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醒来

A.ruler.who.hides.behind.paid.executioners.soon.forgets.what.death.is.

一个统治者如果让其他人替自己执行死刑，他很快就会忘记死亡的涵义是什么。

When.the.snows.fall.and.the.white.winds.blow,

the.lone.wolf.dies,but.the.pack.survives.

Summer.is.the.time.for.squabbles.In.winter,we.must.protect.one.another,

keep.each.other.warm,share.our.strengths.

当大雪降下，冷风吹起，独行狼死，群聚狼生。

夏天时可以争吵，但一到冬天，我们便必须保卫彼此，互相取暖，共享力量。

美智子长出一口气，狼人，她在心中诅咒着，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污秽不堪的东西，医者这样本就高尚而纯洁的职业，也被他们肮脏的血液所玷污。比起从心底对狼人的排斥，更令美智子感兴趣的，却是她的病人——不知为何，这个女孩自己仿佛见过一般，有一种熟悉感……总使她想起那段诡谲而恐怖的回忆。怎么可能嘛……美智子颇为无奈的想着，将自己的针灸，草药都装起来。这个女孩……叫……玛尔塔呢……美智子突然想起，我亲爱的，斯黛拉小姐……

奈布估计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朝营帐走去，在总军帐外面看到了艾米丽，艾米丽生的很漂亮，即使是按照星罗人的标准来判断也是这样，那棕色的秀发挽起，丝丝在阳光下透露出慈祥的橘柚色，嘴角的弧度形成完美的曲线，使人稍不留神，就会深陷其中。

艾米丽在帐篷外面徘徊，她想到了很多事情，现在的她，与其说是罪恶，不如说是迷茫，很早之前她就知道自己应该面对什么，但是她麻痹这自己，或许，从那个大火纷飞的夜晚，她转身逃离开始，她的命运就早已经被注定了。自己可以逃去哪里呢？自己逃避了护士小姐的死亡，文明的毁灭，现在自己身边的人都开始受伤，她可以继续逃，可是……然后呢？在这糜乱的世间继续生活？抛弃自己的尊严，和下贱的人类融为一体？高傲如艾米丽，她做不到，我需要自己的“家”啊……艾米丽心中苦笑。

奈布·萨贝达黛儿小姐，美智子小姐出来了吗？

艾米丽眼神一暗，看来，自己还有一件麻烦事要处理……艾米丽看着奈布，菲欧娜实在是太过于依赖神性，以至于她根本看不到事实那肮脏的真相，过度的神性，往往比魔鬼更加恶劣，既然菲欧娜高高在上，那就自己来处理吧，反正医生……本来就是杀人的职业，什么天使，只有医生杀了人却有可能被饶恕，只有医生，手里拿着手术刀去可以肆无忌惮，他们才是嗜血的魔鬼啊……艾米丽一笑。

艾米丽·黛儿我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

艾米丽·黛儿但你要是对玛尔塔说出一个字，那我不惜任何代价，也会把你斩杀

奈布一愣，他起初并没有弄懂艾米丽说话的意思，突然，她想起了什么……

艾米丽没有给奈布问问题的机会，笑着朝他点了点头。有的时候，笑容是最好的伪装，她会让你深陷其中，艾米丽从不喜欢依靠外表吸引他人注意力，但是，一个笑容可以包括很多含义，甚至……毛骨悚然的恨意……

艾米丽转身离开了，奈布见从她嘴里问不出什么，便进了总军帐

夕阳西下，这一天马上结束了……

在总军帐内，玛尔塔睁开了眼睛

在自己面前，有一个熟睡的男孩

在自己与他交手的前几日，自己好像还没有发现，其实奈布长得不错，在夕阳的照耀下，发丝的尾梢套上了一层金光，他的睫毛比普通女孩的还要再长一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像一只欲飞的蝴蝶，这脸，好像掐一下……

[真奇怪，跟他在一起，竟然让我有一种平静的感觉，好像，似曾相识……]

