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房间,常霁莫名有些烦躁。
他只觉得浑身不舒服,怎么也静不下心。
手上的书拿起来又扔下,薛洋洋都看在眼里。
“公子,你怎么了?”他不知道常霁究竟怎么了,“你……是不是身子又不舒服?”
常霁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再次扔下手上的书:“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薛洋洋虽然觉得疑惑,倒也没多问,赶忙便去安排了。
平日里他沐浴最多也就半个时辰,这次却足足在里面待了两个时辰,还不见他出来。
薛洋洋心急如焚,若不是听到里面还有动静,他必会破门闯进去。
门终于开了。
他从里面走出来。
换了一身干净的袍服,衣服松松垮垮的罩在身上,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身后……
他皮肤很白,此刻脸上还沾着淡淡水汽,看起来雾蒙蒙的。
他拖着身子走到椅子上坐下,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倦怠。
薛洋洋怕他着凉,赶忙拿了毛巾过去,准备替他擦头发。
“把我那身衣服,拿去烧了。”他看着门口,淡淡说着。
整个人阴郁的紧,像是大病初愈般,虚弱而又无力。
薛洋洋莫名有些忧心,放下毛巾赶忙就去办了……
风,从窗口吹进来。
他看着院外的绿植,眼中竟一丝神采也没有。
“宗主。”正在这时,凌一鸣突然进门。
见常霁这副模样,赶忙低下头,“宗主,我……等一下再过来。”
“说吧,什么事?”常霁依旧看着窗外,口里淡淡道。
凌一鸣顿了一下,还是缓缓道:“云阳城常家来访,求见宗主。”
放在桌上的手莫名攥成拳头:“不见。”
凌一鸣缓了一下,继续道:“他们说,想看望老宗主。”
常霁转头看向凌一鸣,眼光凌厉:“那你觉得,是否要将他们请上来见一面?”
凌一鸣看了看他,道:“若是宗主不想接见,我这就去将他们打发了。”
“凌一鸣,”常霁叫住他,“你是不是也想见凌邺?”
凌一鸣一怔,手不自觉的握了握:“回宗主,不想。”
“不想?”
凌一鸣道:“我与他,没什么好见的。”
“你心中如何想,我并不在意。”常霁靠在椅子上,缓缓说着,“但有一点,最好不要碍我的事。”
凌一鸣看着他:“宗主,凌一鸣未有他想。”
常霁看了看他,才道:“没有最好,出去。”
“是。”
风似乎更冷了。
可他却似没有感觉到一般,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任由那风刮得他身上的袍服猎猎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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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琛在凌氏待了几日,腿上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
他在床上躺不住,总想来找常霁。
可常霁似是故意躲他一般,只吩咐了几个弟子带他在凌氏四处转转,自己却从不见他。
“派人去通知聂怀桑了没?”常霁一边研究面前的药,一边问薛洋洋。
“已经着人去聂氏了。”
“那他怎么还不来?”
薛洋洋摇了摇头,他实在也不清楚这聂怀桑怎么好几天还没动静。
“公子,兴许……聂宗主知道聂公子在你这里,他放心……”
常霁脸色一沉,没答话。
正说着,凌一鸿进门:“兄长,你快跟我去瞧瞧。”
他一脸兴奋,眉目间都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那聂氏小公子箭术当真了得。”
常霁闻言,眉头一皱:“他在哪?”
“校场上。弟子们正围观呢。”
话音落地,常霁便大步出门,径自来到校场。
果真,一大群弟子正在围观。
而聂琛立于校场之上,挽弓搭箭,竟是箭无虚发。
旁侧之人个个惊叹不已,赞不绝口。
见常霁到来,众人赶忙列队行礼:“宗主。”
聂琛也走过来,脸上带着笑。
“宗主,这聂公子箭术确实厉害。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本事……”旁边弟子丝毫不吝啬溢美之词。
“聂公子七岁便结丹,这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
常霁听着旁边人窃窃私语,冷眼瞪着聂琛。
聂琛见他脸色难看,脸上的笑容也慢慢退下去,眼里有些畏惧:“凌宗主……”
“你来我凌氏就是来炫耀你的本事?”常霁开口便道。
“不是的。”聂琛急忙解释,“凌宗主,我只是……”
常霁冷声训他:“聂氏向来低调,聂怀桑难道没教过你聂氏的生存之道?”
聂琛看着他,眼里莫名噙了些泪水,但眼神却又坚定:“是我惹凌宗主不快,凌宗主不要说我爹爹。”
“小小年纪,总要让你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凌飞,凌奇。”
旁侧两个弟子出列:“宗主。”
“给聂公子好生上一堂课。”
两人会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