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画师

当谭悠抵达花满楼的时候，墨迹已经干的差不多啦，他小心的放在了马车里，摇了摇已经睡着了的刘夫子，“夫子，夫子醒醒，到花满楼了”

"咳咳，好好"

许是早上的缘故，虽然花满楼的大门已经开了但还鲜有大清早就进去找姑娘的，就算是晚上住下的，想必也是午后才能起来的了。

于是，花满楼还是比较安静的。

谭悠背着画板，收拾着画笔，一步一步跟在夫子的后面，里面很大，也很高，刚进去的时候，谭悠闻到了花粉香味，里面的装饰大都是红色的奢靡，就连楼梯的扶手上都是用红纱轻轻搭着，红色的地毯，楼梯呈环绕型，一直延伸至八楼之高。

“好高啊！”

谭悠抬头从楼梯的最底部抬头望了望。

两个小姑娘簇着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从二楼走了下来，人还没走到跟前，声音就先传了下来，“想必这位就是刘夫子念着的谭悠画师了吧”

刘夫子也眯了眯眼睛，客气了一下，“什么画师不画师的，现在只是学院里一个小学徒而已”

“能让刘夫子您在我这儿念叨的人，一定不是什么池中之物。”

终于到了眼前了，老鸨捏着一个粉色的手绢，轻轻掩了一下面，“呦呵，好生娇小俊俏的小郎啊”

“莫要打趣我这学生了，还是谈正事吧”

老鸨点了点头，“罢了罢了，跟我来吧”

谭悠从头到尾都没什么变化，对他来说，看见那个银发的女子才是最重要的。

刘夫子则是暗暗的点了点头，真不愧是他看中的学生，安忍不动。

几个人没说话，就这么一直走到了八楼，刚跨上最后一节楼梯，刘夫子就急忙敲了敲自己的腿，这不是一个胖胖的老人应该承受的啊。

等到送这小子来一趟，他以后就都不来了。

跟着前面的老鸨，直接走进了一个房间里。

刚进这个房间里，谭悠就轻轻嗅到了一股淡雅的特殊香味，说不清道不明，只是闻着就觉得安心不已。

“瞧瞧”

刘夫子和谭悠顺着老鸨的手指望过去，都不觉得吸了一口气，不有其他，而是那一排放着的五把美人榻上都有着一位美人，她们或仰或卧，或娇羞或佯怒，就像是百花园里的仙子一般，不觉就已经入了仙境。

尤其是中间哪一位，清冷的银发被挽了起来，漏出修长的脖颈，白色的衣服包裹着那身姿，那张脸却有些艳丽非凡，和清冷的银发形成鲜明的对比，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矛盾，就像刚刚嗅到的那个香味一样，只是她脸上的神情却很是平静，似乎连嘴角也睡没有勾起的，只是回望着他。

“中间，她，她......”

老鸨忽然咯咯咯直笑了起来，“小郎君，你可别紧张，她可不吃人的，中间那位啊，可是我的镇定之宝，名为花颜”。

刘夫子带着谭悠走到了美人榻的对面，那里有一处矮桌，是为她准备的。

“准备好了就开始画吧”

谭悠现在还是学院的学生，像这种为花月楼作美人画的活是留不到他的，只不过他的夫子极力推荐，才让老鸨妥协了，这可是花月楼下一批顶梁柱的“美人册子”啊，可不能有闪失。

谭悠望了望其他的四位美人，又望着花颜，忽然她似乎想通了什么事情，轻轻的摇了摇头，执拗的放下了手中的画笔，不再拿起，“美人画，学生只画中间那位美人”。

此话一出，老鸨的笑就有些收敛了起来，“怎么，是我其他的四个姑娘不好吗？”

谭悠并不答语，只是拱了拱手，刘夫子自然是知道他的性子的，只好为谭悠开脱，“不然，今日我亲自给其他四位姑娘画像，可好？”

老鸨还没说话，一旁的小丫头就开始咄咄逼人了，“哼，还想着画咱家的花颜姑娘，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有那个本事吗？”

刘夫子扶了扶胡须，“我这学生啊，以后只要是花颜姑娘的画都不收费用了，如何？”

老鸨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吧，今天让他先给我画几副瞧瞧”

“就是，瞧不瞧得上还两说呢”

老鸨回头剜了那多嘴的小丫头一眼，刘先生这样的画画大家都赞叹不已的学生，能差到哪里去呢。

“既然如此，学生可否能能和花颜姑娘单独相处”

“自然，颜儿，你带谭公子去你的房间”

“嗯”

于是，谭悠连回头看都没看夫子，就赶忙弯腰抱起东西跟在那银发女子的身后，匆匆离去。

刘夫子的胡子抽了抽，只好默默走到矮桌前，任由几个小丫头摆放好纸墨笔砚，吸了一口气，细细画了起来。