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八,戴家大少爷戴雨浩大婚。 虽然顾采衣早早就被接到了洛阳,但是那一日,顾家的嫁妆,仍旧从洛阳城外一路抬进了杜家。
香风十里,桃花肆意,整个洛阳城都喧闹不已,好像全世界的快乐都在这里聚集。
这一天,唐舞桐睡到傍晚才起来,她抱着酒坛子出了家门,独自去了那片桃林。
她之前去给戴雨浩送了一封信,信是送到戴华斌手上的,戴华斌会不会将信给戴雨浩,唐舞桐没有去猜测。
给了也好,不给也罢,她或者只是想对自己的那份喜欢有个交代。 信上,她邀戴雨浩来这里。 邀来做什么?不知道。
她不知道事到如今该如何是好,这个时候,戴雨浩应该已经与顾采衣拜过了天地。
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她没有那么不知廉耻,去继续纠缠他。
更何况,他也根本没有给她继续纠缠他的机会。
拔开酒塞,酒香扑鼻,混合着桃花林里桃花的香气,这酒还未喝,人便好似已经醉了。 这坛杏花酒,是前年这个时候,戴雨浩与她一同埋下的。
她记得那天下着小雨,发丝般的细雨落在人身上,打湿了衣摆,杏花林中,如雪的杏花飘落,铺了一地的白。
“等我们成亲那天,再来挖出这坛酒,我们便用这酒喝交杯酒,你说可好?”
戴雨浩站在她面前,微微低头望着她,目光温柔如水。 她当时羞红了脸,却十分高兴,她羞赧地点了点头,他便将她拥进怀里。
那微湿的衣襟,染上三月杏花的香,最后酿成美丽的回忆,沉淀于心底。 可是现在想起这些,唐舞桐却只觉得难过。
当曾经的回忆全都变成尖锐的刺,那些柔情蜜意的话、那些海誓山盟的承诺,全都是伤人于无形的利刃。 “你说,等我们成亲那天,拿这杏花酒当交杯酒。”
她用力提起酒坛子,仰起头,灌了一大口酒,因为喝得急了,剧烈地咳嗽起来,“你成亲,娶的却并不是我。” 晚风扫落桃花,她伸手捏住一朵。
去年桃花盛放的时候,戴雨浩带她来这里赏花。一朵花落在她肩膀上,他用纤长白皙的手捡起那朵花,轻轻别在她鬓角。
跟着他轻轻吻了她,看着她因为惊慌而无措的模样,笑得开怀。她握紧拳头要打他,他满桃林地逃,她跟在后面追。
那时候的她,从未想过她和戴雨浩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她独自喝着她与他一同埋下的杏花酒,他在温香软玉里洞房花烛。
他有没有看到那封她写给他的信呢?他会来这里吗?尽管告诉自己,他来与不来都无所谓,但其实心底还是在期待他的到来吧。
但他最终没有来,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她孤独等待的时候消失了。
她一个人喝着酒,许是醉了,开始咯咯咯咯发笑。 她踉跄地站起来,拎着剩下一半的酒坛子,扶着桃树往前走。
她要去给杜慕筝道贺,没什么贺礼,就将剩下的半坛酒送给他吧。 她一路跌跌撞撞,等走到杜家的时候,酒已经洒了很多。
这个时候,宾客都散得差不多了,唐舞桐站在杜家大门外,想了想还是没有走进去。
她喊住一个家丁,让他去传个话,就说唐舞桐来给戴雨浩道贺,让他出来见她一面。
这样喜庆的日子里,家丁倒也没有为难她,不多时,就有人走了出来。
唐舞桐坐在大门外的台阶上,仰头看了一眼。 走出来的人并不是戴雨浩,而是一身墨绿长袍的戴华斌。 “是你啊。”伊笑淡淡道,“是你也好。”
“你这又是何苦……”戴华斌看着唐舞桐这个样子,有些不忍心。
“给你,麻烦你将这个转交给戴雨浩,就说是我送的,给他和新娘子喝交杯酒。”
她笑花了一双桃花眼,门口的灯笼光影暗淡,却照见了她眼底深深的哀戚。
“好。”戴华斌接过酒坛子,转身就走了进去。
伊笑站起来,深吸一口气,她似乎醉得厉害,不然怎么会走路都东倒西歪。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她喃喃地念,“同居长干里,两小无猜嫌。”
她脚下不知道绊到了什么,身子猛地往前倾倒,她以为她一定会结结实实地摔一跤,然而一双手扶住了她。
她落入了一个清冷的怀抱里,跟着耳边传来一个跟怀抱一样清冷的声音:“姑娘,小心。”
她眯着眼睛朝声音的主人望去,灯花昏黄,照得那人的脸庞犹如上好的玉胚,如墨的眉眼里,是淡漠疏离的寂冷。
他看上去很贵气,浑身透着一股清贵玉润,一看便知,这是家世极好的人家才养得出的翩翩公子。
“谢谢。”她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气息里尽是酒气,她凑近他,企图看清他隔着水雾的双眸里到底藏着些什么。 那公子并未动弹,仍由她像菟丝草一般缠着他。 “你真好看。”
她意识已经不清醒了,说话模模糊糊的,但是因为靠得太近,反倒像是情人间的细语呢喃,“雨浩……”
她心中忽地生出无限委屈,她圈住他的脖子,语调凄惶:“你怎么就不要我了呢。”
一丝不易觉察的情绪从那公子深黑的眼眸中掠过,他的视线落在杜家洞开的大门口。
那里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 他的大红喜袍,轻而易举显示出他的身份。
今天是戴家大少爷娶妻的日子,穿着喜袍的,自然是戴家大少爷戴雨浩
——————
抱歉大家
手机又™没收了
大家知道自己手机父母一般搁那吗
害,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