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年之前(塞莱娜)

01

　　塞莱娜没有母亲，没见过几次父亲，不喜欢堂妹，讨厌叔叔，恨亚当——那个怪里怪气，偏心至极的家养小精灵。

　　11岁之前的塞莱娜，会在叔叔面前打哈欠，当着堂妹安塔芮丝的面抱怨长辈，所有见过她的巫师——包括人在北极的“父亲”，都认为她是没心没肺到有点傻的女孩。

　　但塞莱娜不觉得自己是。她很小起就明白安塔芮丝是被偏爱的那一个；时常，她点明真相会使所有人否认，固执地不肯妥协会受到“应有的教训”。

　　但为什么呢？塞莱娜不懂。

02

塞莱娜过11岁生日的那天，在对角巷捡到一张纸牌。黑色桃心、K与国王。她鬼使神差地把它藏了起来，即使只知道那是麻瓜的玩意儿。

　　没有舞会。白兰度避世而居，家中甚至没有空白请帖。

　　她偷偷在卧室玩弄纸牌，坐在窗户前窗帘厚的大理石桌上。她不喜欢冰冷冷的石头，铺了很厚的毛绒毯子。厚到外面冰天雪地，她躺在上面，也感觉不到凉意。

安塔芮丝在她以手指勾勒桃心第七次时敲了门。

　　她将纸牌顺手藏在毯子下，拉开窗帘：“请进。”

　　安塔芮丝又祝她生日快乐，什么时候可以和她一起坐毯子，她点头了。

　　“你不是很开心。”安塔芮丝断定。

　　“没有。”塞莱娜下意识否认。

　　安塔芮丝将右手伸进毯子边缘。塞莱娜不敢呼吸，似乎空气与头脑一同凝固。或许是安塔芮丝来得太突然，睡袍太单薄，亦或笑得太纯良，使她忘记堂妹的小习惯。

　　安塔芮丝抽出纸牌，看了一眼：“麻瓜的东西。”

　　塞莱娜与她直直对视，想从她的黑色眼睛中猜出她想做什么。告诉叔叔，告诫一番，还是苦口婆心地劝说?

　　她都猜错了。安塔芮丝抿了抿唇，松手放开纸牌，任它飘落在纯红色羊毛毯上，然后用右手捧着苍白的脸颊，鹿眼中似乎泛起一点羡慕。

　　“他不会知道的。”她说。

　　她们都知道“他”是谁——这座庄园里唯一的成年巫师。

　　安塔芮丝离开了。瘦小的身躯在灰色睡袍里晃动，像个幽灵，不急不缓，极轻极轻地迈步，走时带上了门。

　　塞莱娜又想不通了。她不想睡，在窗帘后看窗外星空。今夜的天狼星依旧很亮。

　　她打开怀表，等待着，等待着，甚至闭眼小憩。

　　两小时，30分钟，20分钟，7分钟。

　　离第二天还有七分钟时，塞莱娜打开窗户，迎接了霍格沃兹的猫头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