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惊泛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淡粉的纱帘被一双白皙的手拨弄着，吊在帘边的小珠子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

楚千娇敛了敛眼皮，如蝶翼一般的睫毛打下一片阴影。

她抿了抿有些干的嘴唇，目光幽幽:“惊泛。”

惊泛一吓:“是。”

“我……平日里待你怎般？”

楚千娇语气令人捉摸不透。

窗外还有喜庆的鞭炮声和嬉笑声，可屋内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无比沉重。

惊泛乖巧地把白皙的手垂在身子两侧:“小姐当然是待我不薄。”

“……”楚千娇沉默了一阵，眼神从惊泛身上离开。

好半晌她才缓缓开口:“外面甚是吵了点，你随我出去散散步吧。”

惊泛点点头，给楚千娇披上狐裘，扶着她出了屋子。

外面寒风刺骨，就算是艳色的红也遮盖不了。

走廊上的雪已经被扫得差不多了，外面的小坝子上倒是堆着大堆雪。

几个下人瘦弱的身躯在坝子里缓慢的移动着，细细的小雪撒在他们身上，使他们动作越来越迟缓。

坝子中央站着一指挥下人扫雪的妇人，楚千娇惯性的浅笑着打招呼:“李妈。”

“哟，是二小姐呵。”李妈也笑着转过身来。

李妈是个四十几岁的女人，身形臃肿，笑起来很慈祥，是楚千娇娘亲当初嫁到楚府时带的贴身丫鬟，从小也是看着楚千娇长大。

李妈笑眼盈盈地拉着楚千娇说了几句家常。

“咱们小姐都长成大姑娘了啊，马上就要及笄了啊。”

李妈眨了眨眼，拍着楚千娇的手，神神秘秘的:“可有心仪的郎君啊？”

“李妈！”楚千娇有些闹脸红，隐隐带着一丝尴尬:“你可快别说了。”

李妈听闻，又撇了一眼旁边的惊泛，嗤笑出声:“也是，咱们娇姐儿可是楚家的嫡女，不是什么人能比上的，只要说想嫁了，那满京城的公子可不上赶着往前凑？”

惊泛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紧紧咬着下唇。

楚千娇也淡淡的看了看拘谨的惊泛，笑着开口:“李妈，可没你说的那样子夸大呢。”

李妈又笑了笑，没说话。

作别了李妈，楚千娇走在刚被清扫过的走廊上，微微幽暗的光打在她姣好的面容。

惊泛是楚千娇捡回来的。

那年楚千娇跟着娘亲去寺庙祈福，回来路上就看见可怜兮兮的惊泛，脏脏的一个少女，骨瘦如磷，看起来也不过十多岁岁。

楚千娇看她可怜，便收了下来。

细细一算，惊泛陪了她已经十年余了。

……可惊泛还是背叛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