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 山水画

蓝曦臣等人赶去墓地时，蓝景仪和聂怀桑已经在此地。

两个人立在常霁坟前，一言不发。

没有人愿意相信常霁真的离开了，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人不相信。

他曾是那样欢脱灵动的少年，可终究埋入潮湿阴冷的地下。

自那日沉寂，云阳城的街头再不会出现他的身影。

蓝景仪呆呆看着面前那座硕大的墓碑，来往的风轻轻吹着他剑上的白色剑穗。

聂怀桑没有同他们打招呼，拿着折扇独自离开了……

从云阳城回去，蓝曦臣执意退了与金氏的婚事。

蓝启仁虽大怒，却终究没能使他让步。

此后每年常霁忌日，几人都会前往云阳城祭奠。

若是常家九公子常昀在府，他们还能去常霁房里看看。

“老太爷和爹爹将安哥儿屋子锁起来了，不准其他人动里面的东西。”常昀带着他们进去，“不过，你们都是安哥儿的朋友，进来看看也无妨。”

屋内的摆设跟从前一模一样，果然什么都没变。

“自安哥儿走了，老太爷都不准下人进来打扫。屋子里都保持着原来模样。”

除了蓝曦臣，聂怀桑等人，还有常霁的好友唐翎，每年都不曾缺席。

几人看着屋子里的东西，都默默的，谁也没说话。

“阿霁从来多病，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早就走了？”唐翎轻轻碰了碰桌案上的折扇，“以后春风楼的天字一号房可就归我了。”

唐翎四处看看，莫名红了眼眶。

“常昀，”唐翎指着墙上一副大幅山水画道，“阿霁以前跟我说，他很喜欢这副山水画，能不能借我临摹？我想烧给他。”

常昀看了看道:“这……老太爷吩咐了不能动安哥儿房里的东西。”

“我就临摹一副。很快就给你送回来。”说着，唐翎就去自己去取那副山水画。

正要取，常若怀突然出现在门口:“住手！谁让你动那副画？”

唐翎被这一声怒喝吓了一跳:“二爷，我想临摹一下这幅画，阿霁说他很喜欢……”

“安哥儿房里的任何东西，谁也不许动！”

“二爷……”唐翎还想挣扎一下，但看常若怀如此坚持，他也不好再强求。

聂怀桑看了看那副山水画，在一旁默默的没做声。

蓝曦臣也看着那副山水画出神。

他记起，常霁最喜欢山水画扇面，为此，他还送过他一把亲手画的折扇……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好像很久了。

可是，又恍若昨日。

他走在云阳城大街上，街头巷尾再听不到有人说起常霁。

他似乎从来不曾出现过。

人人脸上洋溢着笑容，这样祥和平静的云阳城，是城中百姓一直渴望和希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