。只见这人是一女子，长得那是，啧啧。说可以和那郡主差不了几分那是毫不夸张，更没有偏袒谁多一点儿这样的说法。

“师姐，我就知道是你。”楚鸿麟一边说，一边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女子，便是前好些日子让郡主李絮妍醋坛子泛滥的楚鸿麟，楚鸿凤的师姐丁谣了。楚鸿麟眼前这个和自己一样大的姑娘，从小便被付悦收为义女，就像是自己的女儿一样养大，因为拜入师门时间比楚鸿麟他们要早，所以楚鸿麟他们要叫她一声“师姐”。

说她长得和李絮妍比起来差不了几分，这样的说法太敷衍了一点儿，也不明白到底怎样才和郡主相媲美。说实话，丁谣长得就是“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一般。楚鸿麟曽又对弟弟楚鸿凤说过她“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 ”。

人不仅长得好看，而且又有一身好功夫，就拿刚才来说，丁谣身穿着一袭白色茧绸中衣，但动起手来，丝毫不受影响，行动自如，没有半分要被衣服拖后腿的说法。

楚鸿麟和丁谣两个人宛若恋人但又不是，恰似好友，但又跟这样的情缘高出一些来，可以说，两个人的关系，十分的微妙而又尴尬。但两个人却毫不在意这样尴尬的处境，说说笑笑，有说有笑一般上山去了。

山下，一群商人赶着马车来到了山下的客栈，住了店。他们吩咐小二准备房间，再准备一点儿吃食，还要喂好他们的马匹。

乳名叫做卫儿的小二去干活了，但总觉得这伙人挺奇怪的，听口音不像本地人，长得也不像，却非说从本地来，可本地也没有商人做生意骑着烈性马的，这马分明是打仗的时候骑的。

楚鸿麟和丁谣刚到剑阁，间看见一个老头，身穿一身粗皂袍，手中握着一柄剑，在院子中的桃树下耍着这柄剑，花瓣落下，必有剑锋挥过，剑气凌然，气势如龙，如雷如雨。

这老头专心致志的刷着剑呢，耳朵中传来一声：“师父，师父。”

回头一看，不知别人，正是丁谣接着回来的楚鸿麟。这老头看到楚鸿麟后，哈哈一笑，说：“当初你哥俩走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准回来，怎么样，你爹他们还好吗？”

“师父，他们都还好，还经常说起您呢。”楚鸿麟笑着说道。

“呦，那些老东西，肯定没有说我什么好话。”听这老头这么一说，楚鸿麟和丁谣都笑了起了。

“来，过来让师父好好看看，这么多天不见，都怪想你哥俩的，哎，怎么没有见你兄弟来啊，好家伙，又结实了。”老头说，“走，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去吃饭，边吃边说。”

这吃饭当中，楚鸿麟把这些日子在西凉和楼兰的事都说了一遍，最后说自己为什么会回剑阁。

听完之后，老头说：“鸿麟啊，干得不错，颇有我年轻时的风范，我也听说了，那张瀚俊不是个好东西，该死。”

三个人在桌子边哈哈大笑，无不欢乐，无不愉快。

人间美景何处有，唯有此地叫剑阁。剑阁，是一个比村子大但又比镇子小的一个地方，处在蜀地中山势最为高大雄壮的一座山中。这地方就像一片桃花源一样，到处是桃树，处处有花香。据说，这是后唐时期成都一个有名的庄主为了躲避战乱而带着族人居住在了这里，但也无从考证，只是民间的一些人在喝酒玩乐时所说的一些事了。

不过，这地方的人并不是只有宗师付悦武功超前了，几乎这地方的每一个都有一身的好本事，说是祖传的。从来不参与江湖纷争，说练武只是为了强身健体，自我防卫罢了。

付悦原来也并不是剑阁中的人，一说他是厌倦了江湖上的腥风血雨，打打杀杀，在那一段消极避世的日子里听说了这个地方，与江湖告辞，通过了当地人的考验，后半生安静地在这个人间仙境生活，收了几个徒弟，偶尔喝喝酒，耍耍剑，如此宗师，却想这样度过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