玛尔塔的感觉没有错，她躺在床上，在阳光下注视着这一张平凡有略带英俊的脸庞，以玛尔塔的观察，确认对方不会立刻醒过来，也就没有再去管他，现在，她浑身酸痛，尽管已经从狼人嘴下死里逃生，但自己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呢……玛尔塔望着天花板，深呼吸，在她的脑中，梦中的一切，自己的生活，都像幻灯片一样闪过，最终定格在那个勇敢坚毅的身影，和后来那场惊心动魄的，与狼人的世纪之战，或许是那天夜里奈布的强硬与迅猛给玛尔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怎么说也是水沫少将，什么样的军中强者没有见过，只是当自己真正遇到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有有如此威严与战斗力的军官时，也不免赞叹，还有就是……玛尔塔望向了自己垂在床上的右臂，从自己进入那诡异的梦境时，手腕就不断的触电般刺痛，也拜这疼痛所赐，每当自己即将在那些梦中迷雾中迷失时，它就会很适时宜地出现，这也仿佛像是一种救赎般支撑着玛尔塔的神智坚持到了美智子的医治，也不知这是命本不该绝还是有人不想让自己死掉……现在自己醒了，右手腕处的阵痛显然收敛了不少，只是还有轻微的痛感传来，玛尔塔不如艾米丽和美智子那般精通医术，但也明白灵魂和肉体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存在，自己带到梦境中的顶多算是个半魂，是什么东西能使灵魂都感受到疼痛？更恐怖的是，这东西甚至可能就在自己身体中，玛尔塔望向自己完好无损的右手腕，心中早已惊涛骇浪……

最近怪事还真多，本应该三年前就消失的狼人，奇怪的疼痛，以及自己诡异的昏迷不醒……可恶，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仿佛背后有一双无形的手操纵着这一切，看似反常的一切，绝对都不是偶然！

这种感觉令人窒息！甚至令人恐怖！就好像做梦的时候，梦里的某个人物突然回过头来，对你露出狰狞的微笑一般，令人毛骨悚然。一切恐惧，源于未知，恐惧不是混乱，而是阶梯，它引导着人们，或是转身逃离，或是勇往直前，有的时候，不需要理由，只是恐惧，恐惧而已。

奈布醒了。

奈布和玛尔塔短暂的对视，玛尔塔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和敌国的将领如此友好的对视，在权力的游戏中，最卑微的棋子也有自己的欲望，有时候会拒绝你为他们设计好的行动，老百姓祈祷的是风调雨顺、子女健康，以及永不结束的夏日，只要他们能安居乐业，王公贵族要怎么玩权力游戏都没关系，只是他们从来没能如愿。

玛尔塔·贝坦菲尔久仰大名，萨贝达先生。

奈布淡淡一笑，混乱是阶梯，权利何尝不是，很多人想往上爬，却失败了，且永无机会再试。他们坠落而亡。有些人本有机会攀爬，但他们拒绝了。他们守着王国，守着诸神，守着爱情——尽皆幻象。唯有阶梯真实存在，攀爬才是生活的全部。

奈布·萨贝达久仰，贝坦菲尔小姐。

玛尔塔愣了愣，她还在自己右手腕的疼痛中没有回过神来，想起奈布那天面对狼人，突然问到。

玛尔塔·贝坦菲尔萨贝达先生，您觉得您很勇敢吗？

奈布·萨贝达不，勇敢和愚蠢，往往只有一线之隔。

玛尔塔点点头，原来是这样……自己对勇敢的定义到底是什么……她不知道，如果挺身而出并不能被称之为伟大，那么伟人和那些愚昧的普通人有什么区别？雷加战斗得英勇，雷加战斗得高贵，雷加战斗得荣誉，但是雷加死了，普通人无名无姓，在历史的长河中默默无闻，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丧生，什么才是有意义的生命？人为什么活着？自己的追求到底是什么？玛尔塔陌然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情，就好像自己的未来早就被安排好了一样，虽然自己没有记忆，但仍旧活的很好，只是自己仿佛从来都没有思索过，我是谁？

玛尔塔·贝坦菲尔好啦，萨贝达上校你怎么在这里?

