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晨起，大年初一天刚蒙蒙亮，府门外，一声巨响，惊醒一片梦中人。

殿内，我猛地亦一个惊醒，小心脏虽撞得厉害，但还是随困意慢慢又平复了下来。

陆姝“绿墨，外头何事那般吵？”

绿墨“奴婢在，嘻嘻~，娘娘，饺子熟了。”

绿墨脸带喜色闻声跑了进来，我半梦半醒揉了揉眼睛。

陆姝“饺子熟了？”

绿墨“嗯。”

陆姝“然后呢？”

绿墨“然后？然后就放炮竹啦！”

陆姝“……”

绿墨“难道娘娘忘了？大年初一图吉祥的事了？”

绿墨见我摇头，又遂道。

绿墨“就是大年初一谁家饺子熟了就先放炮竹，寓意今年吉祥如意，喜事连连，娘娘您…是不是昨夜喝太多酒……”

陆姝“嗯，确实昨夜不该喝那么多。更衣吧绿墨。”

绿墨“是。”

遂，待来到正殿，且见那厢吴良媛已候着了。

陆姝“吴良媛，你今日怎起得比平时还早？”

吴良媛“嫔妾给娘娘请安。今儿是大年初一，嫔妾怎敢偷懒！愿娘娘您 福泰安康。”

见我入座，吴良媛又遂问。

吴良媛“娘娘，娴良娣还未过来给您请安么？”

岂料话音刚落，便见着萧策与她并肩进殿。

吴良媛“殿下！”

萧策（太子）“今儿是大年初一，吴良媛怎还这般早？晟儿呢？怎没同你一道前来给她母妃请安？”

吴良媛“晟儿刚醒，一直嚷嚷着非得吃了饺子才愿过来。”

娴良娣“嫔妾 娴良娣，给两位姐姐请安。愿娘娘福泰安康。”

陆姝“起身，昨夜娴良娣睡得可还习惯？”

娴良娣“谢娘娘关心，昨夜殿下对嫔妾照顾得很好，嫔妾睡得很是踏实。”

陆姝“如此，那便好。”

萧策（太子）“爱妃你呢？昨夜睡得可也还好？”

且见萧策挑了挑眉回眸问，一时半会儿，我这厢的脑袋呈一片空白。

陆姝“谢殿下关心，我睡得很好。”

萧策（太子）“是吗？本殿还以为 爱妃会是那个最不习惯的呢！”

陆姝“嗬，说得殿下像是夜夜陪我睡似的。”

娴良娣“娘娘爱说笑。殿下乃是储君，只有雨露均沾才能让嫔妾等，多为殿下延绵子嗣……”

萧策（太子）“既娴良娣都这般说，那今夜本殿便得寝在太子妃殿里才是。”

吴良媛“娘娘您瞧，殿下这是怕您吃醋呀！”

且见吴良媛一个说罢，眼神立飘娴良娣身上，像是故意把话说与她听又暗中观她表情。

午后，承恩殿，我这厢正积极绣着个香囊，主要是我想赶在萧策生辰前做好赠他。

绿墨“……皇上还真是偏心！区区一个良娣也能大费周章，特赐封号！”

陆姝“绿墨，日后这种话在承恩殿说说也就摆了。”

绿墨“娘娘，奴婢一想到今早娴良娣那个样，嗬！竟还妄想与您姐妹相称，真是……”

陆姝“她那口红色号一看便知是高段位的，只是…噯，刚困住一个许良娣，哪知又蹦哒出来这么一个娴良娣，看来日后这后院呀，定是有戏可唱喽！”

绿墨“对了娘娘，奴婢给您打听到了，那莲儿原乃是芙儿姑娘的贴身侍女。”

陆姝“芙儿姑娘？那岂不是……”

闻言，我疑惑抬眸，又好奇脱口。

绿墨“没错娘娘，待奴婢讲给您听。在芙儿姑娘去世后，咱殿下还是会时常往她住过地方去，听说那天是因殿下喝醉了酒，才会误将莲儿当成了芙儿姑娘，这才有了二殿下。后来许良娣知晓此事，还专门将她痛打了一顿，说什么与她主子一个样，都是狐媚子。”

陆姝“欸，说得好似她自个儿便不是个狐媚子似的。”

绿墨“就是！后来也不知怎的，殿下知晓了她有喜，便下令将她关了起来，但奇怪的是，这负责她日常一事，殿下却是又指给了许良娣一人。”

绿墨“娘娘您说，这殿下不摆明是在把莲儿往火堆里推吗？”

听到这儿，我浅浅一笑，叹了声这猪队友怎跟了我这般久，还是没能学到一些机灵。

陆姝“绿墨，你还没看出来，实际殿下是在帮莲儿么？”

绿墨“啊？！”

陆姝“殿下之所以下令关她，又叫许良娣照料，这表面看似不待见她，但实则是为了保护她。”

绿墨“保护？”

陆姝“当然。她怀的可是殿下的孩子，倘生下来，你觉着对谁的威胁最大？”

绿墨“这个奴婢知道，是吴良媛！”

陆姝“没错，因为吴良媛有小殿下，所以 她定是想着能让她生不下来，那便是最好。”

