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谁都清楚,自逃过金麟台的那一劫开始,她就再也回不去了,从此活下来的,只有陆枳情。
或许,她还有半点私心,不是因为想再见自己弟弟,而是因为那个被她默默埋在心里,整整喜欢十几年的人,如今站在他身边的人,却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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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家庄偏西荒废的院子里,男子穿着一身带着淡淡血色的素衣,见着不远处摆一个大水缸,便走了过来,垂眸盯着水面上倒映的脸。
入眼却是一张与自己本来样貌,十分相似的脸,虽然面上被不少泥土,遮盖原本的面目,却还是让他看出,酷似他年少时候的模样。
可又怎会是他自已,他明明已经死在不夜天,或许只是长得很像罢了,想到这里,唇角扯出半点笑意,略有苦涩,也不知是对谁说的。
莫玄羽“是啊,我倒是忘了,是莫玄羽舍身复活了我。”
容不得他再多想,双手捧起缸中的水,使劲地扑打在脸上,好将遮掩在面上的泥土洗去。
待洗干净后,他才细细打量水面上倒映的脸,垂首凝然注视自己时,眼睫上缀着的水珠,却如泪水一般下坠,滴落在水缸中,溅起一层又一层的轻荡水波。
莫玄羽(看着水缸倒映的脸,怎么就突然想不开了呢)“莫玄羽,莫玄羽,你说我这死的好好的,为何要救我?”
莫玄羽(似有埋怨,似有无奈)“竟然还敢用舍身咒,你这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才这般狠下心召回我这个大魔头……”
说到此处,男子抬手看着手臂上,那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似乎有些明白那人的意思。
毕竟他好歹曾经也是仙门百家人人喊打喊杀,咒骂不得好死,又被人自缢为狼心狗肺,忘恩负义,多适合替人报仇啊。
一道疤,一条命,如果莫玄羽的仇人一个都不死,这几道疤痕,就永远也不会愈合。
莫玄羽“与其这样,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拿别人的命,换自己的命,又岂是我魏无羡所作所为。”
就在男子还琢磨着往后的日子该怎么办时,一家仆手揣着一袋零嘴,悠闲地朝着一处荒废的院子走去,刚一抬头,就瞧前面不远处站着一熟悉身影在发呆。
那不是被关在那个荒废院子里的莫疯子么,怎么让他给跑出来了,惊得他慌忙快速走了过去。
路人“你你你……”
莫玄羽(连忙转过身来,见着面前的人也不知是何人,犹豫了半天)“我我我……”
路人(不耐烦)“我什么我!莫疯子,谁让你出来的,赶紧给我滚回去。”
路人“不知道今天除祟的仙师要来吗?要是让夫人和庄主知道了,肯定让我吃不了兜子走!”
听对方称自己为莫疯子,想来自己也确定了这具身体本来的身份,不过想到方才这人口中提到除祟的仙师,也不知是不是旧识。
莫玄羽“你方才说的,除祟的仙师,是哪家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