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感觉

渔翁老王头最近在河边捕鱼，意外从河底打捞出了一批古怪物件，那批物件里，稀奇古怪的东西比比皆是，四五寸长生着铁锈的铁剑，已经旧得褪色的黄纸符咒，不知何种材质锻造而成的残破盔甲……

山野村夫，孤陋寡闻，并不知这些看起来很破的物件儿为何物，放着碍事，扔了可惜，于是老王头专程在集市上摆了个摊位，这几天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正值下午，集市上人山人海，吆喝声此起彼伏，楚鹏两人去到集市，远远就看见一些人围着西北角的一个摊位，较于别处摊位，最是热闹。

两人挤到摊子前，饶有兴趣地盯着摊子上的各式货样。

摊桌上物件琳琅满目，然而却是件件残破，断了半截的半圆盾牌，长满了铁锈的三尺长剑，妖魔之身的残缺铁剑，已经褪色到无法看清任何字样的古老令牌……无一不是残缺破损。

“都来看看哎，新鲜物件儿，统一价一件十文，物美价廉，童叟无欺……快来瞧一瞧，看一看哎！”捕鱼的老王头嘴上不断吆喝，随后目光扫到了楚鹏两人。

“哟，这不是楚鹏和林家小子嘛，咦？林家小子，你的脸怎么了？被人打啦？”

“你管我！”提起这事林朝晖就来气，索性板着脸顶了一句。

“啧啧……”老王头古怪一笑，一副心照不宣的模样。

林朝晖眼神往桌面瞟了一圈，旋即双手环胸，戏谑道：“老王头，你这堆破烂玩意儿，怎么也称不上物美价廉吧？”

“哎！林家小子，话可不能这么说——”

捕鱼翁嘿嘿一笑，面不红心不跳地道：“虽说这些老物件破是破了点，但你仔细瞧瞧，哪一件不是造型奇特，闻所未闻，很有可能是古代流传下来的宝物，研究价值相当高，就算不是，哪怕当成玩具给小孩玩，那也是物超所值啊！”

“……”

林朝晖竖起了大拇指，说道：“扶摇镇，还是属你能掰！”

说着，他拿起桌上一个货品，是个小茶壶一般模样的物件，不过壶身遍布密密麻麻的裂缝，不见壶盖，壶嘴也残缺不堪，把玩了一会，便觉没意思，随手放下了。

林朝晖拍拍手掌沾到的尘土，续说道：“啧啧……听说这些天挺多人过来，老王头，你赚大发啦！”

“那也是刚开始大家伙图个新鲜，卖了四五天，总共也就卖出了两件，这些不认识的物件，又旧又破，没多少人要。”

捕鱼翁满腹牢骚，旋即笑嘻嘻道：“怎么样，有看上的吗？你要有看中的，我给你打个折扣啊！”

“哎——还是免了吧，我就过来看个稀奇。”

在两人闲扯这段工夫里，楚鹏一直在观摩桌上物件。

“看来并不是我们所想之物，这些东西残的残，破的破，根本不可能是扶摇山上的宝物……”

这时，摊位左侧，一名腰悬佩剑的白衣青年对同伴说道，听着语气显得十分失望。

白衣青年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楚鹏因为经常上山打猎的缘故，早已磨炼出了过人的耳力，听得一清二楚，他目光扫过，见那三人衣着鲜丽，面相陌生，料想是近日蜂拥而来的外乡人。

只听其同伴回应道：“可听闻灵霄派的灵虚公子几日前来这买到了一件残缺的灵宝，那件灵宝虽然看着残破，但其内蕴含有一丝世所罕见的太阳真火，导致一缕器魂至今不熄，若能修复，必是宗门上等至宝啊！”

另一人摇头道：“应该只是巧合而已，我修有天眼神术，观这批老物件，其外破损不堪，其内无丝毫灵气，若真有扶摇山上的宝物，不可能逃过天眼神术的勘察。”

“唉——”

那最先出声的白衣青年叹道：“看来这些确实是一堆废铜烂铁，那灵虚公子能从这堆废铜烂铁中找到一宗残缺宝物，也是气运不错，算了，扶摇山上的宝物也非轻易能获，我们莫要浪费时间了，走吧！”

三人眼神中略带一丝惋惜，扭头离去。

楚鹏大感奇怪，虽然对他们的对话听不太懂，但大致意思他听出来了。

确实有人在这里买到了一件价值不低的宝物。

真有古董宝物？

他大感好奇，便低头细细观看。看着看着，忽然，他的目光被桌子边角的一个奇特物件吸引了。

那是一块碎片，样式独特，刻着一条条古怪的纹路，纹烙交织成一幅奇特的图案，由于裂缝密集，导致看不出图案的真实面目。

“王爷爷，我能看看这个吗？”楚鹏突然说道，伸手指了指那块碎片。

“当然可以，随便看！”

老王头无所谓地说了一句，继续和林朝晖闲扯。

楚鹏一把抓起桌上的碎片，入手如玉般温润，即便上面遍布裂痕，也没有其他碎片那种冷硬感觉，指尖细细摩挲着碎片，指间传来一种奇怪的触感，令楚鹏突然间心悸难抑，心头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奇怪心绪……那感觉，像是遇见了多年未见的朋友一样……又像是找回了曾经失去了东西一般……

他大感讶异，挽起袖子，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布满裂痕的碎片，试图想看清这些神秘图案。

突然，楚鹏眼前一花，眼前突然遍布血色的光芒，交织成一片赤色世界，脑海中莫名闪过一个画面，一身披盔甲的男人，黑发如瀑，身形伟岸，立足虚空之上，血色的光芒如渺渺星河倒挂长空，衬托着男人恍若一尊沐浴战血的无敌战神，他的左手持着一面赤色大旗，右手持一柄银白长剑，浑身上下透发一股所向无敌的恐怖气势，方圆百里，虚空寸寸坍塌！

赤旗飘飘，剑指九天，身披战甲的男人昂首，向着苍穹发出一声声怒吼。

少年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从那个身披战甲的男人身上，他感受到一股浓浓的愤怒、不甘、绝望……种种情绪交织，于眸中迸发着一股无穷战意，仿佛能令苍天臣服。

仿佛身临其境一般，少年的心也随之愤怒、悲痛、不甘，好像附身在了那个男人身上，心境随其变化而变化。

最古怪的，从这个男人身上，他竟然感受到一种无法言述的熟悉感觉。

一种令其血液沸腾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