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东南姬氏

秦天走后，我把自己关在屋里一个下午起草出了一份看上去还算公平的协议，打算第二天托人送往阴司。可我转念又一想：还是过几天我亲自带人过去吧，一则可以熟悉一下阴间的地形，顺便直接把人留在那里，接管秦天许诺于我的三座城池；二则也可以显示我对此事的重视。

我把已经起草好的协议放在了一边，开始思考该怎么去解救雨晴。蓬莱岛，地处东海之上，传闻为海上三大仙山之首。听说蓬莱仙是个非常护犊子的人，我如果贸然上门去讨要雨晴，只怕蓬莱仙会让我赶出去；而且，蓬莱仙山位于东海之上，烟波飘渺，其间又有倭国妖人阻隔，我想去蓬莱可以说是千难万难。

倭妖，是东海上最可怕的一群术士。这些人他们漂泊海上，食鲸肉，饮鲨血，奸淫掳掠、烧杀抢夺无恶不作，可以说他们是东海上最大的祸害！自明万历年间，倭妖多次入侵我华夏，搅得我华夏东南五省海警四起，百姓们苦不堪言。民国二十年，倭妖大举入侵华夏，曾夺得华夏十余省，若非天命与我华夏，军民学商各界奋起反抗，民国政府只怕早就亡国了。如今倭妖以琉球为跳板，骚扰东南沿海，令沿海民众烦不胜烦。这些妖人多为小股流寇，抢完就跑。而且每当天朝政府派军舰深入东海打击时，倭妖总是借快船四散而逃，天朝政府对此也是无可奈何，只能令东南沿海百姓组成纵队，保护当地平安。

倭妖如此凶狠，蓬莱仙如此护犊子，这可怎么办才好？正在我一筹莫展之时，门外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请进。”我抬头一看，进来的原来是关哥。“大帝，还在发愁吗？”我叹了口气：“唉，倭妖如此凶狠，蓬莱仙如此护犊子，我该怎么去蓬莱救雨晴呢？对了，关哥，我一直有件事儿没弄清楚，想向您请教。”“大帝客气了，只要是我关兴知道的我一定知无不言。”“我一直没弄明白一件事，他姬家虽说是轩辕黄帝之后，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世易时移，放眼整个华夏，又有几个帝王之后没有落魄，连距今最近的爱新觉罗家族都已彻底衰败了，可他姬家又是如何延续在玄门中的荣耀的？”“大帝有所不知，这事儿还得从一百年前说起。”

一百年前，正值民国初年，各省各地大小军阀林立，各派军阀在自己的控制区征收各类苛捐杂税。当时姬家还只不过是一个在齐鲁行省东海边种地的普通农民宗族，就在那一年夏天，连着几天暴雨从海里冲上来几块漆黑如墨的石头，就是这几块长得怪模怪样的石头，改变了姬氏宗族的命运。

当时，姬氏的老祖正在自己苦心经营的贫瘠的海滩盐碱地上翻地时，锄头无意中碰到了一块漆黑如墨的石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生铁做的锄头碰到石头后居然豁了一个小口。要知道在当时那个时代，农具对农民的意义是多么重要，一户农家也许就只有这一个锄头。姬氏老祖眼见自己宝贵的农具被毁，心疼的不得了，同时，他一边心疼自己的锄头，一边也好奇那块碰坏自己锄头的石头，毕竟这里是海滩，在这里出现如此坚硬的石头的确是稀罕，而且自己的锄头是生铁铸成的，生铁质坚，能碰坏生铁的石头的确少见。出于好奇，姬氏老祖便将那块黑漆漆的石头带回了家。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果然，不出几天，姬氏老祖捡回怪石头的事儿在村中不胫而走，村民们听说姬氏老祖在海边滩涂上得了这么个怪模怪样的石头，都赶来看稀奇。

这天，一个外地人的到来，彻底打破了这个小村庄的宁静，也彻底改变了姬氏一族的未来。

那是一个云游四方的江湖术士，说实话，一开始我对这些江湖术士特别反感，认为他们都是些骗吃骗喝的人，可后来经历了这些事情后，我才明白，有些东西并不是说你不相信它便不存在了。就如玄门，阴司，鬼神，从前就是打死我我也不相信这些东西会存在在这个经济文化科技空前繁荣的盛世，可现在呢，我不也跟那些我眼中骗吃骗喝的神棍一样了吗？

这个江湖术士一进村便听说了村中一户姬姓人家在自家的海滨盐碱地里翻出黑石头的事情，当天晚上，那个江湖术士便出现在了姬氏老祖的家里。

当晚，姬氏老祖家中的煤油灯亮了一夜，具体那个江湖术士跟姬氏老祖说了什么，无人得知，只知道后来没多久，姬氏一族忽然之间一夜暴富。这个姬家就在短短的几十年间不知道凭借什么生意一下子变得富可敌国。自从之后，江湖上便传出了“东南姬，西南范，朔北乔，河洛康，四家财富半天下”之语。只可惜清末民初天下大乱，河洛康家百万巨资皆为军阀洗劫；朔北乔家在与沙俄的经济斗争中失利，所有在国外的镖局、票号尽为毛子所得；而我西南范氏借先祖祖父威灵虽得以残存，但也是日薄西山，到了我这一代百万家产化为飞灰。唯有东南姬家借山海之远得以避祸保全，终成东南大族。这可真是造化弄人啊！

“大帝可知他东南姬氏百万家产从何而来吗？”我笑了：“关哥，在过去得财无外乎士农工商四道，百万之资一朝成就，唯行商坐贾之外别无他法。”“哦，那他姬家卖的是什么？”“这个······”我挠了挠头，各家卖的货都是不一样的，有倒腾茶叶丝绸的，有倒腾瓷器木材的，像我家当年就是经茶马古道将砖茶盐巴倒腾到西羌，再从西羌购回毛皮名马发往东部各省赚取利益。谁知道他姬家卖的是什么呢？

“大帝可知玄铁否？”关哥笑着问我。我入玄门这么长时间了，玄铁我当然知道了，那是一种产于冰寒深海的铁矿石，传说极难开采，锻打成钢可吹毛立断，现在见于历史记载的玄铁兵刃都是些国宝一级的重器，比如说当年铸剑大师欧冶子的遗物干将莫邪剑，以及那把改变历史进程的鱼肠剑（请看典故“专诸刺王僚”）。

“关哥您的意思是，他姬家卖的是玄铁？”关哥点了点头：“不然怎么解释姬家能在短时间内积累巨额财富呢？”我叹了口气：“要真是这样就麻烦了，虽然现代社会步入了高科技时代，****、核子武器等大规模杀伤性热武器大行其道，但我毕竟在阴司住过，深知现代化高科技武器在那边根本没有用，阴司没有现代化的电网，也没有现代化的网络，这些东西根本发射不出去，就算能发射出去，没有卫星系统提供导航监测，这些武器跟瞎子一样，到时候不仅没有伤了敌人，反倒会伤了我们自己。在阴司，谁掌握了玄铁，谁就掌握了话语权。”

没想到的是，关哥居然告诉了我一件令我始料未及的事情，他们姬家根本就不是轩辕黄帝之后，这些名头都是他们姬家发达后希望他人高看自己一眼，同时也希望蓬莱仙高看自己一眼编出来的，只不过是轩辕黄帝距现在时间太久了，根本无法考察此话是真是假，索性他姬家胡说，大家就胡听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