陆姝“不过话又说回来，咱们亦不能确定吴良媛当时是否是这样想的，但殿下把她关起来，定是最能保护到她的。”

陆姝“还有就是许良娣，殿下当然晓得她恨莲儿，不过你想阿，倘殿下是让你照料，你还会下狠手把她打一顿吗？”

绿墨“那当然不敢！”

陆姝“这不就对了！谁会干这种搬石头砸自个儿脚的事？相反，每日许良娣不止得好好照料她，更不能怠慢她，倘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她自己还不知得该如何向殿下交代呢！”

入夜，大雪飘飘。我这厢竟是听信了萧策的言，以为他真会来我这儿承恩殿。

绿墨“娘娘，外头冷，还是进来喝杯暖茶吧？”

陆姝“明明好过来的，怎到现在还没来……”

嘴上虽失望，但却还是仍满心欢喜地期盼着他能守诺到来。

绿墨“娘娘，要不…奴婢先服侍您更衣吧？”

陆姝“嗯，不等了，反正我也困了。”

绿墨“娘娘，明儿初二，您记得早起。”

陆姝“过年不是更得吃好睡好吗？怎天天都得早起！”

绿墨“娘娘，明儿初二，咱们得回门呀！”

陆姝“绿墨，明日咱们回去，那吴良媛她们呢？”

绿墨“娘娘，您是正主，殿下陪您回娘家亦是正理，至于她们，除了日后恩宠一身，否则可没那个资格让殿下陪着一同回去。”

萧策（太子）“还没就寝？是在等我吗？”

闻声，我与绿墨骤然亦安静了下来。

萧策（太子）“怎见到本殿过来都不是很欢喜呀？莫不是…你们正在说本殿的坏话？”

陆姝“殿下说笑，这大过年的 您就算是借我俩十个胆外加十个脑袋，我俩亦是不敢说您的呀！”

绿墨“奴…奴婢先告退！”

然，绿墨却是被吓得撒腿便往外溜，见状，萧策漾笑揖揖手只道了句“去吧！”

陆姝“殿下为何不直接就寝在娴良娣那殿便好，这外头那般冷的。”

萧策（太子）“走，带你出去转转。”

下一瞬，且见萧策暖洋笑着给我披上披风，紧着拉起我手便径直出府。

一路上，我们二人穿梭在热闹的市井大街。家家户户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有舞狮子的，有出来逛庙会求平安的。

今夜，整个汴梁国花灯满城，游人满街，盛况空前。他带我来到一拱桥上，可算停下了脚步。

随着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响，刹间夜空‘炸’开了五颜六色的光，整个汴梁上空，瞬间被火焰照亮。

萧策（太子）“这是本殿头一回为了一女子精心准备，亦是本殿第二回为之心动。但，却是唯一一回，只想她唤本殿全名，以及在她面前，本殿可以放下戒备，用‘你我’相称………”

陆姝“这…这些…都是您…为我准备的？”

萧策（太子）“秦樽。”

且见旋即，萧策将秦樽唤来，接过他手中之物又随后道。

萧策（太子）“这个送你。”

遂，我亦接过随即打开，原那幅让我穿越来到这儿的背影画，竟不想是萧策亲笔所画。

萧策（太子）“可是喜欢？”

我‘嗯’了声，久久不能自已。

萧策（太子）“走，带你去放天灯。”

说罢，萧策又拉着我来到一卖花灯的摊位前。

萧策（太子）“过几日便是元宵，到那时会比今夜更热闹。”

陆姝“那到时，殿下可还会再带我出来？”

萧策（太子）“当然！”

陆姝“那殿下到时可不能食言！”

萧策（太子）“可还有何愿？”

只见萧策从摊位老板手上接过天灯与笔。

陆姝“我？我…只愿殿下安好。”

－

同一时间，西后院，吴良媛殿内，彼时，她的脸色颇为难看。

她晓得我这厢对萧策还不到情深的地步，但却不知今夜的萧策竟会如此用心为我准备了那么多惊喜。

正忧思着，忽听殿外传来一阵抚琴声。

万能人物“这娴良娣倒是悠闲！”

吴良媛“人家娘家是何许人，我的娘家又是……”

万能人物“奴婢该死！”

吴良媛“起来吧，这西后院眼看刚困住一个许良娣，哪知又来了位娴良娣，现下还加上太子妃……”

万能人物“奴婢倒是有一法子。”

吴良媛“说。”

万能人物“良媛为何就没想过要与皇后娘娘联手呢？”

吴良媛“你是说……”

万能人物“是，太子妃与许良娣均为皇后所用，可现下太子妃却是背叛了皇后，若您在此时与皇后娘娘联手，可不轻松将太子妃…”

吴良媛“你可别莫忘了，许良娣现如今的下场。这皇后要的，可是殿下的命！”

万能人物“良媛莫慌，待奴婢再给您说下去。咱可……”

说罢，且见吴良媛贴身侍女一个上前凑去她耳边。

吴良媛“要是这样，那咱们应该如何与皇后取得联系呢？”

万能人物“明日初二，殿下定会与往年那般，送饺子进宫给皇后娘娘，咱何不也做些糕点让其一道捎进去呢？”

吴良媛“好，那明儿的事便交由你去办。”

万能人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