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他自动消化了一会这个惊人的消息,才缓缓开口:“屠门惨案,他居然还能活到今天?”
生命的沉重,罪行的骇人,还有薛洋那张若隐若现的笑脸,都让魏婴觉得微微有些犯恶心。
蓝湛的面色忽转冰寒:“这桩罪,被别人顶了。”
“什么?!”魏婴失声叫道,“这样大的罪名,谁能有这个本事呢?”
看着蓝湛难看的脸色,他猛地反应过来:“温氏?”
魏婴猜得不错,这件案子,确实是温瀚的手笔。
温瀚这个人,看似城府颇深,隐忍不出,实则嚣张跋扈,胆大妄为。他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证明了晓晨的证词无效――那天薛洋喝醉后对晓晨说的话,还有晓晨翻出的笔记本和作案工具,都通通被认定为无效证据。
紧接着,温瀚又指使两名亲信,在案发地点再次作案后故意落网,然后供认出自己曾经犯过的所有罪行。
他们的供词会指向案件的未明之处,然后故意将案件颠而倒之。而薛洋趁着整个案件扑朔迷离的时候,突发旧疾,接着披露出一系列监狱黑幕。
等到他们里外联手,成功搅乱一池春水后,温瀚的一名死士会出面顶下全部罪名,而且会状似无意间把所有的不合理的地方一一解释明白。
就是这样一个步步精妙的连环局,救出了背负着七条人命的薛洋。
蓝湛讲完,紧紧咬住嘴唇,双眸渐有赤色。
魏婴皱眉说道:“确实是一局好棋,也确实是歹毒心肠。不过我想不通,为什么温瀚要花费这么大的力气,来救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小混混呢?”
蓝湛松开嘴唇,眼神有些飘忽:“不知道。”
魏婴看着蓝湛,神色渐渐复杂起来。
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闪动了几下,忽然说道:“那,常阳知道是薛洋杀了他的家人吗?”
蓝湛摇了摇头:“不知。但是他在血泊里捡到了半枚平安扣,上面雕着霜花。”
他停顿了一下,皱眉道:“那是晓晨送给薛洋的成人礼,他一直贴身收着。”
后来,晓晨无意间发现了只剩下半枚的平安扣,紧接着就找到了薛洋的日记本。
也不知道晓晨是不是会后悔,后悔自己翻开了那本日记,翻开了那些至阴至暗的人心。
“所以,”魏婴慢慢地说,“常阳在酒吧里,应该是看到了剩下的半枚平安扣,才知道当初屠杀自己家人的凶手依旧逍遥法外,而且在他的身边蛰伏了几年的时间?”
难怪,他吓成了那副模样。
而这件事之后,晓晨也与薛洋彻底决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