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之三十六

38.

为什么要来这？王一博自己都不知道。一如当初固执地留在这座城市，固执地搬进同一个小区，固执地在课上和她争论作文风格。当初不明原因的种种举动，如今都找到了一个切合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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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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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海边一片漆黑，王一博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小心翼翼地牵着沈挽挽到稍微平坦的石崖上。见风大了，王一博脱下自己的风衣披在沈挽挽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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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的重量让沈挽挽倍感温暖，可下一秒她却伸手扯下外套踮起脚给他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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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挽挽“我穿得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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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挽挽正想把大衣从后面扯出袖子让他穿好，腰间忽然受到一股力量，连带着身体落入王一博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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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博“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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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呜咽的海浪声和耳旁缱绻又温柔的抱歉丝毫不落地一并打在沈挽挽心上。刚停歇没多久的眼睛又忍不住沁出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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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挽挽"都是我的错…"

沈挽挽“我好像…要没有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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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挽挽“你们都为了我付出太多，但是我一概不知…”我以为你们都不爱我…怎么办啊…罪不可赦的是我…”

王一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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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要将所有的压力与痛苦全都倾诉出来，让它们在风中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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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博从她零散的话里也听出了个大概。他不知道他的女孩这几天饱受煎熬的苦楚，自责愧疚意外更多的是心疼。他轻轻拍着沈挽挽的背，偶尔传来只言片语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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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有一丝庆幸，庆幸找到的地方可以够沈挽挽随意发泄，更庆幸她最难过的时候也能有他的肩膀可以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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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声逐渐由大到小，抽泣声也由多变少，打了个哭嗝以后，沈挽挽仍揪住王一博的衣服不放，侧着脸，抵在他的胸膛，偶尔传来几声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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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博揉着她的头，又退出一小段距离，双手捧起她哭红的脸，抬手拂去她眼角的余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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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腹带着粗砺般的质感刮过她的下眼睑，引起她淡淡的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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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博“我的小姑娘…别哭了”

王一博“你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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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博“我的阿挽怎么还在哭啊，不哭了好不好…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可不是像现在这样的小哭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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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挽挽“谁让你老反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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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博“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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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挽挽“啊”了一声，抬起头来，疑惑的眼睛对上他至始至终未变的神情。那么近的距离，王一博甚至能感受到她的呼吸，淡淡的清香让他一遍又一遍确认，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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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博“在公交车上。”

王一博“大概是在初三上学期周末放学的时候。”

王一博“我第一次来这个城市坐的第一次公交车第一次遇见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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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沈挽挽呆滞的目光 似乎是在努力回忆，停顿了几秒，他便继续开口：

王一博“你太特别了。 和你一样穿校服的姑娘都有爸爸妈妈接，放假要带回去换掉的被单和被褥也都是家长拿着的。”只有你，小小的一个人提着两个大大的包慢吞吞上了公交车。"那天天气不好，但毕竟是快要夏天了，所以很闷，而且车厢人很多。你脸上有汗，手心被包勒红了。在那么多人里，只有你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