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贵族一般优雅的女子用扇子藏住嘴角扬起的微笑，水蓝色的眼睛细细打量着眼前亚麻灰头发的女孩。她雪白的华裙散开，收起手中的扇子，蹲下与女孩平视。女孩微微一怔，看着面前的金粉发女子伸手，再次捏起她的脸。

　　“疼疼疼……”

　　觉得触感还不错，御币岛昂将森陌颜的脸捏来捏去，然后拍了拍她才站起，用一口标准婉转的京都腔说到：“那接下来就跟我来吧。”白色裙摆舞动，女子拂去落在衣裙上红玫瑰花瓣，施施然走出玫瑰园。

　　一旁的女孩眨眨水汪汪的碧色眼眸，双手不知所措地摸着被捏得通红的脸，小跑跟上了女子。

　　御币岛昂将陌颜领进一间漆黑的房间，她打开灯，刺眼的光线让陌颜闭上眼，当她再次睁开蓝碧色眼睛时，一件件维多利亚时代的女童服装和洛可可时期的精细服装展现在她的眼前。

　　“这是，洛丽塔洋裙？”陌颜打量着这一件件可爱的洋装，御币岛昂也在一旁细细挑选着。天蓝色的眼睛一亮，选中其中一件甜美洛丽塔就让陌颜进入更衣室。

　　不知过了多久，陌颜扭扭捏捏地穿着这套粉红色的洋裙走出更衣室。这件服装，配上可爱型的平底皮鞋，裙摆印上了水仙花的印花，裙角一圈黑色蕾丝褶边，水手服的衣领，蕾丝的长袖，显得她更加精巧可爱。

　　御币岛昂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无意识地扶了下帽子，灵光一闪，拉开一个抽屉，拿出一个又一个蝴蝶发卡在女孩柔软的亚麻灰头发上笔画着，然后选了其中的三四个别在女孩的头发上。

　　陌颜的脸通红，她从没穿过这样的服装。御币岛昂不知从哪儿拿出了手机，给女孩上上下下地拍了照片，感慨道：“这些服装真的好可爱，总算又有一个可爱的小姑娘来试穿这些洋裙了。虽然这么说很对不起化野家的那个孩子，但是陌颜穿着更加可爱呢。”

　　女孩拉了拉裙摆，正想开口说话，御币岛昂又挑了另一件和风洛丽塔递给女孩，陌颜无奈地抱着一套洋裙被推进了试衣间。

　　上午的时间陌颜都是在更衣室里度过的，她试了各种各样的洛丽塔洋装，恭维风格的庞克洛丽塔、萝莉次范畴的哥特洛丽塔、维多利亚风的古典洛丽塔，还有黑白萝莉装。同样穿着洋装的金色长发女子兴致昂扬，哼着小曲仍在挑挑选选。已经试穿了一上午裙子的女孩举起弱小的右手，她多次想表达自己的意见，却恰好次次都被这位女子打断：“那个，师傅，我们是不是应该开始阴阳术的教学了？”

　　女子不停翻找的手终于停了下来，她展开折扇，似细细思考了一番，又轻轻合上折扇，笑眯眯地看着这个一米四几的小女孩，水蓝色的眼里透露出笑意：“说这话就代表你已经准备好了？”

　　女孩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问她，她来到岛上有一个半月左右了，可现在仍是什么咒术都不会，也不知如何感知到自己身上庞大的咒力并操纵它。“嗯，准备好了。”面对御币岛昂的问题，她是如此回答的。

　　阴阳师的修行并不简单，为了能熟练使用咒力，他们需要很大的体力和精神力，首先最重要的就是体育锻炼，几乎每天都要进行高强度的运动训练，比如森陌颜今天的训练，便是绕着土御门岛外圈跑圈。

　　女孩的步伐很沉重，两个月左右都没进行过体育锻炼的她如今也尝到了长久不锻炼的酸苦。喘着粗气狼狈地跑回白裙女子身边，女子手拿着茶杯，微微抿了一小口，说着一个不争的事实：“还有一圈哦～”女孩扶着椅子，头发黏在了脸上也无暇顾及，一次又一次做着深呼吸，缓了一会儿，接过昂递给她的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干燥无比的喉咙。

　　“这就不行了？体力对阴阳师来说可是很重要的。”御币岛昂一督身旁半死不活般的女孩，用扇子掩盖着嘴。女孩深深吸进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放下茶杯在次奔跑起来。她想变强，她希望变强，这必然也需要付出艰苦的努力，每一个成功者都是如此，他们也都有着深刻的感受。