奈布·萨贝达你救了我们，也算是我们的半个救命恩人，自然要感谢一下啦

玛尔塔·贝坦菲尔哦，半个?是什么鬼?

玛尔塔嘟起嘴，一双湛蓝的眼睛看着奈布

奈布轻轻抿起嘴角，那一刻，好像是一个活泼英俊的少年，没有家族的使命，没有生活的磨难，更没有失去爱人的触痛

奈布·萨贝达半个嘛，因为另一半是吉尔曼小姐的功劳

玛尔塔·贝坦菲尔哦，原来是这样

玛尔塔·贝坦菲尔话说，萨贝达上校，你笑起来蛮好看的

奈布·萨贝达瓦特?我不笑不好看吗?

玛尔塔·贝坦菲尔哈哈，萨贝达上校，你不笑，你不笑就像一只，额，一只哈士奇!

奈布·萨贝达你!

奈布伸手要拍玛尔塔的头，却被玛尔塔躲开，两人打闹着走出营帐

另一边，艾米丽遇见了艾玛

艾玛眯起眼睛，嘴角扯出一个略微僵硬的弧度，艾米丽从来没有仔细计算过艾玛的具体年龄，只是当脱下那象征着荣耀和使命的军装后，少女显得极为年轻，一股独属于青春的炽热气息席卷而来，灼烧的艾米丽的眼睛。那因为看惯了世间糜烂的黯淡双眸因此也染上一丝异样，就像是一到背光的墙，虽然终日沉迷，被笼罩在黑暗之中，但是总有一条裂缝，使得阳光瞬间泼洒，黑暗无处安放，最终会被阳光普照。一尘不染不是不再有尘埃，而是尘埃让它飞扬，我自做我的阳光。

艾玛看着眼前的医生小姐，她通常对医生没有什么好感，不，绝对不是偏见，只是她对于医生的记忆仅仅停留在了那个为了骗取高额手术费而扯谎的“医生”，毕竟……人是贪心的生物，有些时候，道德的绑架并不能约束那些邪恶至极的行为，人间就是一个角斗场，当在最极端的环境下，往往能显示出最真实的人性，人们铭刻在骨子里的贪心，糜乱，欲望都会破网而出——这一点，艾玛深有体会，人们都称医生是一个人低谷时期最高尚而纯洁的救赎，对此，艾玛不想过多评判，只是，她的父亲曾经亲眼见识过一场悲剧，一场因为救赎而引发的悲剧。

有些时候，你点破了别人的痛苦，却不能拯救，这会让原本乐不思蜀的人幡然醒悟，背负着你根本想不到的痛苦，毫无顾忌的将别人的梦打碎，却没有再次拼接的资本，这不是善心，更不是救赎，这是罪恶，变相的罪恶。

艾玛·伍兹日安，黛儿小姐。

艾米丽·黛儿日安，伍兹小姐。

她总是跟自己这样说话，艾米丽想到，每天艾玛都会和艾米丽说日安，虽然这种礼仪在贵族眼中是必不可少的，但是艾米丽一向不屑于那些繁琐而无用的东西，她不属于这里，人类屠杀了她的同类，仅仅是因为欲望，被神抛弃的不洁者，艾米丽冷笑，如果我们是不洁，你们又是什么？连神明都未曾信仰的人？真是好笑，如果一个人心中没有信仰，那她就活该被阴暗的世俗同化，哪里有什么行走于繁杂时间的天使，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算再高洁的灵魂也会改变初衷。

艾米丽·黛儿换药，你昨天没来找我换药。

艾玛坐下，让艾米丽换药

艾米丽·黛儿你上哪去了?

艾玛·伍兹没什么，就是去了一趟星罗营帐的残营，前几天我们走的匆忙，什么都没带，现在根本没有办法正常生活

艾米丽·黛儿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