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之三十五

C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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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王一博听到对面低低的抽泣声，心痛得不行嘴上却无能为力，连带着哄人的语气，慢慢解释道，“别哭了，阿挽···出国的事情是在我遇到你之前家里的安排，我没有想到我能再次遇见你，也没有想到我们会交往。以前一个人觉得无所谓，但是现在是你和我。我跟家里人沟通过，但是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有时候上辅导课的时候，我也在想我要怎么和你解释。我不想看见你哭，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未来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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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未来有你。沈挽挽心中难免有些许动容，然而一想到病危的母亲，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多的无助与迷茫。

“可是一博，我找不到自己的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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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见你。”直觉告诉王一博，沈挽挽一定出事了。她从来没有同他说过这样沮丧的话，就好像河水漫涨被波浪拍到岸边的小鱼，无措而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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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门被打开的同时，眼前的人和前不久的记忆重合。他送她回家，一路嬉笑轻松，那时她还不用考虑沈母的身体，也不用怀疑自己的真心错付，要是时间倒转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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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接近那个高大的人影，沈挽挽越是控制不住情绪。于是当王一博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时，她只觉鼻头一酸，眼泪没理由地哗哗而下。王一博小心翼翼地拥着她，低下身来用指腹给她抹眼泪。不只是眼睛，她整张脸都哭红了，昏暗的视线下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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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哭了…别哭了…”王一博牵着她的手走到他的摩托车前，拿出一件头盔套在沈绾头上，待她安安稳稳坐在后座，插进钥匙，疾驰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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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载着人的黑色摩托在车水马龙中穿梭不止，初冬的冷风呼呼地拂过脸颊，气流飞速穿过发间，让人呼吸紧张。沈绾手都冻红了，她环住王一博的腰，紧紧靠着这唯一的热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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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是过着中规中矩的生活，每天学校家里两点一线，是王一博闯进了她的生命里，而她又甘愿同他共享这些平淡无奇的日子。当她听到“我想见你”这四个字时，她几乎泪眼朦胧，站起身披上外套换好鞋嘱咐好陆易铭便一股脑地冲下楼。她又何尝不想见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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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灌进沈挽挽的脖子，她哆嗦了一下又收紧腰间的手，把脸紧紧埋进王一博的后背里，眼泪仍止不住地缓缓流淌。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她曾在被背叛与无法割舍的感情中徘徊，像父母离异，母亲癌症晚期，她讨厌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感觉，讨厌被冠以“为你好”而完全没有选择余地的事情，所以当她知道王一博在准备托福的时候，她怀疑过，也怨过。她曾经以为最后一个知道的人是被忽视的，可就在方才不就，王一博告诉她，因为是最在乎的人，不想让对方受到任何伤害，所以想要一切准备妥当以后再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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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不是不在乎，而是因为太在乎。所以一切都变得笨拙、缓慢、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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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博不想让她难过，所以一个人顶着巨大的压力和家里人协商；父母在她初三那年不想让她分神，所以即使离婚了也要一起等她中考结束；再比如现在，母亲日夜被病痛折磨也不愿让她担心。她以为她永远都是被忽视的那个，却不曾想到她是被爱护得最深沉的那个。而自始至终，是她在规避，在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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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博...”沈挽挽附在王一博耳边叫住他的名字，哭过后的嗓音沙沙软软，“我们...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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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语间王一博已经把车子停住，发凉的耳根忽然被喷上些许热气，心里一阵苏痒。“到了。”王一博牵着她的手下车，指了指不远处深黑一片的地方，“那边是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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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挽挽侧耳倾听，果然听到了海浪拍岸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