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月牙似一道金钩挂在天边，点缀着漆黑如墨的夜空，皎洁的月光撒在路两旁的桃树上，在地上留下些许斑驳的身影。随着晚风送来的阵阵清凉，夹杂着树叶独有的香味儿，在空中飘荡。树影婆娑，随风摇曳。

　　咬一口色泽洁白晶莹的鱼丸，汤汁从口中蔓开，荤香而不腻，食之滑润清脆。

　　简单地用鱼丸当做晚餐，森陌颜跟随佐藤菜月走进一个小书间。里面放着的书虽然不多，但被人精心保存着，看似古老，但一点灰尘都没有。菜月走到书架前数了数排数，又从左到右点了点书本的数量，从中抽出四五本书，再将手伸进去拉下拉杆。一面木墙剧烈震动起来，缓缓地下降。陌颜深吸一口气。这场面怎么这么眼熟，电影里的密室名场面？

　　陌颜在心中默默吐槽，菜月将书放回原处：“家主大人已经恭候多时。”说完，恭恭敬敬地九十度鞠躬。

　　陌颜走进密道，门便自动关闭了。刚刚好像没看到菜月拉拉杆，这还是个感应门。向着远处唯一的亮光走去，刚走出密道，强光还有些刺眼。

　　老妇女一直站在道场的中央，四面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和御币岛家的训练场毫不相同，不禁让陌颜打了个寒颤。老妇转过身，手里拿着一把看上去不太一样的小刀。

　　陌颜赶紧向老家主跑去：“抱歉，家主大人，让您久等了。”

　　“无妨。”月见静将小刀甩开，陌颜这时才发现这把刀的奇特，它的刀柄是分开的，似乎被称为蝴蝶刀，完全闭合时，象征着“3in1forpeace”（和平）。完全打开时，意味着“3in1forcombat”（战斗）。

　　陌颜迅速跳离月见静三米远，心中怀着些许不安。不会是我来得太晚惹家主大人生气了吧……

　　月见静茶色的眼睛闪过一丝疑惑，突然想起蝴蝶刀全开的含义，就将刀收了起来：“离那么远干嘛，过来。”看来以后时不时甩刀的习惯要改改了。

　　看见老妇人将刀收了起来，碧色的眼眸转向老人布满岁月痕迹的脸。家主大人似乎没有恶意……吧。

　　再次跑到家主面前，终于开始这次的正题。不多废话，老妇人开门见山：“想必你已经了解了些月见家的秘法，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说吧。”

　　“嗯…我想知道当初我在祸野用的真的是绘血愿吗？如果是，那我和月见家有什么联系。”将自己刚才的疑惑提出，满脸期待地看着老妇人。

　　“不错，你用的的确是绘血愿，但你和月见家并没有什么联系。绘血愿确实是月见家的秘术，但其如何被开发出来是个谜，也不排除天生就有的可能性，然后通过血脉相传。”月见静理了理额前银白色的碎发，“有马大人偶然发现你能使用绘血愿，于是就把你送进了月见家。”

　　“那为何我的血凝成的剑会和那位叫阡颜的人一样呢。”

　　“世上没有绝对的事，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这只是巧合。”

　　“可绘血愿似乎是不可能重复……”

　　“这个问题我并不能准确回答，下一个。”月见静继续回避这个问题，她希望陌颜能自己摸清真相以及她的身份。

　　“……暂时没有问题了。”陌颜其实并不打算追问，毕竟阴阳咒术的确都十分深奥。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教学，”月见静不知从哪又拿出一把平脊蝴蝶刀，“首先，你的武器除了剑外，还要加上这把蝴蝶刀。”

　　陌颜默默地咽了口口水，她曾经看过别人玩蝴蝶刀的视频，感觉还蛮危险的，再说她一个连转笔都不会的，这几根手指是不要了吗。迟疑地接过家主手里的蝴蝶刀打开，刀刃上都用胶带粘了起来，并不会伤到手指。

　　月见静再次甩开手里的刀：“绘血愿主要是由血凝结而成，通过血液中的咒力进行控制，但前提是要自愿的，也就是自己割伤自己。这也是绘血愿死亡风险高的原因之一，某些人在受了重伤的情况下强行使用，非但失败了，整个队伍也全军覆没。”眼神逐渐变得犀利，审视着陌颜，“你准备好了吗？”

　　捏紧手中的蝴蝶刀，碧色的眼眸暗暗透露着兴奋：“根本不用问，随时准备开始。”

　　话音刚落，月见静迅速绕道陌颜身后，蝴蝶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回过神，缩小的眸子向下移动，才发现刀已经不知不觉在她脖子不到一厘米的方位。