体力当然不是那么容易锻炼的，自那天之后，陌颜暂时停止了在初级学舍的学习任务，每天就是这样进行高强度训练。早上四点起床，带上抑制咒力的石膏修行两个小时，然后是肌肉锻炼，比如针对关节周围力量锻炼的俯卧撑，针对肘关节力量锻炼的举哑铃，针对腕部以下肌肉力量锻炼的空手抓握。再来是徒手和式神对打，蒙上眼睛不停躲避天圣后炉的子弹，睡觉前练习灵符咏唱咒文。这些天，陌颜每次回到自己的房间都如被掏空般倒头就睡，有时连叫都叫不起来。

　　明亮的茶室内，穿着红色侍女服的女子跪坐在榻榻米上，熟练地用茶筅搅拌着碗中的茶水。女子的对面坐着身着浅绿色和服的银发老妇，端着茶杯品味着杯中的龙井，口中发出“啧啧”的赞声。

　　穿着侍女服的女子扎着丸子头，棕色的眼睛注视着茶汤泛起泡沫。察觉到女子的愣神，老妇人放下手中的茶杯：“菜月。”

　　突然被叫到名字的女子手一抖，茶筅掉入碗中，菜月一惊，慌慌张张地将茶筅捞出来：“啊！家主大人！非常抱歉！实在很抱歉！”

　　坐在女子对面的被她称为家主的老妇人微微叹了口气：“你有什么话现在就说吧。”

　　菜月拿抹布将溅出来的茶水擦干，微抿着嘴，开口说到：“家主大人，让陌颜大人进行这么高强度的训练真的没问题吗？”菜月是月见家的主管，同时也是陌颜现在的贴身侍女，她再清楚不过小主人每日的辛苦和付出。但说到底，陌颜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她的身体承受不了如此强度的锻炼，说不担心也是不可能的。

　　月见静又抿了一口茶，她似乎早就知道菜月会问这个问题，也似乎并不担心陌颜：“昂大人自然有她的对策，再加上陌颜她本身就有高深的咒力，这种强度的训练也差不多。”回想起她年轻时的经历，老人深邃的茶色瞳眸中漾起如大海般的波澜。她很怀念过去的时光，曾经的繁华，与他一起度过的的美好岁月，但回过头看着现在的景光，眸中的茶色不经暗淡了几分。

　　佐藤菜月虽很担心陌颜，但她也无力改变家主大人和有马大人的决定，只能在暗处为陌颜付出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量，至少在生活起居方面要让小主人感到舒适。菜月如实这么想的，又继续手上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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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长的木质走廊上回荡的“吱呀”的走路声渐渐停息，黑色长发飘飘，女孩眨了眨紫罗兰色的眼睛，抬手犹豫着。好一会儿，似是下定了决心，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敲了敲门。

　　“请进。”渗透着严厉的声音传出，一条沐不禁打了个哆嗦，将手放在冰冷的把手上，慢慢打开了门。

　　“那，那个，打扰了，上野老师。”软绵绵的声音从女孩口中说出，沐从门后探出个头，小心翼翼。

　　“一条同学，你有什么事吗？”穿着西装，架着方框眼镜的妇女放下手中的笔，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着在门后畏畏缩缩的黑发女孩。

　　女孩迈着小碎步走进办公室，转身缓慢地将门关上，等听到“咔嚓”的声音后再移步走到妇女的办公桌前。

　　“那，那个，上野老师，我，我想，上，上实战课……我，我想上学习阴阳术……”黑发刘海遮住了女孩紫色的双眸，女孩的脸颊微红，声音越来越低。

　　上野水之喜上上下下打量着女孩，似在检测着什么，然后才开口道：“不行，你的咒力量不适合训练。”沐听到这话后，抬起头来，心急如焚道：“我可以吃苦！我会努力的！”她很是激动，紫色的瞳眸中闪着光，对上老师的眼睛。

　　上野老师瞳孔微缩，盯着她绚丽的紫眸出神，似是回忆起很久以前的那份情感。她站起身，俯视着比她矮几个头的女孩。

　　沐继续看着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失礼，又猛得把头低下：“抱，抱歉。说了是您困扰的话……”

　　上野水之喜又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光亮：“你下定决心要成为阴阳师了吗？”

　　“是，是的。”沐微微抬头看了看上野老师，又迅速低下头。

　　上野水之喜绕过办公桌，蹲下与女孩平视。透过紫眸，她看见的是与先前懦弱不同的坚毅，虽仍带些胆怯，但早与昔日不同。确认过后，似是也做了什么决定般：“好，那么以后，你就跟着我学习阴阳术。”

　　“诶……诶！”一条沐一脸难以置信。上野老师拍了拍她的脑袋，站起来示意她跟上：“你要学的可比其他人多多了，所以，努力跟上吧。”

　　一条沐在原地呆愣了一会儿，这才意识过来，转身急忙跟上，脸上挂上了笑：“嗯。”

2020.3.24——1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