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此恨绵绵无绝期（一）

“不是她的错？”看着一众人安慰洛冰，煊诩笑出了声，嘲讽道:“不是她的错又是谁的错呢？凤洛冰，若非你狂妄至极，直接靠近了我，又怎么会直接被我用精神空间控制，带出了洛水行宫？”

“闭嘴。”瑾华呵斥了一声，皱了皱眉，直接封了她的口:“煊诩，你年岁也不小了，我给你留几分面子，你别给脸不要脸。”

煊诩虽然被禁言了，但是那副得瑟的眼神还是在的，他就一副挑衅的模样，让人气的牙痒痒。

“小冰……”感受到洛冰的身躯在发抖，洛渝把她抱得紧了些，眼里渗出些水光来，用手遮住了她的眼睛:“不要看，不要听。”

这天道对你恶意满满，赶尽杀绝，你不要听信他们的话，伤了自己。

“不要看，不要听么……”洛冰轻声呢喃了一瞬，随后就冷笑着推开了他:“夜翎就死在我怀里，你让我如何不要看？!煊诩就在眼前，你让我如何无视她？!”

洛渝无言以对，耳边只剩寒风的呼啸。

“洛渝。”洛冰仰头，将脸上的泪水随意的抹了一把，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煊诩是你应龙族的始祖，要么你现在就离开应龙族，要么……”

她咬了咬唇，才颤抖着说出这句话:“从此刻起，黄泉碧落，我们都是血仇。”

年少时，她曾将一腔深情隐藏，只盼她的哥哥平安喜乐，独坐高台，她情愿为他挥剑平定四方。

她知道他爱她，她也爱他。

可是雪夜的风真的太冷了，比当日南天门的都要冷，她维持不了这一腔深情了。

就这样吧，年少深情，也许终该随风去了。

洛渝默了一瞬，良久才起身拂去身上的雪。他启唇，眸子里的泪意尽数掩埋:“抱歉。”

一句抱歉，胜过千言万语。

洛冰是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不可能背弃应龙族。

也是，在南天门，这个答案就已经很明了了。

他虽不爱他的族人，可他，也不会抛弃他的族人。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其位谋其政。在天外天，他是个好天帝，在应龙族，他也是个好尊上。

——可他就是不能选择她。

他可以坚定的站在她这边，却从来没有选择她。

也是啊，他和她不是一样吗？一脉相承。

他的答案，洛冰没有一丝意外。他甚至有些平静的点头，随后道:“洛渝——”

眸子里的血丝遍布，一双眼睛红得像要滴血，往日的澄澈都被杀意替代。

“我恨你。”

她微启薄唇，面色不惊的吐出这三个字，仿佛这是多么平淡的三个字，但却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她从来没有恨过他的。

哪怕在南天门，他险些要了她的命，她也没有恨过他。

可今日，她恨他了。

煊诩与他有关，那她就会恨他。

这三个字声音不大，却足以在场所有人叹息。

炎烈轻轻叹了口气，才扶住她退了几步，随后看向瑾华。

瑾华会意，道:“洛儿，先回洛水行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