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人

树丛沙沙地晃，一大群人影若影若现。

黑死牟说这只有一个人，冬月在想这话的说服力在哪里。

——每个都有手有脚有头有脸，不是人是什么？

直到那浩浩荡荡一大群从她眼前走过，她才明白了黑死牟所说的。

第一个僵着身子与她擦肩而过的，是一具尸体。

保存得很完整，肤色铁青，没有眼仁，却是在路上僵硬地走。

这种事冬月闻所未闻，咽了一口唾沫。

一只手拦在了她身前，把她一掩挡在了身后。

是黑死牟，这个动作过去了几百年，他做的还是得心应手。

冬月已经没时间在乎这些了，她只觉得这个世界乱套了，什么都有。

跟着那个尸体接下来的是另一具尸体，这些尸体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穿的衣服也破破烂烂，大多只剩一把骨头，头发稀疏。

看起来也是什么身份都有，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走过去……后面，那个黑死牟口中的唯一一人终于出现，冬月却无端松了一口气。

那人赤裸上身，身背之上满是刺青。头发略长胡子拉碴，手里拿了一截白色的长鞭，像是赶着家养的牲口一样在后面驱赶尸体行动。她想起来了一个名词：赶尸人。

而这个人还有属于他的另一个名词，叫捞尸人。

没错，就是不久前她遇到的那个，屋里屋外扎着纸人的捞尸人。

那个人自称为刘，仅此一字，告诉冬月这么称呼他就好。

看见了冬月，他停下了脚步。

黑死牟在冬月之前有了行动，他的手按在了刀柄上。

眼前的人看起来年龄在五十左右，个子不高甚至还有点驼背，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可以称作是危险的气息，但是黑死牟知道这人绝对不简单。

简单来说，活了千年的他，从没有见过驱赶尸体的人类。

纵冬月刘先生！

冬月刚开口，就见刘伸出一根手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刘还有一个。

这男人嘀咕着，把身边一具尸体背着的铲子抽了下来，大马金刀就向着冬月的方向来了。

黑死牟蹙眉，他很不爽有人无视自己，但是如今冬月在这里，一切的不确定性太高……不过就这么迅速解决他大概不是难事。

刘我劝你不要乱动，杀了我对你没啥好处

刘抓了抓乱七八糟的头发，铲子重重插进了脚下的泥土。

刘你们两个小年轻要是没打算帮忙就离远点，别碍事。

冬月眨了眨眼，乖乖后退一步。

但是那一步很拘谨，再多走一块她就扎进尸体堆了。

虽然闻不到气味，但她觉得一定不会很友好。

而在这之前行为迷惑的奇怪女人也停下了，双目泪盈盈盯着刘的动作。看起来动作缓慢，结果几铲子下去就是好大一个坑，挖出来了具支离破碎的尸骨。

刘啐了一口。

刘还是碎的。还不进去？我给你拼上。

那女人竟听懂了，转眼就消失在了空气里。

……冬月看呆了。

她越来越搞不清这是什么情况，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就在这时黑死牟的气场突然有了波动。

他的刀叮当出鞘，拦在了冬月的脖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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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灵异请求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