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得寸进尺

和任尔心逐渐的麻木不同，腹中黑水也开始逐渐外溢的夜澜却是难得在这种悠闲的训练过程中收获了一些趣味。

　　也终于理解了当初的导师为何站在自己身旁忍不住笑的原因。

　　看着资质还不错的人懵懵懂懂地自己往前走，时不时走个弯路还摔一跤的模样，不仅不会让人觉得烦躁反而是让人忍不住地身心愉悦。

　　这种愉悦感不仅没在夜澜带着整个人都在发木的任尔心返回教室后消退半分，反而还有隐隐的、再次增强的趋势。

　　究其原因，则是空了大半座位的教室中、那双见她回来后闪烁着欣喜与雀跃的黑眸。

　　扭着身子趴在她桌上的小善闪亮着眸子，即使看到她身后的任尔心也没露出半点异样，只是雀跃地朝夜澜挥着手、连身子都挺拔着离开了凳子：“夜澜！等你好久了！”

　　“怎么了？”心情确实不错的女孩唇边带笑，走到她身边。

　　到底还是顾及了一下看到她后神情紧张的任尔心，看向少年的视线被掩盖在眼珠打转的动作下，小善站起身拉了拉夜澜的手腕，像是撒娇一般亮着眸子说道：“我们出去说吧？”

　　夜澜自然没什么好反对的，同样用似笑非笑的眸子转了一眼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回了座位的任尔心，便就着小善拉她手腕的力道跟了出去。

　　“夜澜离开教室后不久蓝天就进教室了。在我们找他谈话前告诉我们想要去美瑰那边自习。”已经学会直奔主题的女孩用精简的语句说着，然而叙述的内容再怎么平淡也挡不住她内心的欢喜，“蓝天还给美瑰带来了关于南瓜的消息。美瑰对自己的手舞器该怎么启发也有方向了，最快今天就能够有结果了！”

　　“而且蓝天在来找我们之前先去找了芙洛缇姐姐，我们去确认过了，他是去给芙洛缇姐姐道歉了！因为之前逃课的事情。”

　　小善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一双眸子期待地看向身边的少女：“如果是现在的蓝天的话，他来向夜澜道歉，夜澜也会接受了吧？”

　　并不惊讶于小善如今对她的了解，反而因此愈发心情愉悦的女孩用含笑的眸子看了过去：“虽然我依旧不需要他的道歉，不过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如果是现在的他，我的确会接受。”

　　自动忽略了夜澜的前半句话，听清后半句中暗含的肯定后小善更是笑弯了眼。

　　“对了夜澜，美瑰昨天和我们说了。你测试了她一番又把她抛给南瓜的事情。”话语中似乎并未含有任何深意的女孩晃着脑袋，像是普通聊天一般笑得十分开心。

　　“起码她的忘恐怖去怕怕用得很好。”轻咳一声，用手掩饰下唇边的笑容，夜澜用揶揄的目光看向小善，“大概是两年前在蓝天身上练出来的？真是这样的话，你们三个的水平应该差不多才对。”

　　“明明当初都不需要我们练的。夜澜的这番话被蓝天知道的话，他会伤心的，他现在也是我们很可靠的伙伴了。”小善仍旧笑着，话语中却满满的都是袒护蓝天的意味。

　　可靠的伙伴……吗？虽然她和基拉度都对此持有反对意见，不过也没什么，再怎么不可靠，等朵法拉也到手后她自然会让他可靠起来。

　　这么一说，这倒也算是一次置死地而后生了？

　　夜澜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既然小善你这么说了的话。”

　　学着夜澜的模样思量着眯了眯眼角，小善斟酌着开口：“今天巡逻的是真真和蓝天，夜澜想一起去看看吗？自从我们关系缓和以来，夜澜还没和真真一起呆过呢。”

　　“怎么？他们两个现在不怕我了？”少女朝她挑高了半边眉头，“真真且不说，蓝天可是前天才被我用气息震慑了两次，今早还不怎么敢看我。而且——美瑰的单独行动我还能理解，你又是因为什么？”

　　状似无辜地朝夜澜眨了眨眼，小善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女孩泄气地鼓着脸颊，连带看向她的目光都变得幽怨起来：“夜澜也太敏锐了。真的是一点点秘密都藏不下来啊。”

　　“明明是你自己把秘密摆在了台面上吧？”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夜澜移开目光，“不过你也不用说，我大概能够猜到。”这个小孩不能让另外两位天女甚至圣女们知道的事，也只有这么一件罢了。

　　对面小善的脸颊又鼓了一点，幽怨的目光也升级成了控诉。然而她这次却没选择开口，只是静静地盯着夜澜，直到少女叹了口气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她身上。

　　“行了，我不会干涉，也不会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包括基拉度。这样承诺你满意了？”虽然她本来也没有干涉的意思。

　　对面的女孩目光恢复了正常，但还是盯着她不说话。

　　夜澜轻蹩眉头，思考几秒后还是如她所愿地再次开口：“我会和真真他们一起的。”

　　小善纯良的黑眸中掠过一片得逞的闪光，当即恢复了平时乖乖巧巧的俏皮模样：“那就一言为定啦！等真真他们回来我就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弹了一下得寸进尺起来的女孩的额头，夜澜眼中的笑意再次浮现，只是说出的话语却没有目光这般柔和：“下次别对我用这种招式。”

　　“夜澜明明也不讨厌。”小善揉了揉受到攻击的额头，很是认真地反驳着。

　　“不讨厌和喜欢也是两种概念。”又戳了一记女孩的额头，少女目光平和，“更何况现在的我也不是一直有空，跟在你们身边这种事，两年前有过一次便已经够了。你们也不是离了我便无法成长，没必要让我守在你们身边看着你们一步步走出去。”

　　直到这时小善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女孩皱着眉看向因为纵容她而许下承诺的夜澜：“夜澜……很忙吗？如果是这样的话——”

　　“没事，我既然能答应便说明没有问题。但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你们并不是非要我在身边不可。但与之相反的、你们之中，也该出个能真正拿主意的了。至于这个人是谁，便是你们的事了。”楼梯间的方向逐渐吵闹起来，从中分辨出真真和美瑰的声音，夜澜便也没了聊下去的心思。

　　“走吧，真真她们回来了。这个已经跑偏了的对话也没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还在思考夜澜所说的话的女孩这才反应过来，跟在夜澜身后一同回了教室。

　　直到这时夜澜才轻轻叹了口气。

　　她本人是对和真真她们呆在一起没什么意见，但就是要委屈她家那位。

　　明明只是想两个人一起回家，怎么现在变得这么难了呢？而且今晚还是利亚他们离开的时候，她势必要去看两眼。这样晚上两人独处的时间又要扣去一些……

　　饶是夜澜也不禁叹息一声，一边思索着怎么安抚自家大狐狸，一边建立起两人之间的链接。

　　——基拉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