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钰北台上饮

姑侄二人坐上回宫的马车，云昌刻意与瑬毓公主保持距离——当年父亲被砍伤的情景历历在目，她也想过坐在外面，就怕来个背后袭击……

梁录悄悄走进勤政殿，轩辕翌琛批奏折不喜欢别人打扰，此事非同一般……

“有事就说！”轩辕翌琛拿笔蘸取红墨汁笔走游龙一番。

“陛下，瑬毓殿下回来了，在街上魔怔了一会儿！”

轩辕翌琛手中的笔顿了一下，接着忙活，“现下如何！”

“没事了，在钰北台与云昌殿下饮酒，冷侍卫在那守着！”梁录每一个都要斟酌一番，瑬毓公主与陛下的关系捉摸不透……

“你不必跟着，孤去看看！”轩辕翌琛放下笔起身绕过书案，“日后称太后殿下！”

“喏！”

钰北台上姑侄二人抱着酱牛肉相对而饮。

“我记得你说钰北台来过人！”别忧拿起酸杏干咬一小口。

云昌片下一大块牛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辰三小娘，起先我怀疑表兄欢喜人家，后来一想多半是裴巫宁的主意，三小娘子跳舞时他还拿走了承月殿我送来的玉箫！”

“假面也给她了？”她去过一趟承月殿，里面一切如初，唯独少了妆台上的假面。

“这不清楚……”云昌的大多数消息来自冷忉，“我还听说先帝要封她为贵妃，她给拒绝了，要了一千两银子做赏赐。”

“辰三小娘子，倒是随了她母亲！”逢南县主也好，辰三小娘也罢，自我选择的权利都得到了尊重，位子越高越难选择，真羡慕她俩，相夫教子的日子是一生的觊觎……

“云昌，姑姑明日带你去跑马场！”

“改天可不可以，明日小郎休沐……”国丧期间一年内不准嫁娶，云昌怕是要等一阵子了。

“你倒把他打听的透彻！”别忧扯出一抹笑语重心长地对她说，“云昌要喜欢姑姑不拦你，前提是此人靠得住，喜欢的不是公主是云昌！”

独孤云昌不过是觉得他木木的样子有趣，其他的还真不懂，“云昌就是公主！”

瑬毓公主苦笑着放下酒杯握住她的手，意味深长地说道：“不一样，公主是靠山，是政权工具，大多身不由己；云昌是普通女子，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那云昌便不做公主，我早就厌倦了屁股后面一大堆人的日子！”

“说什么傻话！”独孤别忧一下子变了脸色，“你是北珀唯一的嫡公主这是命中注定，岂能说不要就不要，为了一个男人丢掉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值得！”

这句话云昌在哪听过，好像来自墨凡小课堂。

“姑姑？”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太复杂了。

“你什么也不用做，不必为了得不到的委屈自己！”别忧要让她成为幸福的公主。

“不用手段怎么能抓住男人的心呢？”这侄女情商提高不少。

“话是这么说，但你与普通女子不一样，你是穿着公主华服的人，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看重你公主的身份将计就计！”

“不听了，太乱了，我原以为这些不过把自己喜欢的人扛回家而已，没想到比父王的折子还复杂！”云昌听得脑袋嗡嗡的，“姑姑当年……”她想了想还是不敢问。

这件事是她不愿想起的的珍贵回忆，“年少气盛，但我不悔！我的心早已随他而去！”

“能用拳头解决的事，为何要牺牲姑姑的幸福？”云昌在温室长大从未经历过外面风雪，自然不会懂。

一个女子能解决的事，何须搭上千万人，得不偿失，无情的不是君王，是时局所迫；她是自私任性，但伤及无辜就是独孤别傲的罪大恶极……

“这我还真不懂，反正不服打就是了。我回去睡觉了姑姑！”姑姑的话，催眠的曲，不是没有道理的。

“表兄？”云昌下来后发现轩辕翌琛一声不吭地站在钰北台下。

“上来吧，正愁没人喝酒！”孤独别忧居高临下朝他摇摇手里的酒壶。

……

轩辕翌琛坐到云昌的位子，“娘娘”二字当真叫不出口“殿下……”

“听起来别扭还是不叫的好！”独孤别忧把酸杏干推到轩辕翌琛面前，“尝尝！”

轩辕翌琛头转了转没有要吃的意思。

“蘸了蜜的柿饼好吃，可惜不能配酒！杏干，太酸，不敢强吃！”独孤别忧脸上全是犹豫之色，满口胡言乱语，“我都快忘了鹳雀有一儿子！”

“殿下醉了！”轩辕翌琛很拘谨没有端起酒杯的意思。

“陛下怕我下毒？”

轩辕翌琛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难得母子俩距离这么近。

见他喝了酒独孤别忧笑了一下，给他斟上酒，不管这个笑是何含义，对轩辕翌琛来说都是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