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任珠帘闲不卷（20）

穗韫眯了眯眼，说：“这些小鬼显然并不喜欢女主人。”

“谁会喜欢把他们拿去献祭的人呢，能不回来报仇就已经很厚道了。”江浸月嘟囔了一句，她显然并不喜欢眼前的族谱，把眼神从上面移开。

“你说什么？”穗韫忽的心灵福至。

“什么？”江浸月一脸懵逼，“我说谁会喜欢把他们拿去献祭的人。”

穗韫道：“不，是后一句。”

江浸月：“能不回来报……等等，你的意思是？”她也领悟了穗韫话语中的含义。

穗韫的手在桌子上敲了一下，道：“你忘记了河神祭祀是怎么开始的了么？”

顾龙鸣：“是被扔到河里的小孩，化为小鬼回来复仇。”

穗韫：“没错，复仇，就是复仇一一”她站起来，“女主人的孩子是在复仇，女主人也是在复仇，他们的仇人已经死了……那么这些小鬼呢，这些小鬼的仇却还没有报。”

他们并不是主动的施害人，而是无辜的受害者。

被女主人挑选的他们被强行从父母身边带离，以祭品的姿态扔进了湍急的河水之中，怨念由此经久不散。

但因为女主人熬制的人油灯，他们却没有办法复仇，穗韫感觉自己已经抓住了最关键的线索。

“她不是人。”穗韫声音轻轻的，“我们不一定解决的了，但是那些东西总可以吧？”

江浸月点点头，回到床上躺下，道：“睡吧，不然晚上油灯又可能会亮起来。”

穗韫哦了声，熄灭了油灯后在江浸月身边躺了下来。

穗韫睡在外面，正好可以看到旁边的窗户，此时窗户纸上影影绰绰。上面的剪影看起来有些像是被风吹动的树影，但仔细看去，却会发现树影之中立了一个高大消瘦的人影。这人影她很熟悉，正是院子里的女主人。闭上眼便能想起她穿着那身红裙，站在院子中央，静静的看着他们所在房间的模样。

风吹的越来越大，呼呼的风声如同人的哀嚎。夜已经深了，穗韫闭上眼睛，强迫自己陷入沉沉的深眠之中。

这一夜穗韫终于是没有半途醒来，一觉睡到第二天，被江浸月起床的声音吵醒了。

穗韫揉揉眼睛，换好衣服简单的洗漱之后，便去了匆匆去了吃早饭的地方。其实她也没有太饿，只是很想知道昨天晚上到底有没有出事。

到了餐厅，数了人数之后，穗韫确定了昨天没有意外发生。

不过她没什么胃口，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面前的粥。江浸月和她的模样完全相反，幸福的捧着面前的碗就差把自己那张脸给埋进去了。

吃完饭后，穗韫便打算去女人住所一趟，虽然那地方特别的危险，但她心中却有了详细的计划。

“找个大袋子。”穗韫说，“咱俩把她的灯全部偷出来，给她来个惊喜。”

江浸月恍然：“你的意思是那女人没有死，都是靠的灯的功劳？可是我们这么进去偷灯，被发现了会不会被当场砍死啊？”

穗韫：“说真的，我不否认你这个猜测。”她扭头看了眼江浸月，“所以这是个选择题，是选择被小鬼啃死还是选择被女主人砍死。”

江浸月想了想，妥协了：“还是砍死吧，至少能留个尸体，啃死就啥都没有了。”

穗韫：“不一定会留啊，说不定被她炼成灯油了呢。”说完，撩了撩垂落的长发，抛了个媚眼。

江浸月道：“那我愿意给你照明，化作春泥更护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