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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指尖上的光

写在前面:

一、最近在对前面的内容做些修改,倒是不影响阅读,就是修改表述不如意的地方,介意的人(包括已经忘了前文的)可以重看。当然,我也没有全部改完。

二、突然发现前传被删了,但是问题不大,本来前传我也是从原著贴过来的。

最后,感谢陪伴,阅读愉快~

十一 

【2015.09.06,周日,阴转多云,22-29℃,北风微风】 

 

“等你比赛完,我们去爬山吧。”苏沐橙轻轻笑道,仍自小心地走在路肩上。 

叶修看着她摇摇晃晃的背影,忍不住低头笑起来:“好啊,那可得好好想想爬哪座山了,太高了可不行。” 

“为什么?” 

“怕你爬不到半山腰就要哭着回家了。”叶修说完,就麻溜地拎着车子跑了。 

苏沐橙气鼓鼓地追上去:“你站住!” 

 

“真得要爬这座山吗?”叶修抚额。 

周日早上九点多,当他们辗转了两趟公交,站在尖山下村的山道入口时,叶修望着眼前幽深无尽的山路,无比怀疑来爬船坞山的明智性。 

他用手机上网查了下,要抵达船坞山峰顶,须得从尖山下村这里走到虞青岭,再经绝望坡、好汉坡、老鹰石、小黄岭,方可到达船坞山峰。而绝望坡和好汉坡,传言“三上三下”,很是磨人。他显然忘了,就在前几天,他还嘲笑别人爬不动来着。 

苏沐橙当然不给他反悔的机会,直接拖着走上了山道。 

山路用青石堆成,两边是苍翠的竹林与破败的房屋。路上有溪流随行,甚至偶尔也会调皮地拦在路中央。所幸溪上有青石供人借道,只是石上生了青苔,容易让人脚下打滑。于是叶修就率先踩过青石,在水流的对面伸手接住苏沐橙,以防她滑倒。 

这个时间点也偶有登山的驴友行在路上,走在他们前面,背着大黑包,拄着登山杖,一边走一边交谈。叶修他们自然没有什么经验,只准备了水和一些干粮,哪里有什么登山杖。 

这通往虞青岭的路倒不算陡,但是爬过一个坡后,紧接其后的绝望坡却不是那么好走的路。但苏沐橙仍然还是雀跃着,看不出累,叶修也是拿她没办法。 

他在四周看了看,终于找到两根粗长的木棍,上面尽沾着昨天雨后的泥土,勉强可以作为登山杖了。苏沐橙也不嫌弃,欢快地拿走就往前带路了,叶修只得赶紧跟上。 

不多一会儿,绝望坡就在脚下。叶修看着最后一个坡,心有戚戚地看向苏沐橙:“你还走得动吗?”他发现她就是一只纸老虎,刚刚还连蹦带跳,这会子却已经快蔫了。 

但是苏沐橙仍然毫不示弱,倔强道:“我能坚持。”可转念又道:“要是哥哥,他这个时候就会背我了。” 

叶修心中一凉,状似无意地一掌拍在她的脑袋上:“自力更生吧,我可不会背你的。” 

苏沐橙回过神来,只撇撇嘴:“知道啦。” 

不过,绝望坡和好汉坡上怪石嶙峋,有时甚至连落脚点都没。为防她摔倒,叶修还是一路上不停地给她搭把手。到最后,两人倒也跟着其他登山人顺利爬完了这几座山坡。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座破旧的寺庙前。庙内佛像完好,香火也燃着,只是不见人影。他们找到一处可以坐的石台,就着午前的阳光和秋风补充体力。 

庙内佛像庄严肃穆,他们忍不住凝望了许久。清凉山风中,似乎隐隐有梵音传来,让人如堕梦中。大约是被这氛围所感染,苏沐橙突然喃喃起来:“人真得会有来生吗?” 

叶修想了想:“应该没吧。” 

苏沐橙却黯然低头:“可我想哥哥了。如果人有来生,他会变成什么样?他还会不会玩荣耀呢?” 

叶修沉默。他其实,也很想念那个人了。无论是现实还是游戏,他们都需要他。 

叶修没有再说话,只是抬手摸了摸苏沐橙的脑袋。她好像长高了,比夏天前又高了一点,也更坚强了。 

苏沐秋离开后,她从最初的崩溃到现在已能坦然面对,她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已经成长了很多。这让他很愧疚。 

他忽然揉了揉她的脑袋:“好啦,快走吧,再不走就不能在天黑前回家了。” 于是,他们才收拾起心情,沿着寺旁小道继续往前。 

 

等他们抵达船坞山山顶时,之前走在他们前面的登山人都已经离开。 

从山顶往下望去,村庄与城区毗邻,视野开阔,让人的心情顿时疏朗起来。蜿蜒的山路一直绵延至远方,道旁是一片片茶园。看着如斯美景,听着如斯悦音,那些纷杂的悲伤往事仿佛也沉淀了下来。 

 

从船坞山顶离开时,他们储备的水已经耗尽,可是这时苏沐橙已经疲累不堪,嘴唇也干裂出白皮。 

终于,在路过一个水库之后,他们远远瞧见了三两人家。叶修给苏沐橙找了一个树荫休息,让她在原地等着,他去讨水。 

苏沐橙在树荫下抱着背包,看着他越走越远。 

他的身影一如既往地清瘦,却也一如既往给了她温暖前行的力量。 

她觉得自己其实一点也不坚强,只是因为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像哥哥一样与她相依为命,她便觉得所有的痛苦都能被化解。 

只有在他身边,才会觉得从前快乐的三人时光从未远去。 

 

远处,叶修正弯下腰低头跟农户家的老奶奶交谈。老人家耳朵不好使了,叶修就蹲下来,极有耐心地反复重复自己话。他的手里拿着水杯,说话时指尖一直在摩挲杯盖。 

苏沐橙就这么看着出了神,以至于有些迷蒙,竟然犯起了困。等到叶修装满了两大杯水回来,就发现她已经坐在那儿打盹。他没有说话,轻轻走到她身边坐下,小心地一口一口抿水。 

她的脑袋很快搭落在他的肩膀上。一片叶落下,就落在叶修的脚边。他默然在心里笑道:“一叶之秋。” 

所幸苏沐橙并没有睡太久,秋风清凉,不一会儿就惊醒了她。如果她一直睡下去,怕是今晚就得留宿野外了。 

见她醒了,叶修就把水递给她。 

她“啊”了一声,赧然地揉了揉眼睛:“居然一不小心睡着了。” 

叶修笑:“我以为你今晚就打算睡这了。” 

苏沐橙“哼”了一声,并不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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