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四十四年,严世蕃因通倭、勾结江洋大盗、霸占具有“王气”的土地,被判立斩。
严嵩被没收家产,削官返乡。家中抄出黄金三万二千余两,白银二百余万两,另有珠玉宝玩数千件。
午时未到,午门前人潮拥挤。
严世蕃跪在刑台上,披头散发。
林菱和袁今夏就在人群之中看着他。
袁今夏终于到这一天……
袁今夏喃喃道。
袁今夏马上就要到卿卿的忌日了,就用你严世蕃的性命来祭奠卿卿的在天之灵。
袁今夏抱含恨意的目光,严世蕃视若无睹,他只是看向林菱,露出了一个笑容。
说不清那是怎样的笑容,诡异阴寒,又带着点点绝望的爱意,像是要将林菱一起带下地狱似的。
严世蕃能伏诛,不仅是陆绎一年以来收集证据,在朝中打压严家;更是林菱在严世蕃身边忍辱负重了一年,与陆绎里应外合,将严世蕃的机密告知陆绎。
严世蕃若是恨她,理所当然。但她绝不后悔,因为他害死了沈卿卿。
严世蕃对她再好又如何,卿卿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严世蕃林、菱。
严世蕃启唇,说的却是她的名字,没有恨意,已然带着解脱的滋味。
刀光闪过,人头落地,刑台上一地血迹。
林菱看着一阵反胃恶心,在一边干呕不止。
吐着吐着,不知何时泪流满面。
——————分割线——————
陆廷你是在怨我?
陆绎不敢。
非是不怨,而是不敢。
陆廷咳了几声,他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医。
陆廷不怨我,就是怨你自己?
陆绎没有说话,眼神不知在看向哪里,有些空洞无神。
陆廷我已时日无多,你这般所为,非是在报复我,而是在害你自己。
陆绎闻言面无表情。
陆绎这本就是陆家有所亏欠,如今偿还罢了。
陆廷你到底是在赎罪还是为了当初那个姑娘!
陆廷把告罪书扔在地上,重重的咳出声,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似的。
陆廷我知道……当初我隐瞒消息……害的那名姓沈的姑娘死于非命……
陆廷你一直、耿耿于怀。
他说话似乎颇费力气,断断续续的。
陆廷此事已过去,惩罚了你表妹不说,现在还要害我们陆家不成?
陆廷你想做陆家的千古罪人不成!
淳于敏在沈卿卿死后不久,所做的事情就败露了。
陆绎让袁今夏在她面前恢复女儿身,淳于敏接受不了事实,受了严重刺激。
陆绎仍不罢休,将人送到了一处尼姑庵里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屋子里,窗户都封的死死的,每日从一个小洞处给她送食。
一点阳光都透不进来。接触不到天光,又失去了自由,淳于敏长年累月下来已经疯的不成样子,生不如死,苟且偷生。
也许是觉得亏欠,陆廷默许了陆绎的做法。
即便从一年前的那天起,自己这个儿子已经陌生的面目全非,再也没有笑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