　　“这就是你所谓的随时准备？”月见静收起杀气，移开蝴蝶刀，看着比她矮一截的小女孩。女孩抿唇，吞了口口水。现在的她的确太弱了，但这可不能代表未来。陌颜迅速跳出月见静的攻击范围，观察她的攻击动向。实战演练，我也是有点经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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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响起，变态眼镜男的字样在屏幕上闪动着，不情愿地接通电话，紫绿色的异色瞳闪耀着：“摩西摩西。”

　　“啊哈，天马酱，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呀。”

　　“没有，挂了。”

　　“啊～真无情呐，有件事情要拜托你。”

　　“嗯？”

　　“我最近给月见家的那孩子派了个任务，所以就拜托你多多关照她啦～”

　　“我为什么要接受这种带孩子的委托，嗯嗯？”

　　“一年份的丸子。”

　　“如果是她的话少了点吧。”

　　“一年份的丸子加荞麦面。”

　　“成交。”

　　挂掉电话，男孩打了个哈欠站起，扬起了不羁的笑容。

　　（另一边）

　　周围白花花一片，只有前方一位端庄典雅的姑娘撑着古朴的和伞，缓缓走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

　　她是谁？

　　如着了迷般，一股不可言状的意蕴在心中散开。那个姑娘穿着酒红色的振袖和服，亚麻灰的发间插着桃花簪。转过头，模模糊糊间看不清她的脸，樱桃红的嘴唇蠕动，耳畔传来了一句话。

　　“我等你很久了，陌颜。”

　　等我？为什么？

　　那个姑娘回过头，向前走去，消失了身影。

　　“等，等一下！”迅速沿着石板路奔向远方，在一座桥前停下。流水潺潺，五颜六色的河灯摇摇曳曳，星星点点形成一条灯火长线。那个姑娘将荷花灯缓缓放入水中，随着水流顺流直下。轻轻河流，朗朗月辉；追思恩爱，遥寄祝福。被河灯吸引的注意力回到岸边，却早已不见那姑娘的身影。

　　再次睁开碧色的双眼，眨巴眨巴，茫然地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刚才那是，梦？

　　揉了揉眼睛，突然听见急促的敲门声：“陌颜大人，您起来了吗？今天是您第一次出任务。”

　　任务？迅速从床上弹起，很是崩溃：“啊！我忘记了！”

　　门外的佐藤菜月听见里面的咆哮，无奈地笑着拉开门：“陌颜大人，我来帮您洗梳吧。”

　　“帮大忙了，菜月。”

　　换上玄黑色狩衣，急急忙忙便出了门。站在前往黑大鸟居的楼梯前，陌颜感慨万千。几个月前，她来到了土御门岛，现在，终于要开始实现当时的诺言了。

　　黑大鸟居的楼梯·星天楼梯台，最高阶和途中各有较大的休息点，而每个休息点的名称都表示前往祸野的阴阳师心中的不安：勇敢之台，颤抖之台，回首之台，懊悔之台，悲哀之台。缓慢步行的话需要花上二十到三十分钟才能到达最高阶，只要乘坐升降专用式神“蜘蛛巴士”，就能在一分钟内到达。陌颜毫不犹豫地坐上蜘蛛巴士，没有在意它所带来的副作用。于是，她很顺利地晕了。

　　“菜，菜月，这个好像有点刺激啊。”当脚重新踏上地面时，陌颜娘跄了几下。第一次出任务就这么狼狈，好丢脸。

　　菜月在陌颜进入祸野前做着嘱托：“陌颜大人，请一定要多加小心。”不知有马大人是怎么想的，陌颜第一次做任务就派给她A级任务。讨伐真蛇，一般都会派一支阴阳师小队……家主大人也是，都不知道阻止一下……

　　“放心吧，菜月，我一定会漂亮地完成任务。”眩晕感渐渐消失，陌颜扎起一个马尾辫，扬起自信的微笑。

　　“嗯？第一次出任务就这么狼狈，书呆子果然还是书呆子。”

　　一个很耳熟的声音传来，回眸，绚丽的酒红色映入眼帘，四目相对。“臭蟑螂？”

　　菜月看出了男孩的身份，慌慌张张地行礼问好：“天马大人。”看到贵人鸬宫天马，菜月心里虽然有些害怕，但也暂时放下了心中的石头。跟随天马大人的话，受伤或战死的概率会大大降低的吧。

“她是你的贴身侍女？被照顾得很好嘛～”

　　“哼，你那是羡慕吧。”

　　男孩敲了敲女孩的头：“在祸野可没人照顾你，书呆子。”接着，他转身往祸野之门走去，嘴角的笑意有些嘲讽的意味，“想完成任务就快点跟上，害怕的话就沿着原路返回。”

　　“切，可别小看我，臭蟑螂！”迅速释放咒力屏障，亚麻灰的马尾辫左右摇摆，陌颜跟上了男孩，两人一同进入金灿灿的传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