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饥饿年代

　　场面穿越到上世纪六十年代初的嘉陵江，游戏编导真的不懂历史背景，音乐用的是《纤夫的爱》。

　　那个年代哪有兴趣谈情说爱哟，正是自然灾害的时候，肚皮都吃不饱。

　　那个时候我才六岁多，别指望有牛奶喝，有米汤喝就已经很不错了。家里的人都分得特清，各人吃各人的罐罐饭。

　　每次蒸饭的时候，妈妈都要从她的那个罐罐里，分少许米在我的罐罐里。我好想她多弄点米在我的罐罐儿里，但是不可能，她也不想被饿死。

　　我们城里人还可以，有订量粮，还可以要死不活地保住命。据说农村就惨了，饿死了很多人。

　　人饿得只剩一口气，天好像也饿得没有力气，浓浓的雾久久不能散开，霉浊浊的，仿佛整个天空都撒满了煤炭灰，令人窒息。

　　嘉陵江静得可怕，因为大雾，没有行船。扯起嗓子喊，感觉到声音没有平常那么大，而且消失得很快，好像声音被饿鬼吸走了。

　　九点钟以后，浓雾才慢慢地散去，嘉陵江缓缓地有点气了。船老板（船长）脸上的板筋都震起了，仍然是有气无力：“走了，走了，牵藤牵起，放长一点。你们一个二个不要阴尸倒阳（没有一点儿力气的意思）的，拿出精神来。注意脚下的包包坑坑，玻璃瓦块，弄断脚杆手杆，我是没有汤药钱的哈；站在船头的老二，篙杆撑勤快一点儿，如果船搁起（浅）了，你一个人去背哈。”

　　纤夫们拉着纤藤下船了，一个个像抽了筋似的，软塌塌的没有精神。

　　搭链的一头扣住了纤藤，另一头挂在肩上。嘿佐，嘿佐，纤藤总算绷紧了一点儿，船开始移动了。

　　沉重的木船朝上游爬行，纤夫一个个瘦骨嶙峋，毫无血色。才摸到活路就手脚无力，早上喝的那一碗包谷羹羹，早已烟消云散。

　　奔腾咆哮的嘉陵江搓起一个又一个漩涡，总是想把船往水底扯；恶狠狠的翻泡水（从水底往上涌的急流）又拼命地阻挡船的前进。江心不断有动物和人的尸体匆匆地飘向下游，偶尔还有活着的人在喊：“救命哪，救命哪！”

　　纤夫要把船拉向上游，简直比登天还难，咬紧牙关，脚蹬手抓，使尽全力，好大一阵船才行走了一点点。

　　这世道纤夫本来就在死亡线上挣扎，如今又出现了妖魔鬼怪，经常打劫过往船只。

　　我们今天的任务就是护送纤夫，打掉那些坏东西。

　　莽娃和莽墩都是吃货，武器都与吃有关系。莽娃两手分别拿的是锅铲和汤瓢，莽墩拿的是两只炒锅。

　　他俩说了，如果打到鱼虾，就在江边开野餐。

　　看着拼命挣扎的纤夫，莽娃傻了眼：“这些人好可怜咯，只剩下一把骨头，还要拉船？”

　　我说：“你是个宝器，不了解这个年代，太穷了，天天吃红苕稀饭，喝包谷羹羹，一年难得吃一回肉，劳动量又这么大，啷个不瘦成皮包骨。”

　　莽墩也开黄腔：“好落后，好原始哦，为啥子不用轮船嘛？”

　　“你干脆说秦始皇为啥子不坐坦克打仗哦，因为还很落后，机动船太珍贵了。”

　　莽娃又问：“为什么这些纤夫不讲文明，只穿一条火把摇裤？”

　　“你懂个铲铲，船搁浅了纤夫下到水里方便些噻，用肩头去扛，用背去顶。长衣长裤打湿了穿起安逸吗？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些纤夫没有多的衣服裤子穿。”

　　“为什么……”

　　两个胖娃还要提出很多个问题，我不耐烦了：“我们今天来不是上历史课，是来打妖怪，拿好你们的锅铲汤瓢炒锅，开始打仗了。”

　　纤夫队伍前后不断出现小叫花子，全是饿得枯瘦如柴的小男孩，小女孩，手中的筷子敲得破碗叮当叮当响，嘴里念着：“我要吃红苕稀饭，墨鱼炖鸡，老咸菜红烧肉……”

　　小叫花子偷偷地向纤夫靠近，纤夫害怕了，想丢了纤藤就跑。

　　对这些可怜的小叫花子，绝不能心慈手软，我急忙大喊道：“快打快打，统统消灭！”

　　我现在的攻击力也不错了，塑料扫把两三下也能打死一个小叫花子。

　　其实，我一心想提升魔法的熟练度。莽娃看出来我的心思，大声喊道：“王叔叔，你只管练习魔法，我的MP都给你用，妖怪我来打！”

　　莽墩也在喊：“干爹，你就跟在我的身后，我保证你的安全。”

　　两个胖娃对我太好了，我好感动哦。要得要得，我就专心练习我的魔法。

　　一路护送了好久，也不知道打死了好多小叫花子，两个胖娃也累惨了，更是饿惨了。

　　没有出现小叫花子了，我们以为任务要完成了。

　　面前是一个大沙滩，背景音乐变了，《纤夫的爱》是用磁带录音机放的，电不足了，卡起卡起的，要死不活地唱着。

　　我晓得，敌人的头目出现了。

　　这是两只瘦得只剩骷髅架子的猪，加足力气就向我们冲来，把我们撞翻在地，嘴筒子在我们身上乱拱。

　　还好，他们比较善良，只想在我们身上找东西吃，不吃人。

　　我们手中的武器，平平砰砰的一阵乱敲，三下五除二就把一只猪敲散了架，结果马上又有一只猪出现了。

　　杀掉了一只又一只，出现了一只有一只，永远没完没了。

　　我晓得了，这些猪只要有东西吃，就不会攻击我们了：“莽墩，你的嘎嘎（肉）最多，把你屁股上的嘎嘎割两坨下来，拿给它们吃。它们吃饱了就走了。”

　　“干爹，我不干，好痛哦。”

　　“那你想办法搞定它们。”

　　“要得要得，你俩吸引它们的注意力，我到那面去屙泡屎过来。”

　　不一会儿，莽墩回来了，报纸包着一坨东西，朝两只骷髅猪扔了过去。

　　猪闻到了味道，兴奋地去抢那坨东西。

　　“我爸爸曾经说过，自然灾害的时候，厕所下面就是猪圈，猪就吃人屙的东西。”

　　战斗就这样结束了，胖墩高兴惨了。

　　当夕阳搁在了歌乐山巅，我们开始分配战利品。

　　两个胖娃说，1000块钱他俩平分，我有退休金，不差钱。加血用的红水晶归我，魔法师防御力差，急需血来补充。

　　我又是心头一热，大胖娃小胖娃，我好喜欢你俩，今后有事，我们又重新组队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