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惊鸿

【5】

长街尽头这人群拥嚷到了顶。有人喊着高价求票，有人踮着脚探着头，就为了能看到角儿一眼，还有很多人知道，这会子是进不了场儿了，也还等着，就为了凑一份热闹，讨一份喜。

几个麒麟社的小学徒在门口拦着：“各位爷儿，您慢着些儿，别挤啊嘿！”

“今日的票早已卖的磬尽了，您们改日请早啊！”

孟鹤堂拉着九良站在人群外，这孩子有点不适应被先生热切的拉着，一直保持站在先生

身后侧的位置。孟哥儿用左手分开众人，礼貌地侧身。

一些人认出他，“啊，这不是孟先生吗？”

“您也来广德楼捧场啊？”

“快快起开，给孟先生让出条道儿。”

“谢诸位了，孟某人同师弟九良有礼了，诸位也自便，自便。”孟哥儿这才松开九良的手，抱拳拱手向大家施礼。

这时有人站在门内迎出来，朗声笑道：“说是谁呢，好大的排面，这不是我们的小孟哥儿么？”

来人水墨贴鬓，闪亮亮的蝴蝶头面，一身粉色褶子，腰前垂四喜带，莲步款款，坠着湖蓝花儿头的彩鞋挑着白水裙。牙白水袖里一抖一勾露出一双白玉覆雪的腕子来，点了蔻，珠贝样儿的指甲温润夺目，直上来一把拉住孟哥儿，双手相请带他入了这广德楼，只留下九良在门外人群中愣怔着。

从里面出来放牌子的小徒弟看他在这儿立着，忙携着膀子往里推：“少爷，周少爷！就要开场了，快进去罢。”九良看到戏牌上写着一出班主云圣的《斩萧何》，一出云二爷的《西厢》，余下的便未入眼，心想“是了，这样的身派气韵，刚遇的定是这云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