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天（上），被灰暗了的时光

10月10日 星期三 阴沉

半夜我的胃忽然猛地像是抽筋一般的疼痛，一下一下地疼，暖水袋和吃药都不怎么管用，冷汗一身一身出着，我突然间就有点害怕了。

我不敢想象，一个人在大半夜的时候，被救护车拉走，我就只能那么熬着，安慰自己可能只是最近的酒喝得有点多。疼到凌晨五点多的时候，外面总算是有点光亮了，待街上开始有人活动，我才支撑着自己准备去医院。

出门的时候，头脑昏昏身体软软，一切都是从未有过的感觉。那一天我做了很多个检查，多到我都忘记了害怕。医生对着我问东问西，可是半天也没有给我确诊一个准确的病症，这不由让我有点慌，

“唐小姐，这样你先回去再观察观察，等明天检查结果出来了再说。”

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在我心里萦绕，那一晚上香港都在下着大雨，哗哗地声响，像是天空在向地面倒水一般。胃痉挛着抽痛了几次，每次都是一身的冷汗，冷汗过后是胃里宛如攒了一团火的灼热。

我的心里没有着落，也像是在海上漂泊，无法靠岸的船舶一般。我开着灯蜷缩在沙发上，不敢睡觉，直望着窗外下成白花花的那片天。

早上刚七点，我就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

“唐小姐，请您尽快来做进一步的检查！”

电话对面护士的口气有点着急，这让我更慌了。那天出门的时候，脸色有些苍白，只好抓起了贺涵几年前送给我的一条玫瑰红围巾。

又喷上了一点玫瑰的香水，我一直把这个香味视作我的幸运味道。因为在几年前的一天，我就是喷了这个香水去见贺涵，他问的我，

贺涵“唐晶，和我在一起好吗？”

因为昨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雨，所以这一天的清晨冷气雾气都显得阴沉。贺涵给我来了一个电话，

贺涵“这几天在做什么，怎么也不联系我。”

我的声音不及平时那样的底气，

唐晶“不太舒服，就没给你打电话。”

贺涵“就不能照顾好自己嘛，”

他的语气里，有心疼，有责备，我忍住心底的压抑，跟他说没有什么事情。

贺涵“因为我跟辰星的董事会建议了暂停跟联美的合作，所以为了这个季度的业绩，我得再争取一个大的单子，可能一个礼拜，两个礼拜以后才能去香港陪你。”

我抽抽鼻子，

唐晶“没事，你先忙吧。”

贺涵又用了一个很坚定的语气跟我说:

贺涵“你放心，那件事我一定会查明白，我不会让任何人冤枉你，委屈你。”

听贺涵说完这句话心怎么可能不触动，

唐晶“贺涵，谢谢你，我想你……”

说完这个我就挂掉了电话，一个人在冷风中继续行走。

“唐小姐，你的家属陪你来了吗？”

听到医生的这句话，我一瞬间心跳砰砰，

唐晶“我的家人不在这边，您直接跟我说就好……”

“你的胃上面，长了一个很小的东西……”

医生的欲言又止让我更慌了，赶紧追问了一句，

唐晶“是什么不好的东西?”

我当时面对医生的目光，一定是迫切逼人的，

“也不一定……不排除是炎症或者是什么别的。”

我知道医生说话，向来都是那么委婉，太绝对的话他们不会说，我妈妈走的时候，我就见识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