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连尊严都可以丢弃

炽热的烽火余温燎烤着空气，一丝一毫不间断的传递着热度。

“现在，你是选择继续跟着我，还是去救那些无助的人呢？”

Steve刻意远离支离破碎的村子，戏谑地看着眼前比他矮一头的少女。

Alex低着头，泛白的骨节表明她此刻的纠结。

……不，Alex，清醒一点，现在可不是论个人恩怨的时候。

Alex最后望了Steve一眼，转身走进火焰掩埋的背后，没有再回头。

Steve在原地顿了顿，却没有转身就走。

“……”

Alex左手出剑将僵尸活生生劈成两半，右手铁剑抛出，远处的骷髅被巨大的冲击力冲撞粉碎。

应该……都解决了吧？

Alex这么想着，却扔未放松警惕。

这村子很大，区区几个亡灵并不足以造成灾难性打击。

那么，是谁？

Alex还未缓过神，巨大的轰炸声传来——就近在咫尺，Alex回头，身旁的废墟彻底散架，还在一点点被黑色的能量体侵蚀着。

Alex瞳孔猛然一缩——她看清了来人，不，是亡灵——凋零。

……她不可能是凋零的对手。

完全没有胜算。

但是——

Alex退后一步，搅动未渗进泥土的血泊，清脆的溅水声瞬间刺激了她的神经——

这里的人，这里无辜的人，他们为这场战争付出的太多了。

而这些，本应由她来承受。

“……”

Steve毫无波澜地看着一具具尸体与血混合堆砌着，到处是发黑的湮灭痕迹。

这些都与他无关。

Steve跳上房顶，恰巧看见与凋零搏斗的Alex。

——看这架势，是要豁出性命了么？

可是她貌似连与眼前强大的亡灵同归于尽的资本都没有吧？

Steve只是看着，看着凋零的攻击不断波及到垂死挣扎的幸存者，看着Alex一次又一次徒劳地在凋零的骨架上留下划痕，看着她一次又一次地流血、受伤。

因为他只需要看着。

这个世界，或多或少，都与他没有关系。

有时候你会发现自己很渺小——也许你很狂傲，但你终会发现其实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因为你本身便很渺小。

——直到Alex发现Steve的那一刻。

这一瞬的分神给了凋零可乘之机，湮灭准确无误地打在Alex身上——Alex倒飞出去，狠狠砸在了残余的废墟上，石质的墙壁微微凹陷。

“Steve……？”

为了这一声呢喃，Alex的每一个音节发出都会牵动身体内的伤口，是灼痛的疼。

她不可能再战斗了。

而凋零却毫发无伤。

……怎么办……

Steve依然没有动静。

虽然知道Alex已是末路，却还是好奇于她接下来会怎么做。

Alex费力地站起来，晃了晃有些眩晕的头——当然疼痛是不可避免的。

……痛到她差点想拔剑自我了断。

Alex抢在凋零的攻击落下之前闪开，然后借着废墟——跌跌撞撞地登上了房顶。

Steve看着突然来到身前的Alex，还未反应过来，只见Alex不明一笑，而后迅速闪身——这次凋零的攻击毫无阻拦地打在了Steve身上。

——Steve仅仅退后几步，衣服被侵蚀地残破不堪。

……果然是几乎同性质的力量，受到的伤害如此之小。

Alex的推断是正确的。

Herobrine用自己的力量创造了亡灵，而亡灵的攻击对于与Herobrine共为灵魂双生体的Steve来说，也应是基本上免疫。

Steve皱眉，钻石剑毫不犹豫唤出，猛地扔向凋零。

“这就是你的办法？”

“那你应该想到的，我不会费力杀了它。”

毕竟凋零是很强大的亡灵，斩杀也是有些难度——即使对于Steve来说。

而钻石剑也是被凋零轻松躲过，Alex看着Steve趁此时就要转身离开——

就这样，结束了……吗？

“……等等。”

Alex再次躲过凋零的轰炸，来到Steve身旁。

“我……求你了，好吗？”

什么？

Steve愣了愣。

大概他也从来没想到人类的女武神会以这种方式保护她所在乎的吧。

“……我，再次求你。以一个普通人类的身份……我求求你……救救他们……”

“我知道你有这个实力……”

Alex抬头，望着Steve——

尽管这次她的眼中没有泪水，凝固的血糊满整个脸颊——却依然如此熟悉。

就和那时一样。

冷漠的那个依然是他。

拼尽全力连尊严都可以丢弃的那个依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